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的青烟袅袅升起,月华透过纸窗,投影在地。铜镜上巧夺天工的雕刻闪耀着一种迷离的光芒。铜镜中显现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太后披散着青丝端坐在木椅上,宫女怡宁手拿木梳,缓缓地滑过那如瀑布般的青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后微皱柳眉。“母后,这究竟是为何?”皇帝雄厚的嗓音传来,身旁簇拥着一堆小太监。太后轻轻的抬了抬手,太监们都退了下去。“皇儿为何事如此着急?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太后回过身来,目光凛冽的射向身着黄袍的他。
皇帝目光一窒,平息了一下气韵,收起薄怒。脸色又恢复到了原有的平静。
“我原召拟孟尚书之女孟忆竹与青雅一同嫁往蒙达拉,为何使臣来报,只有青雅一人嫁给了蒙达拉的哈丹王子,孟忆竹却没有嫁给儿臣指定的敏敏木律耶?”皇帝炯炯有神的看向母后。
“皇帝以为是哀家做的主?”太后平静无波的望向眼前的儿子。而后,嘴角上抿道:“是又如何?蒙达拉区区小国,我西楚如何能派两名公主前往和亲,这岂不有损我国威?”太后略略一顿,“青雅那丫头实在太过放肆,让她远嫁那野蛮之地也好。孟尚书为人爱民,两袖清风,皇帝不会不知。所以哀家只令其女陪公主一程,适时回返。”
“可是儿臣……”皇帝眉头一皱。“其它你不用顾虑,蒙达拉那边哀家都以安排好了,没有人会知道孟忆竹也在和亲之列!”太后端起妆台上的香茗,轻啜了一口,“这件事皇帝恐怕是暗中行使吧,若不是我先得知消息,恐怕此举要被天下讥笑。”太后显然,已有怒意。
“母后教训的是,一切听从母后安排!”皇帝收敛起眼中的情愫,“儿臣先行告退,母后安歇便是!”
“想和我争势力,皇儿儿未免太嫩了点!”望着皇儿远去的身影,太后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漠的笑意。
水龙河边,皇帝手抚龙柱,眼中的恨意在夜色中渐渐褪去。水龙河是皇宫中供妃嫔观赏的河,河身如龙,此河环绕皇宫一周,鳞波微漾,杨柳依依,是西楚宫中的一绝。
一种莫名的孤寂笼罩着眼前的一切。“佳人何处寻?韫儿,你曾说过,后宫是最见不得人之地,朕还曾怪罪于你。可是现在,你又在哪里?”字字断肠,字字伤感,皇帝心中大恸。狠戾转眼充斥全身,“慕容涟晨,你害死了朕的韫儿,朕不会就此罢休!”
自从慕容涟晨走后那几日,我就一直呆在蒙达拉包内,听巴其格讲讲趣事,睡睡觉,未曾出去几回。上次倒是看到了青雅,可是她正眼都没看我一下就与我擦肩而过。我也没怎么在意。
反正我就要回西楚了,在蒙达拉的一切都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终归是要回西楚一趟,既然慕容涟晨会来接我回去,我何不就此等待呢?这也省去了自己一人逃走中的诸多麻烦。冥冥中的一种感觉,我相信他这次不会骗我。
“公主,今儿个二殿下和敏敏木律耶比试摔跤,比试了好几个回合,最终二殿下赢了!”巴其格一脸兴奋得跑进蒙达拉包。这几日就靠她给我解闷了。“敏敏木律耶是谁?”我笑问。“他是大汗身边的重臣,凭着一点子战功,傲气十足,脾气又恼又臭的。”巴其格一脸的厌恶,“比试前他还出言中伤二殿下,说他一个质子,能回来一趟便是万幸。”
“那他输了之后脸色是不是很难看?”我随意问着。“他甩了甩衣服,扬长而去,真是死要面子。”巴其格叫到。“巴其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切勿多言,这样是非就不会自动找上门来,你怎么还是那么没脑子?”我望着眼前的小丫头,无奈的说着。以后我走了,不知她会怎样。“知道啦,我也只是跟您说说。”巴其格一边铺床,一边说着。都是我把她宠坏了。我摇了摇头。
“以后如果我要是回西楚了,你会难过吗?”我摆弄着手上的茶盏,一眼瞅着她问道。“什么,您要回去?”巴其格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来。
“没什么,我只不过随便说说。”放下茶盏,掀开布帘,望着星空,我自言自语:“我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