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长安北面的偏远之地,有着一个叫俞宁县的地方,今天也同往常一样,在街市上走动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其中还有各式各样小商小贩,他们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让这个县城也显得格外热闹,可就在这时,在街角处传出了数声叫骂声,一下子让这个热闹的街市静了下来。街上的人纷纷向那边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公子哥模样的人对着一个小乞丐是又打又骂,在公子哥的身后还跟着一众恶奴,此刻也是各个磨拳擦掌,叫骂个不停,小乞丐双手护着头脸口中不住的哀求,可这时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眼看再打下去小乞丐就要一命呜呼,这时忽听在人群中有人大吼一声:“住手!”接着就见一人排众而出,抢前搀扶起小乞丐,见小乞丐虽被打得够呛,但也都是些皮外伤,勉强哼哼唧唧的还能站着,这人才护在小乞丐身前,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为何行凶伤人?”
那公子哥模样的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初时被那人的吼声吓了一跳,但当他瞪着那对三角眼看清来人之时,不禁大笑起来,笑罢说道:“我当在这于宁县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呢,敢来坏了小爷我的兴头,原来又来了一个要饭的呀,哈哈,告诉你,小爷我今天就是看你们要饭的不顺眼,看见一个就要打一个,看见一双就要打一双。”原来这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就是这个俞宁县县大老爷的公子,姓薛名宝,他爹薛县令是晚年得子,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所以对这个薛宝及其溺爱,以至于这个薛宝仗着他老子是县令,在这个俞宁县中作威作福,简直就是个混世小魔王,这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恶名,所以今天才会无人敢上前阻拦。
这薛宝今天手风不顺,在赌坊里输光了银子,正在气头上,骂骂咧咧的在街上走着,偏巧赶上这个小乞丐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个薛宝的恶名,竟去向他乞讨去了,没想到这薛宝看到这个小乞丐更是有气,非说是这个小乞丐让自己今天触了霉头,所以才对这个小乞丐是又打又骂,这才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这时薛宝又叫道:“今个真是反了天了,连要饭的都敢和小爷我过不去是不是!看我今天不把你们这俩个臭要饭的打的满地爬着叫我爷爷,我就不姓薛,来人呀,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说完便示意左右恶奴上前行凶,这几个恶奴跟着这薛宝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惯了,那会把这两个乞丐放在眼里,应了一声后,如恶狗一样扑向二人。
再说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要进京为父报仇的云开,云开初时听薛宝说又来了个要饭的,也是纳闷,但一看自己的模样马上就明白了,原来云开这许多天都是穿行于山林间,生活起居如走兽无异,现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估计自己的形象也好不到哪去,应该和那个小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了。云开见一众恶奴不由分说,上前就要动手,心中也是有气,也不见云开如何发力,几下便把几个恶奴打翻在地。
这几个恶奴那是云开对手,可这薛宝不知云开的厉害,上前骂骂咧咧的说道:“几个没用的废物,平时都白养你们了,都给我长眼了,看小爷我是怎么收拾这个要饭的。”说罢走上前来,这薛宝平时遇到的都是寻常百姓,而且都畏他三分,被他欺负时也都忍着,哪有真敢还手的,所以这薛宝眼中根本没有别人,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这时满不在乎的来到云开面前,几个恶奴连声阻止也是白搭,就见他抬拳便打,可云开那会管他是谁,有心要让他长点记性,便口念法咒,手捏法诀,三支仙箭一同飞出射向那薛宝。
薛宝就见云开把手一抬,好像有东西从他背后飞出,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耳畔生风,周身都笼罩在劲风之下,吓得薛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就见薛宝身上的衣服裤子一片片的飞落,有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一样,遍地都是碎布片。云开拿捏得恰到好处,分毫未伤到这个薛宝,但现在这个薛宝已是衣不遮体,蓬头散发,一身华贵的衣衫变的有如筛子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薛宝吓得浑身发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看得围观之人是哈哈大笑,云开看差不多了,收回三支仙箭,满脸坏笑的问道;“我说刚才那位公子,现在大家都成臭要饭的了,你还要不要打我们这些臭要饭的了呀。”说罢也笑了起来。再看那薛公子,脸色发白,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气得他咬牙切齿,但也知道眼前之人自己可惹不起,就边退边骂道:“你们两个臭要饭的给我等着,小爷我和你们没完,小爷我现在累了,等我回去喘口气再回来找你们算账,有种你们别跑。”说罢连滚带爬的先自己跑了,众恶奴有的都吓得尿了裤子,这时看主子跑了,一个个马上一溜烟的跑的没了踪影。那个小乞丐见薛宝他们都跑得远了,才从云开身后蹦了出来,跳着脚的骂了起来:“你们几个个臭王八烂乌龟,算你们跑的快,跑慢一步打断你们的狗腿,有我大哥在这,看你们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回来,哎呦,哎呦。”这一骂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又痛得叫了起来。
远远看热闹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都散了,小乞丐捂着脸上的伤痛,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一脸媚笑的冲着云开说道:“我说这位大哥,咱们大恩不言谢,你刚才怎么像变戏法一样,就把他们都打跑了,能不能教教我呀,以后我也不用再怕被人欺负了。”
云开上下打量这个油嘴滑舌的小乞丐,见他身材瘦小,满脸的污泥,身上的衣服都像筛子一样了,满是窟窿,唯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是灵动异常。看罢心生怜悯,便问道:“你叫什么?你的父母呢?”
“我的父母?我也没有见过他们,我生下来就被他们丢在了路边,是被一个老乞丐捡了去,我八岁的时候老乞丐也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啦,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们都叫我小乞丐,呵呵。”小乞丐说着自己的凄惨身世,一点伤心的痕迹都没有,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一样,也许在他的心中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吧。
云开感伤自己的身世和小乞丐何其之像,只不过自己要比他幸福得多,至少自己还有个父亲疼了自己十八年。云开一想起父亲心里又难过起来,小乞丐见云开愣愣的在那发呆,嘟囔道:“该不是脑子有病吧,一会精一会傻的,要不身手这么好怎么也做了乞丐啊。”看了看云开又说道:“哎,我说傻大个,看你也是做乞丐不久,话说天下乞丐是一家,我就帮帮你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嘿嘿,你看怎么样?要不我跟着你也成,谁跟谁都一样,呵呵。”小乞丐看着云开脸色阴晴不定,马上把话转了。
其实云开根本没有听到小乞丐说什么,只是想到父亲的血海深仇不知要从何查起,一时间心潮起伏。这时只听街头传来了吵闹声,再一看原来是刚才逃跑的薛宝换好衣服领着一帮人又折了回来,还没等他们跑过来,小乞丐就又骂了起来:“我当是哪里来的野狗在叫,原来是你们这几只呀,看来这回不把你们的狗腿打折,你们是不知道小爷的厉害。”说罢一转身又溜到了云开身后。薛宝等人来到云开两人身前数步就不敢再上前了,只是不停的叫骂,云开见这帮人去而复返,除了叫骂就没有其他的动作,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想带着小乞丐转身离去,这时从薛宝众人身后缓步走出一个道人,就见这道人背上背着宝剑,手中拿着拂尘,一身灰布道袍一尘不染,再看这道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脸如银盆,目似朗星,几绺胡须洒在胸前,说不出的飘逸洒脱。这道人排开众人,来到云开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云开,见眼前的云开一身衣服破烂不堪,头发胡乱的扎在脑后,满脸的风尘,但手中却拿着一杆铁枪,眼中精芒四射,虽是一身乞丐的装扮,却是难掩那周身散发出的英气。感觉到眼前的乞丐绝不寻常,道人先施了一礼说道:“贫道玄通子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