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养伤的过程中过的很快,转眼一个礼拜就过去了,期间,公司领导也来探望过,对于韩子秋英勇的行为,总经理表示十分赞赏,让他安心休养,然后交代了一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后就消失不见,当然这些话有多少水分在里面就不得而知,商人自古重利轻离别,或许碍着大义的面子,不好说什么,但是这种成了精的老家伙们,想必就更不能免俗了。
然后就是派出所干警们的每天笔录,对于刀伤入院的病人,医院方面可丝毫不敢有所隐瞒,虽然没耽误救治,但是也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片区的派出所。安平市作为全国的一个三流小城市,或许政治经济确实不入流,但是小城市一般情况下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治安好,理由也很简单,城市面积小,人员流动缓慢,平时小偷小摸或者打架斗殴的免不了,但是性质恶劣的抢劫伤人案件可就有些凤毛麟角了,尤其是听到只不过是一些外地人临时的见财起意后,当下不管是出于工作热忱还是乡土情节,总之是拿出了人民好公仆舍身取义的十二分精神头,其具体表现就是这个看起来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和一个头顶上有些“地方支援中央”的大叔三天两头地往这跑,不过小姑娘倒还好,一套刑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倒是那大叔,有没有搞错啊,你刚吃了个罐头怎么又去拆水果篮啊,呃,那个,那包精品黄鹤楼我自己都舍不得抽呢!
当然,抢劫伤人是韩子秋的口述,韩子秋外表看起来气质阴柔,但是骨子里却十分执拗,对于自己的承诺他看的很重,于是对于这个看起来挺漂亮的女警胡天海地一顿瞎扯,扯到后来就连自己都开始相信那晚的确是抢劫伤人了,而王大经理也不出所料地顺着韩子秋的口气接话,由于两个人是受害人,所以干警们也没想到要分开审问,结果自然是一通瞎忙活,人没逮到,警力倒是耗费了不少,出于歉意韩子秋也对他们十分客气,可是,可是客气归客气,你不能真把自己不当外人吧,那个啥,大叔,那是空盒子,没你要的东西。
韩子秋有点发憷地抹了把汗水,怎么空调开了还这么热呢?、
“恩,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韩先生谢谢您的配合,我们也会尽快缉拿凶手,那么今天我们就先回去,您也注意身体。”女警站起身,微笑地朝着病床上的韩子秋道,严肃的警服加上和煦的态度,让人实在很有好感。
“恩?小赵,这就完了,我看还有很多线索没问嘛?”察觉到同事似乎有要走的意思了,那大叔停下到处乱翻的双手,略微不满道。
“啊?那个,这位警察大哥,我看子秋也有点累了,有事要不以后再问,你知道,病人嘛,需要好好休息的,呵呵呵····”王薇薇闻言吓了一跳,连忙接过话头,干笑道。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了眼床上脸色好像不是太好的韩子秋,大叔这才略微不情愿地点了点,道。
“啊?还来啊!”韩子秋和王薇薇异口同声道。
“有问题?”警察大叔不悦。
“那个,我准备明天出院了,呵呵,您知道,人嘛,躺久了也不是事,所以我决定回家里躺躺,呵呵,您谅解,谅解!”韩子秋口不择言。
“恩?”警察大叔有点意外看了眼韩子秋,心里有点纳闷,“回家躺着不也是躺着吗,哪躺着还不一样啊!”
“哎呀,张大叔,走了,回去也要下班了。”姓赵的小姑娘也看不下去了,终于替两人解了围,拽着嘟嘟囔囔地大叔朝外走了。
“总算走了,王姐麻烦你帮我拿根烟,我缓口气儿。”韩子秋苦笑地朝着坐在身边的王薇薇道。
“又抽,抽多了对身体不好。”王薇薇的口气似乎越来越不把韩子秋当外人了,“烟哪呢,没看见。”
“不就在柜子上吗,我刚刚放的,呃·····”
看着只剩个打火机的柜子,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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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呋,好多天没出来了,感觉人都要生锈了。”韩子秋站在医院内的林荫小道上,深深地吸了口气,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小心点,你伤口刚刚好点,别弄裂开了。”王薇薇在一旁扶着男人的胳膊,忍不住轻轻责怪。
“恩,没事,我有分寸的,再说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对了,王姐,你这些天一直陪着我,公司里的事情怎么办?”韩子秋笑笑道。
“放心我请过假了,你是为了我才弄成这样的我怎么好走开。”王薇薇拢了拢耳际有些散乱的头发,“对了,子秋,为什么这些天没见过你爱人呢,连你那兄弟都不知道来过多少趟了,怎么一直没看见她来?”
“离了,快一个月了。”韩子秋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
“啊?”王薇薇讶异地抬起头,心里有点担忧,还有点窃喜,感觉很怪异。
“怎么了?”
“哦,没什么,有点没看出来。”王薇薇有些不自然地道。
“呵呵,那应该怎么样,应该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了却残生?离个婚而已,我和她,都没有到失去彼此就不能活下去的地步。”韩子秋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追加了一句,“那是曾经的我做出的事。”
“我会保密的。”王薇薇很明智地没有再去讨论这个话题。
“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会说了。”看着扶着自己的胳膊亦步亦趋的美丽女人,韩子秋心中一阵感动,将胳膊从女人的双手中抽出,在王薇薇满脸羞涩中揽住她圆润瘦削的肩膀,一路向前。
两人的身影在身后拉出淡淡地轨迹。
一棵并不算粗壮的梧桐树后面,一个身材窈窕,容颜美丽地女子手里拎着一篮水果,神色复杂地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良久,红润的嘴角边牵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靠着树的躯干缓缓地蹲了下去,心如刀绞。
今天早晨在电视上看见报导,说一名本地男子被几个歹徒手持刀械刺成重伤,虽然新闻中隐去了这名男子的姓名和具体情况,连男人的脸部也打上了马赛克,可是萧玫玫凭着感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就是韩子秋,原因说不上来,但就是知道,本来以为对韩子秋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得知这个消息后,萧玫玫顿时感到一股无边的恐惧包围了她,就连上班都浑浑噩噩的心神不宁,最后终于没顶住心里的牵挂,匆匆请了半天假,拎上一个水果篮就直奔医院,“离婚了也还是同学嘛”萧玫玫一路上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结果还没赶到病房,就碰见在她看来“卿卿我我”的这对男女,在放心韩子秋身体无恙之余心里荡漾起一股酸涩的幽怨之情,不过,她没有怪韩子秋,她知道自己没那个资格。
抬起头再次望了眼,萧玫玫轻轻地叹了口气,随手扔掉手中的水果篮,掏出一款限量版的苹果概念手机,拨出号码:
“喂,亲爱的,是我,我现在在市立医院,你开车过来接我吧,人家走的好累呢!”
十五分钟后一辆宝马730停在医院大门处,载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