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鸭子赶上架嘛……年花花略带纠结地看了眼齐歌,齐歌却是对她一笑,似乎对这结局很满意。
年小言拉了拉年花花的衣服,看了看前面走的大师兄二师姐和那什么童家一静法师,小声道:“花花,我怎么觉着今日二师姐怪怪的……”想了想,又道,“三师兄也是。”
年花花心里正想着齐王府齐王和那蛇妖的事,说实话她之前是想去王府看看的,至少确定下大师兄的安全,可又担心与那蛇妖的过节,毕竟据书生的说法,她现在的实力要打过蛇妖还是不容易的。这次再去王府可不要惹怒了蛇妖为好。这么一想,年花花又有些发愣,从什么时候起,她作为捉妖师的立场就如此不鲜明起来了呢?
年小言见年花花发呆,用手肘撞了撞她道:“怎么了?发什么呆?”
“什么?”年花花看向她。
年小言悄悄翻了个白眼,不得不又说了一遍,她实在是又疑惑又好气,她怎么看怎么觉着年花花一定知道些什么,哪怕是与她同来的齐歌都比她知道得多。
“哦……”年花花沉吟,“可能吧,久未见面,可能发生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事情……”
年小言点头,又道:“来的时候我还怕三师兄会不会……现在看来三师兄怕是一心向道了,我们找机会与二师姐他们聊聊吧。”
齐歌问道:“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
年小言连忙道:“没什么,说有机会与二师姐聚聚。”一边说一边看齐歌的脸色,可看过来看过去也没看出什么变化来。
齐歌微微点点头,“我听说王府里住有童家的人,童家也是修道的大家,方才那一静法师是童家家主的爱女,小言,你性子也该收一收,不要那么冲动。”
年小言瞪着眼道:“我冲动?三师兄,这可是冤枉师妹了,是那个傻缺太气人好不好?她大小姐了不起啊?我们花花……”
年花花连忙拉住她道,“本是无所谓的事,不过现在我又不想暴露身份了,还好我穿着散道的衣服,我们就当是朋友吧,莫惹是非。”说着想到年小言说童静傻缺,又忍不住笑了。
年小言不服,“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去吓死她,真是班门弄斧,童家跟我们走的不是一道,现在用咒的道家虽是少了,但比起内涵潜力童家哪里及得上我们年家?”
齐歌也道:“你就听花花的吧,她自有道理的。还有,你怎么能说人傻缺,这不是太侮辱傻缺了。”
年小言愕然,年花花也不禁多看了齐歌两眼,心道这是三师兄吗?三师兄自小沉默寡言,什么时候锻炼得如此毒蛇的?
正想着,年小言就噗嗤笑了,一副乐得不行的模样拍着年花花的肩膀道:“看见没看见没,三师兄今非昔比啊!”
或许是年小言声音大了些,童静回头瞪他们一眼,转过去鄙夷道:“笑什么笑,一点规矩都没有!”正要讽刺尤彩儿教导无方,连自家师弟师妹也管不了,却见尤彩儿高傲地斜眼瞄她,一时火气又上来了,也忘了要说的话,只怒道:“你看我做什么!”
“一静法师,怎么了?”慕容向南实在怕这位童家的小姐又生什么事,侧首微笑以对,童静脸上一红,倒真没再说什么了。
年小言看得仔细,抿了抿嘴,嘀咕了声:“变得真多。”也不知是在说谁。
齐王府还是那个王府,红墙青瓦,匾额高悬。
年花花观察了下年小言和齐歌,发现他们并无异状。
年花花不知什么时候扯了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而这双眼在她半妖化之后又与之前隐若不同,年花花笃定这样王府的旧人也认不出她来了。
“蒙什么面?”年小言奇道。
“遮风。”年花花毫不负责任地丢出个答案。她转又想到,之前她来王府用的是年花花的身份,于是又嘱道,“只唤我作华年,可别让人知道我是年花花。”
齐歌与年小言对看一眼,点头应下,于是进了王府。
慕容向南吩咐下人安排好房间,说是要去禀告父王,童静要去找她师兄,尤彩儿便道跟去安顿师弟师妹和朋友。慕容向南点头,道声有劳,便扬长而去。
尤彩儿于是领着年小言等人去了客房。
一路沉默,直到到了地方,一切安顿妥当,年小言实在忍不住问:“二师姐,这是怎么回事?”此时齐歌和年花花也都在,尤彩儿欲言又止,叹一声道:“说来话长。”
原来书生带年花花去寻蛇妖要了人情,蛇妖果真不再与陆向南为难。年花花变身为豹在夸山修炼的时候,陆向南便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陆向南也不知何故前尘尽忘,齐王自然也不想他记得太多,于是吩咐王府上下收紧口风,与陆向南编造了一段旧日记忆,这记忆里的慕容向南自小生长在王府,生母早逝,由如今的齐王妃一手带大。也就是说,慕容向南是没有外出学道这种事情的。
尤彩儿失去了年花花的消息,又听闻齐王世子醒来,实在按捺不住,于是不顾礼节登门造访,拿出信物兰花坠,取得了齐王的信任。次日齐王便着人上将军府提亲,媒人说得天花乱坠,可尤家诸多考虑,并未一口答应。
尤彩儿只是拿出兰花坠却并没将东西交到齐王手上,她得知家人的犹豫,左右劝解无效,便想着拜访齐王府,与齐王和齐王世子慕容向南商议。
那日尤彩儿本是偷偷造访,并未知会家人,齐王满满应下,摆了桌酒席招待尤家小姐,一时众人酒醉,皆忘了形骸,等到日明天亮,尤将军携夫人亲往要人,却听见齐王府有人尖叫,齐王世子的房间里霍然是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相偎睡得香甜。
这事就不好解释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解释也是多余,真相往往粗鄙又简单,尤将军只道,“齐王爷,小儿虽是定了亲事,可也还是要有些顾忌的,我们武人不拘小节,但也不能不顾世人的看法,王爷觉得呢?”
齐王连连称是,一行人退出房间,立马有下人进去准备侍候。当时的陆向南和尤彩儿都在想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只是两人出来后,齐王怒斥世子失了形态,尤夫人一巴掌挥在了尤彩儿的脸上,可这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尤彩儿眼眶湿润,“我虽任性,却是傲气,当时的情形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这亲事是我求的,我从小就追逐着大师兄,我自认对他的感情没有人能比得上,为什么我不能主动追求自己幸福?”
齐歌转了转手上的杯子,沉默地看了看窗外,没有说话。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他何尝不是一直追逐着尤彩儿?若是尤彩儿如此想,那是不是他也可以放手一搏?难道是守候得太久,所以注定被忽视吗?
想想大师兄和年花花,想想尤彩儿和大师兄,想想他自己和尤彩儿,齐歌面无表情的背后涌动了多少的情潮已经不能对人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