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起点的第一部书,虽然以前就有了思路,不过一直没有动笔.最近终于闲了下来,决定疯狂一把,写点东西出来娱乐大众也娱乐自己,希望大家能给予支持.当然,第一次动笔的作品肯定也会有很多瑕疵,还望广大书友能给出宝贵意见,我将不胜感激并认真考虑采纳.
2022年2月22日早上9点,北大校园里已经阳光明媚。
而在寝室里,大四学生张怒安还在床上与麻花状的被子做着殊死搏斗。
“嘿!安子!起啦!”张怒安上铺兄弟——同为大四的陆雷一边拿起牙刷在唇上一抹一边对张怒安喊道。
“干嘛呀你!”张怒安一边咂吧着嘴一边优雅翻过身,把屁股对着陆雷。
陆雷倒也不恼,他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我倒是没事儿,前天才去面试了,下个月就可以去上班了。只是你天天赖在床上,要是今天再把实验的事搞砸了那你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了,反正都没什么公司会要你了。”
张怒安心中暗骂:“好你个陆雷,好你个上铺兄弟!不就是你读了个工商管理我读了个语言学嘛!找个工作有什么稀罕!次次拿这来寒碜我!”
想到这张怒安总算来了劲,一脚把被子蹬了起来,顺便还隔着陆雷的床板把他的被子也蹬了一脚。
陆雷见状,只好眼里充满哀怨拿着漱口杯出去了。
张怒安穿好衣服梳妆好后走出寝室楼时环顾了一眼这起码有30年历史的老楼,顿时觉得英雄气短:想那4年前自己踏进北大这所100多年来国内首屈一指的学校校门时还意气风发,现在却因为学的是语言学研究的是古今中外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语言而难得找到工作,真是上天作弄人啊!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向北大最新的那幢白楼走去,那是去年学校才修的,据说是和中科院的一个合作项目,在那里要搞什么生物电子学的研究,说简单了也就是把人的脑电波发射到电子网络当中去,看看到底人脑的数据元和电脑的数据元能不能互相作用起来。
当然,作为一个学语言学的人,这些太科技的东西张怒安也不可能太清楚,只是勉强懂得了原理而已。他目前最宏伟的任务就是去给这些实验当实验品,虽然说起来很挂不住但是这还是他托人帮忙才搞到的机会,颇有点学校照顾就业难的学生的意思。
张怒安怀着献身科学实验的大无畏精神走进大楼,并在一些热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敞亮的大实验室。那些热心人全都围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向里面望,张怒安看了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们这么热心,原来是想看热闹啊。
叹了口气,他仔细瞧了瞧这间有模有样的实验室:四台巨大的像医院里X光机一样的仪器摆在实验室中央,周围是一干科学家模样的人和一些经常在学校里露脸的小有名气的学生干事。
“其他人还没来啊?”他顺口问旁边一位实验老师。
“你也是志愿者啊?”老师用一种有点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顺手一指,“他们在那。”
“有眼不识英雄汉啊!再说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才搞来一个名额,这也叫志愿者?”张怒安一边做出仰天长叹的表情一边挤开人群,向那老师所指的最密集的人群深处挤去。
“张怒安!张怒安来没有?”他听到前面有人叫自己,不由加快了在人缝中钻挤的速度。
“没有来!他有事来不了了!我代他来吧!”张怒安正挤得头昏脑涨,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禁大为光火。
“谁说我没来!胡啸你小子想干嘛?”他一声怒吼震住了在场所有人,趁大家都还没回过神来,他一扭水蛇腰“噌噌”钻到了前面一张桌子前。
桌子边坐着一个老头,看样子是在搞登记,而桌子旁有个男生不害臊蹭在老头身上,那就是张怒安他同寝室另一个兄弟胡啸。
“你小子吃定我来不了啊?”张怒安凑到胡啸耳边拉长声音狠狠地问。
“马失前蹄啊!”胡啸一脸苦涩,“你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起床了呢?”
“哼!”张怒安不理会胡啸装纯,他转向那个老头。“请问我要先做什么?”
“先把这张表填了。”老头递给他一张纸。
“快!快!快送医务室!”填表时张怒安又听到胡啸的声音,他懒得抬头,继续填着。
“老师,那让我代她上行不行?”胡啸突然出现在张怒安身边,满脸堆笑问那老头。
“…”老头顿了一下,重新拿出张表,“你先填表吧!”
“谢谢!谢谢!”胡啸乐滋滋地凑到张怒安耳边,“好兄弟谢你啦!刚才一声狮吼震晕一个女志愿者,就让我来和你一起献身科学吧!”
张怒安差点没趴倒在桌上,他小心翼翼一回头看去,只见一堆人正对他和身边的胡啸怒目而视。
“罪过了,罪过了。”张怒安一边小声念着一边给了胡啸快乐扭动的屁股一巴掌,然后交了表先闪到一旁。
“好了,那各位同学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实验开始前一个老师问张怒安胡啸他们四个志愿者。
“怎么这样像遗言呢?”张怒安心里犯嘀咕。
“我活这么大还没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如果这次实验真的失败了,那也算是对祖国对科学对人类的贡献!”胡啸率先跳出来发言,逗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其他两人也陆续说了些什么科学国家人类的差不多的话,轮到张怒安时他反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如果…如果…”他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个什么,最后他心一横,“算了!又不是什么有去无回的事儿,不留话了!”
“还是这位同学有信心,我们做科学就需要这样的信心!”那老师一句话逗得张怒安乐了,咧着嘴一个劲儿傻笑。“还有,这种实验本身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大家大可放心。”她说完给了张怒安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笑得张怒安浑身起鸡皮疙瘩。
“嘿!安子!睡一觉吧,睡完去吃中饭!”张怒安和胡啸躺在两台相邻的仪器上,因为那些实验工作人员说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想,胡啸便小声对张怒安说道。
“同学请不要说话!”一个声音传来,这是张怒安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了。他只知道工作人员帮自己戴上了一个头盔,之后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张怒安觉得自己睡醒了,他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却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撑不起来。他放弃了睁眼,想听听周围人说话,但是耳朵里连个回声什么也没有。
“糟了!莫不是实验出了问题了?我是不是已经…”他的脑子还能正常运转,于是他不由想到了这个糟糕的结果,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是背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他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背,但是手也没有任何知觉。
“完了!完了!英年早逝了!”他叹了口气,兀自悲伤起来:想我家里的老张啊,4年前送我上大学时街坊邻居夸得他乐得合不上嘴啊,现在却要他来给我发丧,真是客死异乡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再想想我活那么大除了幼儿园一次“6·1”晚会时牵过女孩子的手,到现在也没找到过女朋友啊,亏死我啊!最要命的是我居然连话都没留一句。哎!不知道胡啸那小子怎么样了,这小子拼死拼活争个名额,早知道我让给他得了!归根到底一句话,早上没事儿起那么早干嘛,早起虫儿被鸟吃啊!…
此时实验室里已经会集了许多专家了,各个专家都是缄默沉思、一脸沮丧。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僵局,“现在几点了?”
“22点22分。”
“算了吧!已经10个钟头了!我们对不起科学界,更对不起这四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啊!”一时间,所有人都崩溃了,默默抹眼泪的、放声大哭的、在角落里抱着头的…这些精英科学家们全部都沉浸在悲伤当中。
“喀嚓!”那位问时间的科学家切断了电源。
牢骚无穷尽的张怒安突然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他猛一下睁开眼,看见自己身处一片辽阔的黑暗之中,黑暗的幕布上有许多淡蓝色的光路,曲曲折折延伸向远方。而他看到自己的手上时不由惊呆了:他的手,他的脚,他的整个身体都化成了淡蓝色,仔细一看还是流动的。
由不得他多想,他觉得一阵倦意猛然袭来,尽管他努力抗拒,但是他的眼皮仍然阻挡不住地落下来。只是在眼前一片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那些蓝色的流动的光线般的东西,像流水一般成为液体,然后向黑暗的深远处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