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春卯足了劲,分了两次,才终于把两桶衣服都给倒在了河边的搓衣石上,然后她把那两只桶,都放在了河边。
看着搓衣石,又是一阵呆愣,真是原始啊!幸好现在已经有雕牌肥皂了,不然自己现在估摸着要拿个棒槌,一下一下来敲了。
她叹了口气,从那衣服堆里取出一件大毛衣,这毛衣很大,黑色,估计是外公的。抹上肥皂就要用力搓。却不料,一阵大风,刮来——
“呼——”风很强烈,连蹲在河边的她都感觉有往后倒地的趋势,接着“噼里啪啦——”那两个巨桶竟然随着风,哗啦啦飞落到了河里,古春想去捞,但是速度实在太快,这两桶整两个水上漂,一瞬间就飘出了3米来远,然后停泊在了一从黑不溜秋的水草丛上——
风歇了,古春的心也凉了,她只觉得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
就凭外婆那小气吧啦,又简约的连一颗小绿豆掉在地上都要打着灯笼找出来的个性,这次她把这两木桶弄飞了,自己还有命好活吗?
古春看着那两水桶,心里是拔凉拔凉的,看着这清风吹起起波澜的河,如此美丽的景色,却让她感到是那么刺眼!
算了算了,不就是两个破桶吗?那桶一看就知道岁月悠久,这次弄飞了就算了,赶明儿我买两个新的,就好了吧!
古春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开朗了很多,再看看好像没有可以放干净衣服的盆子了,还是回去再拿一个把!
她手中拿着那件大毛衣就往外婆家里面赶去,这才刚走到窄巷口,王仙花就出现在了古春眼前,她狭长眼睛,一溜——
“你洗好了?怎么就这么件衣服,木桶呢?”
古春这因为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倒也很是坦然:“两只木桶被风吹走了。”
这一说完,王仙花那狭长眼睛睁得可是比铜铃还大,古春正在怀疑王仙花那眼睛睁开的力度还没有到极限之时,王仙花竟然拔起她的两条细腿,往河岸边赶去。
“她要做什么?”古春连忙跟了上去,手中的那件大黑毛衣随着她奔跑,一甩一甩,煞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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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花到得岸边,一见那两只褐了色,都看不出颜色来的木桶,对着跟上来的古春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人长猪脑袋的,怎么这么木的,这两只桶都飞出这么远了,你都不会撩上来?”
古春心里委屈,口头上也很冲:“这风很急,我注意到时,就漂出来3米远了,难道让我跳下去不成?”
那王仙花听了,眼睛却是一亮,一下子就脱了外衣,脱了棉裤和鞋子。
“姆妈——你干嘛?”古春被惊呆了。
“把那两只桶,给撩过来!”她话刚说完,“扑通——”王仙花竟然在大冬天跳下河去。
不会吧!外婆傻的啊,为了两只桶,大冬天竟然跳河!
古春这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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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人掉河里了!”这河边是个公共的滩头,出了一件事,大家马上都知道了。
有河必有桥,这滩头边就是一座古朴石桥,桥上头好事的小朋友们竟然还拿石头掷王仙花那已经拿住了的两只木桶。
“我投进了!”小孩甲欢呼,“砌——”一帮子小孩发出了不服气的声音,石头去的更猛烈了。
于是石头无眼,发生血案了,一块石头划过了王仙花的额头,流血了。
“你们这群小娘他儿子,再扔,我打断你们的狗腿!”王仙花摸着头上被石头砸出了小小的血痕,在水下泼辣地大骂,她那脸冻得煞白煞白,但是精神头还是很足。
古春原本担心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还好,还会骂人!
“春子她妈,你怎么回事?”一老太婆,和王仙花差不离就50左右,很是惊恐的问道,她连忙伸出手,拉了一把因为衣服进了水,而变得异常沉重的王仙花。
王仙花在水里还有点暖意,这上了岸,被冷风一吹,就开始抖了起来。
“还不是——这——小娘生的,竟把这——桶弄——水里了。”王仙花紫着嘴唇,却不忘瞪一眼古春。
而那大娘,也是碎碎念的主:“好了,好了,春子她娘,快回去屋里,小心冻着了,你可还记得你那短命的公公,不就是去看他曾孙女的时候,掉进河里,然后冻没了的吗?”
古春狠狠刮了那大娘一眼,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个她口中的曾孙女就是单晓菲!而那短命的公公,就是外公的爹爹!
而王仙花也不吃她那一套:“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春,陪——我回去——阿嚏!”
古春连忙上前,把棉衣给王仙花穿上,快步回到家。
王仙花忙脱了湿衣服,就窝到了床上,在被窝里的身子都一抖一个调,而古春则是去煮了碗生姜水,倒给王仙花喝。
“姆妈,来喝口生姜水!”古春有点忐忑地看着已经慢慢回了暖色的王仙花,心里很感叹,外婆的恢复力真得好好啊!
“你煮的?你知不知道煤气很贵的,还用来煮,我这躺一会就没事了的,等会还要继续掸尘,后天就要拜祭祝福了,时间赶得很,你这小娘生的,怎么这么不懂得节约,还给我惹出这么多事!”王仙花眼睛又是一瞪,才刚好了些,就又开始骂人了。
古春很无奈,但是她可是练就了一套好本事,以前老妈不就是这么骂自己的吗?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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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健硕地柱着木头拐杖出来了。
“春子,咋回事啊——?”是老太太,也就是短命公公的大房,单晓菲的曾外祖母,这些年,短命公公去世以后,她就一直住在她大儿子古家基这边。
而太太就是土话,是对曾外祖母的称呼。
古春对太太还是喜欢的,因为太太对她可好了,而且听老妈说,这太太对她,也是非常疼爱,好像小时候春夏冬三姐妹,一到晚上就喜欢跑到老太太家去,老太太总是有零食什么的,给她这三个孙女吃。
“娘娘——”古春点头笑了一下,扶了老太太坐在王仙花的床沿上,“姆妈身体……不舒服,您帮我看看她!”
“我身体不舒服?!还不是你害得!”王仙花生气的呵斥。
而老太太一听,回头脸一板:“对自己女儿怎么这么大声?”王仙花这脸色更显怒气:“你管不着,我骂我女儿,又不是骂你!”
这两女人,一见面,战局就要拉开,古春脸一抖,得了,婆媳问题是存在每个家庭中的,她还是快闪吧,她们再闹也不会闹出什么大问题,古春她可是有先知的,知道老太太和外婆虽然胡不待见,但是还是一直安安稳稳地生活了下去,只是可怜了外公而已。
嘿嘿,貌似婆媳战争中,最难做的就是身兼二职的男人了!
“我把生姜水放这里了,衣服还没洗呢——我还是去洗衣服了!”古春放下碗,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忙出去了。
不过耳边还是传来了骂声:“你要是再敢把老娘以前做嫁妆的木桶给弄飞了,今天晚上就别吃晚饭了!我留着喂鸡喂鸭,也不留给你!”
“你怎么说话的?我要让家基把你休了!”
“这话,你都说了几十年了,也没见他休了我!”
“你这个烂人婢——”
……
古春跑得飞快,直跑出了窄巷,耳朵才终于清静了,我的妈呀,这两只木桶还是外婆做嫁妆的时候留下的,她真不知道是感叹这木桶质量太好,还是说这木桶真得太不卫生,可以换新的了,亦或是崇拜外婆那节约到骨子里的性格了!
——脏话小解——
这D市骂人的话也是很讲究的。
小娘生的:古时候,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而小娘则是最低层的妾室,小娘生,就是骂你是小娘生的孩子,地位低贱,没教养!
烂人婢:顾名思义,就是说你这个人比一般的婢子还要低贱,是给烂人做婢的,一般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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