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轻地颠簸着,车外是凛冽冷风中料峭的寒冬,车内却是清香袅袅温暖如春。
“太子,您这次的做法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请恕老奴多嘴,先不说那凌天到底可不可靠,就是您从库房里面提出来的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您又该怎么去跟皇上解释啊。”看着李炎从上车起就一直沉默不语,脸色也是时红时白阴晴不定,始终形影不离跟在他身边的王姓老者犹豫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李炎闻言抬头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王爷爷,您是怎么看待凌天这个人的,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外人,不如您就直说了吧。”
“是。”老者略微想了想,说道,“凌天这个人看似还是和以前的凌关一样,有些莽撞,有些感情用事,还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若要是仔细一想,却能发现大大的不同了。现在的他,可以说隐隐竟有了些大巧若拙的感觉,做事虽然粗手粗脚,令人摸不着头脑,看似莽撞,却是从不曾吃亏。简而言之,胆大心细、思虑周全、善于应变、精于伪装,老奴认为这十六个字,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李炎微微点了点头,笑道:“王爷爷看人一向都有些独到之处,不知您觉得凌天说他能够提升结丹成功率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还有就是凌天此人,有多大的野心?”
老者沉默了片刻,斟酌着说道:“丹药能够提高结丹成功率的事情,老奴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凌天和我们的关系说不上亲密,对于他本人我们更是了解有限,所以老奴也不确定他的话是否可信。至于他有没有野心,老奴只能说,或许他现在还没有,只是一心扑在了报仇之上。但如果其势力越来越大,感受过了权力带来的一切之后,他会不会产生野心,老奴却不敢保证。”
李炎苦笑着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是啊,我的看法和王爷爷的差不多,其实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也都是有些摇摆不定。可是凌天他给我抛出的,是量产金丹期高手这样匪夷所思的诱惑呀,哪怕仅仅只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也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赌一赌。您可以想一想,如果真的被我赌赢了,不要说什么八大世家,就是圣地、驭兽谷、化魔域这样超然的存在,我也有足够的力量去将其彻底降服。毕竟他们的高手有限,我们却可以源源不断地制造出来高手,到那时,我们皇家就可以真正做到一统天下了。”
李炎激动地说着,脸上也是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如果一切能如凌天所说,那么我李炎,就有可能成为真正意义上,从未有过的千古一帝,整个天下也将会真正完成大一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超然物外的组织,也没有左右朝政的家族,皇家将不再是摆设,而会真正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说到这里,李炎亢奋的表情忽然一黯,苦笑道:“可是,如果凌天将来有了野心,这天下便会在旦夕间落入他的股掌之中,无人再能够对抗他的力量。至于我,也会自食驱虎吞狼的恶果,最终葬身虎口万劫不复。”
李炎的脸上阴晴不定,心中也在剧烈地挣扎着,许久之后,他才狠狠地一咬牙道:“罢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助他,便不能再这样继续摇摆不定。更何况,这还是我唯一的希望,就让我也疯狂一回,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做一次彻底的赌徒吧。”
老者静静地看着李炎做出决定,说道:“太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做什么准备?”
李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方才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密切监视凌天和他私人力量的所有动向,我必须要时刻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其次对于凌天的一切要求,如果来不及请示我,都可以暂时全部满足他。另外,我们也要着手收集一些对他不利的证据,如果有一天事情超出了我的掌控,就把它们偷偷交给八大家族和三大圣地,以便能及时将凌天这心腹大患扼杀在反噬之前。”
“是。”老者轻轻点头道,“可是太子,如果到时候凌天真倒下了,您帮助他的事情绝对也会被各方知晓,以他们的做事风格,是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李炎淡淡一笑,说道:“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死在凌天的前面,并且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到时候,我已死,以我皇族的力量,应该不会受到过分牵连,最坏的情况也只是让八大家族的势力再次扩大一些,皇族的影响力再小一些,和现在其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分别。”
“太子。”老者忍不住叫道,嘴角微微有些颤抖,但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李炎洒脱一笑,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了凌府所在的方向,心道:“凌天,以你的天赋,将来的成就一定会不可限量。但愿你能够不眷恋权力,可以和当年的天机子一样,在功成之后飘然而去才好。”
老者定定地看着李炎决绝的侧脸,眼神之中,渐渐涌起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
……
好不容易摆脱了水玲珑的纠缠和冷嘲热讽,凌天连忙一头钻进了他自己的房间,这才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那个疯丫头,打又打不得,骂我自己还理亏,躲也躲不掉,难道我就只能一直藏在这屋子里面不出去了?”凌天烦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暗叹一声晦气,“这次算我倒霉,待会儿便先炼制一些修复本命元气的丹药吧。哼,这些丹药可是连元婴金丹中的本命元气都能恢复,我还就不相信补不上你那点可怜的本命真气了。”
在北斗残魂消散后剩余的记忆之中,给凌天留下了不少丹药的药方,它们既然都能被北斗看在眼里,自然全是一些极为难得的极品药方。而在这些药方里面,最低的还要依靠金丹的丹火才能炼制,炼制成功后的丹药的药效,绝对每种都是整个大陆历史上也不曾出现过的奇药。这其中的价值,已不能简单地再用金钱去估量,一旦要是泄露了出去,整个大陆只怕都会为之而疯狂。
不过有利必有弊,伴随着这些丹药的霸道药效的,是同样极为苛刻的炼制条件。首先是炼制材料,随便一种丹药的炼制材料都罕见之极,即使说它们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什么千年人参、成形何首乌、千年灵芝、天山雪莲等等,在这里面简直不值一提,有些甚至才只是一些辅料而已。其次是火焰,金丹之火居然也只能满足极少数丹药的炼制要求,真正逆天的丹药,凌天其实根本就炼制不了。虽然他还有三昧真火,可是对于这等霸道的火焰他并不能够使用太长时间,更不要说是拿去用来炼丹了。
“可惜了啊。”凌天微微摇了摇头,心中稍稍有些惋惜,但一想起那些现在能够炼制的丹药,他又不禁有些期待起来,“虽然没有找到提高结丹率丹药的主药龙须根和凤血草,不能炼制出龙凤一元丹,但是那最低等的,帮助人们从内劲期进入先天期的化气丹的药材却是凑齐了。还是先帮他们从内劲期进入到先天期,然后再让他们修炼我修改过以后的《紫极逆天诀》,尽管效果会大减,却能让他们成功吞噬一般强大妖兽的精血,修成半妖之体。到时候,他们便已不再需要修炼金丹,而是直接修炼内脏强化肉身,想来达到金丹期水平的几率一定会大大提高的。”
凌天喃喃自语道:“对了,还要给那疯丫头炼制恢复本命真气的归元丹。天呐,我的命可真是苦哇,接下来的日子,只怕我还真要一直藏在这屋子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