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老是为难自己,好似处处针对自己的样子,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王子,她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分明是挑衅,看似要当众落李斌的面子。
在场的人,除了随行的三人和四德面带忧色之外,其他人纷纷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估计只待李斌一出丑,来个满堂哄笑也说不定,李斌知道这些人可是不会在这绝世美人面前给自己面子的。
李斌没有说话,转身望向了窗外,既然是应景出的对子,就是要应景才能对得恰当才不会落下承。
只见对面另有一座小楼,李斌换了副身体之后,也庆幸原来的主人不好读书,所以到现在仍然是一副好视力,愣是看到了远处楼牌上写着“慧心阁”。还真是一座漂亮的楼阁啊,李斌正心中感慨古人在园林建筑里面的造诣。
突然间,一只猫儿从远处一块石头上跃下来,扑向下面的一群白鸽,惊得那些鸽子一齐飞了起来,四处散去。
李斌眼睛一亮,有了。
只见李斌转过身来,脸上面带笑容,不缓不慢念道:“慧心阁,阁中鸽,鸽飞阁不飞。”众人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对出来了,一时都楞在了当场,细细品味其中的意思,当然也不包括那些打算鸡蛋里挑骨头的人。
“好对!”首先发出声音的是这里的另外一个主人,施逢。“殿下果然才高八斗,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解决了贾太傅和在下的困惑,老夫实在是佩服。”
“施老先生过奖了,李斌也只是偶然所得而已。”李斌说道。
难得,难得,施逢呵呵一笑,手捋着长须,不再说话。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李斌望向自己的那两位王兄的时候,发现他们脸色是相当的难看,这下联对得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李斌心里一阵暗爽,不仅仅因为这两人,对联事件的另一主角,美丽的施小姐,此时也是睁大了美目,想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
不过,作为美女,自然是对李斌这样的****有很强的免疫力,很快,施瑶佳就恢复了正常,起身轻轻福了一礼,道:“小王爷大才,小女子佩服。”
旋即娇笑道:“既然殿下不吝赐教,小女子也不敢藏私,愿为在场诸位抚琴一曲,以助雅兴。”在场的猪哥们,纷纷大声叫好。
“如此,小女子献丑了。”自有下人把琴抬了上来,施瑶佳咚咚咚就开始弹了起来。
李斌不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调,但是也知道她的琴技到了全无瑕疵,登峰造极的境界,情致缠mian,如泣如诉,不由得也像其他人般完全投入到琴音的天地里,听得如此如醉。
施瑶佳一曲奏罢,让各人诚心赞许后,嫣然一笑,向朱有道说道:“朱先生请恕瑶佳无礼,斗胆向先生请教一个问题。”
朱有道不知是否受到席中感染,又或者是蓄意讨好施瑶佳,争取好感,说话居然变得斯文多了,柔声说道:“只要出自小姐檀口,什么问题在下也乐意回答。”
施瑶佳娇媚一笑,道:“人与禽兽的不同,在于有无羞耻之心,先生认为如何呢?”
施瑶佳虽然是问朱有道,但是,眼光却是望着李斌的方向去,众人知道今晚的戏肉来了,都停止了饮食,坐直了身子,开始聆听起来。
朱有道显然是有备而来,笑道:“小姐怕是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我并不是说人和禽兽完全没有分别,只不过一些本质上,比如生存、生育上全无二至罢了。禽兽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例如说禽兽不会骗人,比我们要真诚得多。所以人只要忠于自己的本性和真诚,才能尽情去享受生命。”接着转向李斌,道:“殿下对有道的这番说法,是否有不赞同之处呢?”
“妈的,我招你们惹你们了。”李斌心里暗骂,这些人,有事没事都往自己身上靠,非得把自己拖下水来才得,“我是来看美女的,仅仅是路过。”李斌心里呐喊道。
李斌心里苦笑,但是嘴巴上却一点也没有认输:“朱先生所言大有问题,人和禽兽不同,正在于本质不同,人性本善,所以才发展出仁者之心。禽兽可是为了吃饱,全无恻隐之心,就连同类也拿来果腹的,肆意餐食其他禽兽。如果人不肖,去学那禽兽,那天下马上就大乱了。”
朱有道面子上挂不住了,冷声说道:“人不会残杀其他动物吗,殿下一餐要吃掉多少禽兽?”
李斌哈哈一笑,道:“这正是茹毛饮血的禽兽和我们的分别,而且我们王府吃的,只是寻常百姓驯养的家畜,禽兽懂得这么做吗?”
朱有道本来就有点强词夺理,给李斌这么一抢白,一时哑口无言。
“呵呵,殿下雄辩。我等举行这论政,本来就是为了讨论治国之策,提供各家学说发表的场所。朱先生的学说相比也是刚想到,还未来得及完善,给朱先生点时间,相比肯定能给我等和殿下解惑的。”作为这里的主人,施逢显然不想给各方带来冲突,这才出声替朱有道解了围。
“先生所言极是,适才李斌冒犯了朱先生,这厢给你陪不是了。”李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点,别人要做禽兽,是别人的意愿,干自己什么事,一不小心,自己落得个比禽兽还禽兽,要不然就是不如禽兽,哎,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李斌可不想做,即使这里的人未必会明白经典的禽兽语录。
朱有道见是王子给他行礼,不敢怠慢,侧身让了过去,脸上也倍感面子,笑道:“殿下学识渊博,若有幸,自当向殿下讨教一番。”
“自然自然。”李斌打了个哈哈,算是过去了。
“廖某一介武夫,除了行军打仗之外,什么都不懂。不过对刚才慕容公子的高论,虽然在下觉得对我大华未必适用,可是也想听一下慕容公子给我解惑。”说话的骠骑大将军廖戈,“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华体制,官员的工作很多,特别是地方官,除了处理日常政务之外,还要处理案件,效率可想而知。”
“刚才慕容公子所说的,将行政权和执法权分离开来,不知道具体实施起来是怎么样的?”
“将军。”只见慕容康回了一礼,接着说道:“在下的设想是这样的,在各级官员之间另外设置一个机构,专门是用来执法的,比如按照我大华的吏律缉捕犯人、维护秩序等等,让执法部门和行政部门相互约束。这样的话,即能减轻官员的负担,也能防止官员手中权力太大,滥用职权。”说道自己的长处,再加上想要在美人面前表现自己,慕容康自是娓娓道来,说得有声有色。
在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很超前了。如果要比较的话,李斌觉得现在和中国古代相比,应该是到了明朝末期差不多的时代,外国已经开始出现或者已经实施了君主立宪制了。想到明、清两代的没落和西方工业的飞速发展,李斌不禁为现在的大华深深地担忧了起来。
其他人虽然没有李斌这个后来人看得透彻,但是也觉得慕容康说得似乎有理,在场的也不是见识短浅的人,个个低头思量着,就连施瑶佳,也是黛眉轻皱在想着。
“在西方,有些国家虽然地小民少,但是国家却是治理得井井有条,我看那国家,朝气蓬勃,但是民风彪悍,若是借此强大了起来,对我大华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啊。”慕容康虽然是亡国之人,但是百余年的文化洗礼,显然早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大华人,想到现在大华的种种弊端,已经他国开始强大的事实,慕容康不由得感慨道。
客厅里面的人听了,心里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也没有细想,都持着和慕容康一样的看法。
“慕容公子言过了,想我皇声明,万众归心,大华江山自是蒸蒸日上,那芝麻大的小国,就算再强盛,又如何能奈何到我大华。”李斌说道,同时看向慕容康看过来,连忙对着摇了下头,示意他止住。
慕容康也不是蠢笨之人,听见李斌的话,心中一震,知道自己犯了统治者的禁忌,“想我大华如此强盛,万邦来朝,慕容康谬论了,各位只当在下胡说八道,一笑而过也罢。”
李斌见他识趣,对他也起了很大的兴趣,但是想到他的言论一旦传了开去,肯定有得麻烦,弄不好还要人头落地。慕容康也算是先驱者,思想家了,难得有这般见识。
这么一个人才可惜了,李斌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起身告辞道:“适才想起,我还有些要事去办,这就告辞了。”说完也不回头,转身大步往外边走去,就连施瑶佳在后面娇唤他也不理了。
施瑶佳不觉一呆,每一个往访她的客人都想用尽一切办法希望能留下来不走,他却相反,仿佛怕给她纠缠一般溜之大吉。
李斌走了一会,耳边似乎还听到施瑶佳的呼唤声。不过此女确实是风格独特,刚一开始听所她的才艳的时候,李斌还以为她是像林黛玉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或者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高美人,见面之后才觉得她其实对生命充满了热情,不断的在追求真理,接受新鲜的事物,或者也有可能在寻找着心目中完美的夫婿。
但是绝对不他李斌,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和任何女人发生任何关系,他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现在找到回去的办法,才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李斌一边想着,一边走,回头看了下,发现四德居然没有跟上来,那小子,估计刚才听得闷,怕是睡着了吧,摇了摇头,不禁嘴角一笑。
走着走着,李斌才发现不对劲,只觉得得这里真的是很大很大,走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尽头,知道自己是路痴的李斌,也没有找到人问路带路,只好继续往前走,这里的风景如画,倒也不会让李斌烦躁。
李斌兴致俨然地走着看着,看见一块大石头旁边有一朵不知道是什么花,开得正是鲜艳,和周围比起来,真是鹤立鸡群,李斌抬脚走近了去,弯下身去看。
“淫贼纳命来。”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叫道,李斌赶紧转身一看,只见应该还在客厅中的施瑶佳,手里拿着一把剑,直直地往李斌胸口刺了过来。
剑闪着让李斌凛冽的寒光呼啸而来,李斌心中大呼:“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