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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人与丧尸(上)

老人把百多斤重的野猪分部位的切成了几十块,然后用藤条串起挂在了屋檐下面,他切野猪肉的动作不快不慢,有条不紊,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屋里传来的声音的影响,而且他使用的刀非常的锋利,寒光闪动下,一条条的肉块从野猪身上分离出来。

看得出来,他那并不粗壮的手也很有力。

老人的动作非常熟练,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他看上去没有一丝疲惫的迹象,只是额上微微渗出一些汗珠,很显然,这种工作对老人来说非常轻松。

处理完野猪的老人开始生火,大概是准备午餐。

这个过程,谁也没有主动说话,罗伊没有,老人也没有,当然,那两个丧尸除外,它们依然在不遗余力的嘶吼着,最后演变成咆哮,只是罗伊完全听不懂它们在叫什么,也许老人可以!

气氛略显沉闷,但这并没有让罗伊觉得尴尬,他已经习惯了沉闷的生活,在这个陌生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极为淡薄的时代,甚少有人会主动去表露什么,如果没有亲人和朋友的话,在哪里都一样,而要找一个真正的朋友,谈何容易?两人成为朋友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呢?

周围的空气依然闷热,属于那种让人容易变得烦躁的闷热,而跟罗伊一样,老天爷也显得极有耐心,天空中断断续续的打着雷、闪着电,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半个小时后仍然没有让雨点落下的迹象。

这时老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端着一大盘烹熟的野猪肉,确实很大,如果只是一般的3口之家的话,这么大的一盘肉确实显得多了一些,不过对于丧尸的话情况则稍有不同,当年的病毒有一个很明显的的效果就是促进新陈代谢,正是这个导致了丧尸容易饥饿并且嗜杀的特性,所以丧尸要维持生命的话摄入的营养就要比正常人多出很多,如果得不到充足的食物的话丧尸很快就会死亡。

而新陈代谢过快也是导致丧尸身上出现腐肉的主要原因,因为新陈代谢过快,身体就会出现大量的死亡细胞,这些死亡细胞的堆积就形成了腐肉,而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两头丧尸仍然存在这样的问题,如此,它们吃的便会比一般人多上一些。

肉闻起来很香,老人的厨艺应该不错,而烹饪的过程似乎加了香料,看上去比罗伊平时吃的要好上许多,不知道老人哪来的香料,也许是他自己制作的。

老人端着熟肉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罗伊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介意你进来一起吃!”

罗伊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一眼屋里的丧尸,摇了摇头:“谢谢,我有食物!”

其实,罗伊拒绝并不是因为他害怕什么,说实在,他并不介意看着两头丧尸吃东西,一个可以生吃动物并喝它们鲜血的人会介意这些么?显然不会,而罗伊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多时候,罗伊觉得自己跟丧尸对食物的态度上的区别就是:他不吃人,而丧尸会吃,或者说,他不吃同类。

只是到现在为止,他仍然觉得他所看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老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进去,开始摆弄桌子,老人把屋内的摆设和两个丧尸之间的距离设计得很合理,在两个丧尸之中放下桌子后,它们刚好可以够到桌沿多一点点的位置,老人把大盘的肉放到了中间,并放了三个碟子在桌子上,他和两个丧尸各一个。

处理完这些之后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到十多米外的深井里打了一盆水,端到丧尸的前面,然后给它们擦拭着手上的污垢,丧尸的指甲很短,不难猜测,必然是老人帮它们剪的,老人做这些的时候一丝不苟的,很认真,就像对待自己还没懂事的孩子一样,而清洗的过程,也许是他们多年一起生活形成的默契,两头丧尸都表现得很配合。

洗完后他们才开始吃,丧尸够不到中间的盘子,由老人一块一块的往它们的盘子里夹,老人的手上有一根细长的棍子,有点软,稍微带点韧性,这种小棍子比全硬的打在身上会疼上很多,每当丧尸表现出争抢或是不耐烦的时候,老人总会在它们的手上打上一下,吃痛之下它们就会呲牙哀嚎,然后表情会略显呆滞,就像受了委屈一样,之后它们就会变得乖很多。

尽管它们对着罗伊的时候会表现出极其嗜血的一面,但这一刻,它们却显得听话了很多。

把丧尸当不懂事的小孩子?或是略通人性的狗?罗伊沉默着!

而看着一人两丧尸‘围在’桌子上一起吃饭,罗伊可以想象老人以前的一家是怎样生活的,因为他也有过,尽管那种画面已经变得非常模糊,而他也几乎想不起那种感觉。

老人吃的其实很少,也很慢,而跟老人比起来,旁边的两个丧尸吃起来颇有狼吞虎噎的感觉,最后,肉大部分都进了它们的肚子。

吃完后老人默默的收拾着桌子,这时候,吃饱的丧尸也变得安静了许多,眼中的强烈渴望也已消失,只是看上去给人的感觉仍不是很舒服。

老人在默默的做着手上的事情的同时,罗伊也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看着那两个被套着项圈的丧尸,还有在那默默的干活的老人,罗伊心底莫名的又生出一种很荒诞的感觉来,老人居然可以把两头丧尸当狗一样圈养,并且把他们当狗一样调教。

是的,此情此景,虽然罗伊很不想往狗的方面想,但他看到那个项圈和铁链的时候,他还是无可避免的想到了狗,这并不是说罗伊对狗有偏见,只是当他想到这两个丧尸的前身是人的时候,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很怪异,很荒谬。

罗伊忽然觉得很好笑,他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然后,他忽然发现,他竟然弄不清楚是这老人可笑还是丧尸可笑,或者说,可笑的只是这个荒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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