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困难是联合用药物治疗效果都不佳,间歇性寒热发作的症状依旧明显。”刘善长说道。
苏阳心想那是当然,他在许志强去水塘游泳之前特意降低了他身体免疫系统的抵抗力,因此在他体内的疟原虫十分猖獗,再加上其中部分恶性疟原虫本身带有一定的抗药性,普通的抗疟疾药物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他还需要许志强持续发烧一段时间,只有这样才能杀灭他体内的梅毒螺旋体。苏阳的信息素引发的自激效应不仅仅是降低免疫系统抵抗力,还对抵抗力下降的程度进行了精密的控制。这样许志强的持续高烧将不会损伤他的大脑。
“有什么建议?”刘善长问苏阳。
“还记得你刚才问我的针法吗?”苏阳笑着说道。
“你是说用针灸治疗疟疾?这种针法随着疟疾发病的逐年减少已经很少有人掌握了。”刘善长惊讶地说。
刘善长提及的针灸治疗疟疾的方法苏阳在老吴头的行医笔记中有所耳闻,但那一般是在发作前两小时治疗方可控制发作。而此时的许志强正在新的一期的发作期,所以他需要等到这一期过去才能动针。
“取穴的话,主穴应该是大椎、陶道、间使、后溪、百虫窝;配穴的话:肝俞、隔俞,头痛加太阳、印堂、列缺;腰背痛加肾俞、大肠俞、腰俞;上肢痛加臂臑,曲池、液门;下肢痛加环跳、阳陵泉、中封;膝关节中内外膝眼、曲泉。”刘善长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看上去他对针术的研究也是登峰造极。
“这其中尤以百虫窝最难掌握,小苏大夫,可否指点一二?”刘善长看出苏阳正在观察穴位,便试探性地对他说。
“血海上一寸!”苏阳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善长微微点头,表示出对苏阳的欣赏。“大椎和陶道穴的两针要使针感向肩及尾骨方向放散,间歇提插捻转半小时方能取得效果。”他说出了自己的治疗意见。
“那样有些繁琐,疟门穴,承山穴单独针刺有同样效果。”苏阳随口说道,刘善长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果然对古术针灸有着非同寻常的造诣。但他很快又陷入了沉思,单针针灸是一门很难掌握的技术,刺穴的深浅和手法以及频率都关系到疗效,很难掌握。掐指算来,全国现在还可以做到单针针灸的人屈指可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先是独立完成一台复杂的搭桥手术,现在又跟自己谈论中医里最难掌握的针灸技法,这时的刘善长脑子里很混乱,他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也很难相信现在会有这么年轻的医学奇才。
“小伙子,你对中医怎么看,现在有很多人认为其是一门‘伪科学’。”刘善长突然问道。现在很多人质疑中医是一门“伪科学”,但事实上在“鬼王”来的那个时代,中医依旧是一门很受欢迎的科学,甚至成为最大的医学分类。那时的中医已经不再仅仅是一种经验学,而是由更多的人文科学和应用科学掺杂其中,使其一举成为超越西医的医学大类。
苏阳想了想,然后回答说:“中医治疗是一种经验学,把经验依附到中国的哲学上,出现了中医学。如果说中医是一种伪科学,那么中国的哲学是不是伪科学呢?”这是个聪明的回答,很巧妙的避开了问题的实质。苏阳并不是不想跟刘善长坐而论道,但是以他现在的智商,就像是在跟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谈论希区柯克的电影,没什么意思。
不过刘善长却看上去很感兴趣,他早就把还躺在病床上持续高烧的乡长忘了个干净,倒是跟苏阳讨论起来了。“你这么说是不是有些逃避啊,这么着吧,看上去你像是一个中医的支持论者。那么我不妨做一回反对者,咱们谈谈。”
苏阳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而此时的方雯茜正听得出神,一场关于中医的辩论PK,一方是有着资深经验的老中医假扮的反对者,一方是年轻有为的自己的心上人,这该是一场多么精彩的辩论,方雯茜早已迫不及待了。
“科学具备四个基本特征:可实验性,实验的可重复性,实验结果的理论可推导性,推导结论的普遍适用性。以上述四个特征来考量中医,中医简直是伪科学的标榜。”刘善长首先发难。
“这其实是一个误区,因为中医理论无法被证实即认为中医理是伪科学,这本身就是一种伪科学。”苏阳也不示弱,摆开一副辩论到底的架势,“我同意您所说的前半部分,但前面无法得出中医是伪科学的结论。歌德巴赫猜想、反物质和暗物质以及其他猜想和理论未成为公理,不能说明这个猜想并不成立,只能说是未被证实成立和未被证实不成立。那是因为现在的科学能力限制所致,就像大家议论的UFO一样,没有人可以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但没有人认为飞碟是伪科学。
如果实验方法无法证明此间规律,并不能说明其非科学。如果实验方法得出相反结论,才能证明为伪科学。中医和其他医学一样是经验医学,是临床医学的一部分。而中医与其他医学不同点是它独有的理论体系、以及依据实践积累和这一理论指导下的各种医疗行为。不理解中医和不能在西医理论知识内解释、甚至用已知科学来证明中医理论的科学性,只能说明中医的科学性没有被以上已有理论证明,并不能据此来证伪中医。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数千年的实践积累恰恰证明了中医及其理论的科学性。而当前的中医药学临床医学实践研究都是遵循实验的基本原则去进行,认为中医理论无法被证实即中医理论为伪科学。以此种缺乏事实根据、缺乏科学态度、仅用自以为是方法的论证,妄下结论,本身就是不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