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让我陪他演戏的时间已经接近七天,今天是星期六,暴风雨来临的前期,秦乐现在每天往来于我们宿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睡觉外,几乎已经算是618宿舍的第五名成员,郑铮的吉他功力见涨,已经小有所成,他们两个现在练习合弹,准备培养默契,我躺在床上看小说。
忽然门被一阵大力推开,由门带动的一股风吹向晒衣服的地方,上面有几只老九的袜子晃悠了几下,飘向了墙角的垃圾袋,我心想,这倒霉孩子谁啊,老九回来还不急了,他洁癖如此之重,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草,这谁呀?”郑铮见来者不善,高声一喊,打算压一下对方士气。
“你还真敢来?”郑峥话声连接,好像对来人有点惊讶。
“我为什么不敢来,你们这又不是狗窝,我还怕你咬我啊?”对方阴阳怪气的声音令我大为反感,我仰身起床,定睛一看,发现这人竟然熟识,是周晔班的那个男生,田帅,身后还有几个人,也都是周晔他们班的男生。
“怎么个意思?”秦乐并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地问了一句。
“这小子抢我女朋友。”田帅说这话时,气愤填膺,表情稍微有些激动,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词,争风吃醋。
“少扯淡,周晔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郑铮极为气愤这小子自作多情到如此程度。
“我靠,那这就是为情寻仇,拍电影啊,是不是来打架的啊?”秦乐两眼放光,如同闻到腥味的猫一样。
我故作大条,装模作样的合上小说,引用书上的一句话作开头,冲他讲道:“满屋子都是瘴气,呐!田帅,既然你来了,我就和你说吧,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但是我并不是小叶的男朋友。”
此时的田帅张牙舞爪,恶相毕露,嘴中咬牙,说道:“现在说那个没用,我今天来告诉你,以后你离他远点。”
郑铮根本不买他的帐,临危不惧,挑衅一般说道:“估计这事挺难办,这两人早就同床共枕了。”我听到这时,差点吐了出来,郑铮说话含蓄委婉,但所说属实,我和周晔一母同胞,说同床共枕这话不假,但那是当孩子的时候,算来十几年前。
田帅听见郑铮如此目中无人,已然撕破脸皮,嘴中骂道:“这臭婊子,老故作清高,原来这么骚……”
这杂碎如此出言不逊,让我怒从心生,从床上跳了下来,半空中伸出一拳向田帅头上打去,田帅躲闪不及,中了这一重拳,还没说完的话就咽了下去,我落地下蹲,缓冲了一下刚才跳下床的冲力,曲手成肘,又向他的小腹用力一击,借助他受痛以后的惯性动作,抓住他的胳膊,扭腰,用力,一个大背摔的动作,就把他扔了出去,田帅背部着地立刻晕了过去。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连贯有效,用时大概五秒,让郑铮和秦乐立刻哑口无言,相视对望。
“还看,动手啊!”我向他们两人挥手示意,郑铮同秦乐立刻行动起来,如狼入羊群般冲向田帅带来的那帮人,不过动作极不雅观,秦乐还算有些基础,知道借助身材优势向对方下三盘进攻,虽然狼狈点但也有板有眼,暂时无碍;郑铮脸上油光锃亮,遮不住的喜悦,只是形象差点,衣服被人扯坏了,裤子上还有个鞋印,看方位是两腿之间,向右偏点。‘十个男人,九个偏左’,估计应该没事,不然就变成了太监,我抄起墩布,加入战团。
战况激烈,我们三人一度陷入劣势,激烈的拳打脚踢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的同学,敌人深入我军内部,没有考虑到人员后勤的供给问题,看热闹的不乏我们熟识好友,一见敌军居然深入到大本营搞破坏,民族爱国意识陡升,本着一致对外的原则,同心协力,共扛外敌,连削带打,围攻起那几个人来,敌人招架不住,抱头鼠窜,我们居高临下,继续追赶。
秦乐不知从哪个宿舍找来夺命凶器,一截双截棍,胳膊上还夹着一根健身棒,郑铮二话不说,夺过健身棒穷追不舍,脚上拖鞋不知道甩到哪去了,但敌人现在已经穷途末路,逃路为先,发挥了生命本能力量,一层楼梯,蹦了两下就跳到下层,比之刘翔的跨栏动作更快捷标准,中国运动员要是每个人比赛的时候都像逃命似的,那得拿多少金牌啊!郑铮也想学那爷们的跨栏动作,蹦了两下就了下去,立足不稳,摔在楼梯上。
多少年前,电视上报导过这么一个新闻,就是一个老婆婆见她孙子被汽车压在车底,脑海中什么都没想,双手掀起了半吨重的汽车将孙子救了出来,然后倒地身亡。专家解说:人在面临危险,生死关头总能发挥出自己无法想象的力量,郑铮当时并没有危险,只是处在兴奋劲上,摔倒后并没有喊疼,扶了下墙,起身就跑到宿舍来,宿舍还躺着罪魁祸首——田帅。
战斗已经结束,该是分享胜利果实、犒劳战士们的时候了,秦乐双手颤抖着掏出烟来,给帮忙的兄弟分烟,脸上高兴劲掩藏不住。郑铮手拿电话,边低头找鞋边呼朋唤友。
我接了盆水,正想把田帅浇醒,郑铮挂断电话,捂着腰拦住我,“你先等会儿,这疼死我了,让我抽他几个嘴巴子。”
秦乐拿烟塞给我们一人一根,说:“你现在抽有个屁用,他又感觉不到疼。”
郑铮不依不饶,漫无目的地说:“我想出气,要不我抽你。”
秦乐一摁打火机,递过来给我们点烟,哈了口气,说:“得,你还是抽他吧!”
一盆水泼去,田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脑袋还没清醒,郑铮给了他两巴掌,他也意识到什么事,低着头没敢还手,也没有说话。
我将烟插到他的嘴上,问:“你抽烟吗?”
田帅用眼瞟了我一下,没说话,也难怪,刚挨完一顿打,现在你又这么对他,是个人都会生气,而且气到要死。
我接着问:“刚一定很痛吧?”说完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脸。
小时候,爸爸和我说过,如果你不想被人欺负,那你就欺负人,这是最基本的丛林法则,如果一个人对你耍狠,摆无耻下流,那你必须还以颜色,要比他更加无耻下流。
田帅将脸扭到一边,伴随着郑铮和秦乐难以置信,扭曲的表情,说:“怎么个意思,想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吃?”没想到此刻田帅临危不惧,好了伤疤忘了疼,郑铮上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给你脸了,这么嚣张。”说完还想打,犹如严刑逼供一样,他的此举行为就好像要昭示我们是黑社会一样,影响相当恶劣。
我拦住郑铮,对田帅说:“别误会,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完了呢,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今晚六点,综合楼顶,你要不来,我去你们宿舍找你,记住了,咱们会没完没了。”
我点了根烟,从没想到,红河会这么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