“雪丫头,你说,朕该给你什么奖赏?”康熙踱到书案前坐下,马上有丫环们捧了茶进来。茶香幽香清冽,是洞庭碧螺春。
既然这位权位至高无上的帝王这么一说,我就不客气了。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要钱吧,虽然我现在极度缺钱,但是好像俗气了点,会被别人误以为我是个贪财的人,平生没见过钱似的;要一座豪宅吧,似乎要求有点高,利益心太重了点。我眼角余光掠过四周,停驻在康熙爷腰间悬着的一枚短剑上。
这把短剑很是别致,只有普通宝剑的三分之一的长度,比匕首又略长了点。剑身图案秀丽,纹理细腻无比,由无数细小精巧的梅花一朵朵缀在一起,齐齐朝着一个方向盛开,重重叠叠,却又不让人觉得繁杂凌乱。
这把剑一定很适合我。我的眼睛眯了眯:我要的就是它了!
“雪丫头可否请皇上赐一枚能自由出入紫禁城的令牌?”我卑谦地说。
“哦?”康熙爷手中的茶盏停顿了一下,他呷了一口茶,方道:“想必宫中规矩多,雪丫头一定闷坏了,那好吧,朕让李德全去内务府取一块令牌来,准许你自由出入紫禁城就是了。”
这个康老头还真是一个爽快之人,我暗自嘀咕,不过,我要的可不是一张普通的令牌。
“不知皇上身上那枚宝剑是否可作令牌之用?”见康熙这么好说话,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什么叫做“得寸进尺”,我觉得此时此刻我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诠释这个成语。
一听到我这样说,十五阿哥脸色“刷”地变了,他厉声喝道:“雪丫头,不要放肆!”
转身,急忙向康熙爷请罪道:“皇阿玛,雪丫不懂事,口不择言,望皇阿玛不要跟她计较。”
康熙爷也似乎怔了一怔,手中的茶盏也放了下来,双目炯炯地望着我,里面有审视,有探究。
康熙爷的眼光好犀利啊,我只觉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四周寂廖无声,空气仿佛凝滞般。
我有了一点点后悔。初初还以为康老头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现在看来,是我判断失误。我在紧张地思考对策,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趁着康老头没有发威之前,我还是跑路吧!
“哈哈……”是康熙爷的笑声打破了这短暂又漫长的冰封时段,制止了我差点就要夺门而逃的冲动。看到康熙爷脸上冰雪消融,大家都暗暗舒了口气,无形中的巨大压力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小丫头的性子倒和朕的十格格有几分相似,”康熙爷的目光有些悠远,似在追忆往事,然后,他亲手解下了腰间悬挂的那枚短剑,“好吧,朕说过,要好好奖赏你,君无戏言,那朕就把这把青花剑赏给你了!”
很快,就有一位面白无须的公公把短剑交到我的手上。这把短剑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凉浸浸的,我这才看清,原来梅花是青色的,难怪叫做“青花剑”。十五阿哥向我使眼色,示意我谢恩。
得了好东西当然是表示感谢,这点礼貌我还是懂的,于是,我很开心地叩头谢恩。
直到站立一旁,我才开始感到后怕,心在“咚咚”地跳。看来,俗语说“伴君如伴虎”,真是说得一点也没错,稍有差池,小命不保。单单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足以吓走半条命。看来,我还是离这只老虎远一点比较安全。
他们君臣又在谈论什么“木兰秋狝”的事,我听了一会,觉得没多大意思,就告了个退,溜了出来。
外面那群人还是规规矩矩地站着,垂手而立。见我不仅全身而退,而且手上还拿着一把宝剑,个个都露出惊讶兼羡慕的神色。我呢,大大方方把剑秀出来,招摇过市,心里那个美啊,小样儿,居然小看我!以后要叫你们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刚才把宝剑拿给我的那位面白无须的公公也在外面站着。见了我,脸上堆着很恭维的笑容:“雪姑娘,这么快出来了?”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头上的簪子。
早些时候听紫芪说起过,康熙爷身边有个很是得宠的太监总管,名叫做李德全的,平日里在康熙爷身边忙前忙后,把康熙爷服侍得妥妥贴贴,是康熙爷跟前的大红人,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现在看眼前这个公公的架式,和之前他在其他太监面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李德全了。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句:“狗奴才!贪财鬼!”脸上笑意盈盈,伸手把头上的火红珊瑚簪子拔下来,“公公可是喜欢我这簪子?”
上等鸡血玉石做成的簪子晾在我掌心,红得像燃起一团火,上面镶有极品翡翠玉,幽绿的莹光在手心游走,似梦似幻。
李德全眼都看直了,“嘿嘿”地干笑几声,“雪姑娘这簪子,好别致啊!看这花式,看这款式,像是从来未见似的。”
我心中暗暗冷笑,这是本姑娘亲自设计的,从未在皇宫里戴过,你当然没见过,要是见过那才叫怪呢。脸上依然维持着甜甜的笑意:“公公真是太看得起我这簪子了,要是公公喜欢,拿去好了。”说着我就把簪子塞到他手里。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德全笑逐颜开,眼角皱纹重重叠叠,看来这皇宫第一太监总管虽然保养得很好,但也掩饰不了岁月的痕迹。他虽然这样说,但并没有要递还给我的意思。“妈才拿去给几位主子看看,主子看了说不定会喜欢呢!”
我心说,怪不得,我刚才还觉得奇怪,一个太监要簪子干什么,原来是要拿去献宝。当然,表面功夫要做足,“公公太客气了,如果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呢!回头派个人到我那里去取就是了。”
我这说的也是客套话,我的簪子全送给紫芪了,想要就跟紫芪买去。到时教紫氏一个办法,卖时抬高三成价格,呵呵,又可以赚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