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他们就撤出了那片海域。所有的船全都停泊在附近的农家。
轩尼诗出神的站在甲板上,斜靠在船栏上,望着空荡荡的船舱发呆。大部分的人员都被紫璿遣散回家了,只留下一小部分守着。
这样子离开,会不会以后都没有机会在见面啊。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
“哥哥,你在哪里?”满含悲伤的一声呐喊,倾注了她全部的思念。眼泪毫无征兆的流淌在精致的面颊两边,湿漉漉的,好不悲伤。
躲在一边已经观察许久的白衣男子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她的那一句悲伤的“哥哥”喊进了他的心底,然后慢慢形成一股奇怪的暖流扩散至全身。
“姑娘,可以随我去一个地方吗?”
突然的声音传来,吓得轩尼诗急忙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与哥哥长得极其相似的轩尼奇。她记得哥哥最喜欢穿的衣服也是白色的,但除了这个是他们的共同点,好像其他的都不一样。
轩尼诗点点头。忽地感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脚不沾地。天哪,她是不是在飞啊?传说中的轻功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啊?轩尼诗紧紧的闭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纤腰被他紧拥住,腾出的两只手用力的勾住轩尼奇的脖颈,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下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比刚跑完一百米还快,手心里黏答答的,好像冒冷汗了。背脊上也凉飕飕的,迎着风,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在心里不断祈求快点着地。
好像过了很久,脚终于沾地了。
轩尼诗的眼睛微微的打开一条缝,还好,是陆地。还好。她这时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打死她也不肯承认自己刚才怕得要死。如果早知道会经历这么恐怖的飞翔,她死也不会点头。
“姑娘,恕在下冒昧。”轩尼奇看得出她很害怕,刚才在飞翔时,差点窒息,她的两只手差点把他的脖颈勒断。
轩尼诗勉强笑笑,小脸甚是惨白。一眼瞧见自己的两只手还圈着他的脖子,立马像触电似的跳开,两只小手在身后绞啊绞,羞死了羞死人了。长这么大,还没跟一个成熟又有男子气的人这么亲密的接触,羞羞羞。刚才还惨白的小脸,这会儿竟绯红一片,惹人怜爱。
“没事。没事。”恩,没事才怪。
轩尼奇待她神色稍微恢复一点,才迈开步子。“姑娘,请跟我走。”
“哦。”不过这是哪啊?
她这时才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地。周围是一大片的树林,高高大大的,丛密茂盛。远远看去,就像黑夜里站着一个一个凶神恶煞的暗神一样,忠诚的守护着被树林围在中央的一座庄严肃穆的山庄。
“这……这是哪啊?”山庄虽看上去很富丽堂皇的样子,总觉得它披着一层神秘和恐怖的面纱,让人望而敬畏。怎么一盏灯都没有?这么黑,里面会有人吗?还是已经被遗弃多年的蜘蛛称霸的山庄?
轩尼奇转身,瞧了瞧后面被淹没在树林中的山庄,一丝落寞快速的闪过眼底。这个承载了他痛苦童年的地方,是他晚上噩梦的来源。
“我的家。”曾经最温暖的地方,也是最悲伤的地方。
轩尼诗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都张得更大了。
“不会吧?”这座看似鬼宅的山庄,居然会是他的家。
轩尼奇不回答。只是慢慢的迈步往前走去。
“这是轩尼山庄。”
“哦。”轩尼山庄啊,没听过。
轩尼奇见她没什么反应,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见她仍是一副好奇的表情,不免有点惊讶。轩尼山庄,是酒国最有名的三大山庄之一,论财力更是数一数二。只要是酒国的人对轩尼山庄都听说过的。为何她的表情仿佛是第一次听说一样。难道她不是酒国的人?
“咦,你怎么不说了?”轩尼诗好奇宝宝的眨眨眼睛,他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瞧着她,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赶紧摸摸自己的小脸,好像没有。“你在看什么?”
轩尼奇被她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温和的笑笑。“没什么。你没听说过轩尼山庄吗?”
轩尼诗摇摇头。
“姑娘,你不是酒国人吗?”第一次看到她时那一头干爽的短发,确实古怪。据他所知,这个大陆上的女子都是自小留长发的,这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祖宗规定。
轩尼诗没有点头肯定,也没有摇头否定。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把那离奇的穿越告诉他。
“你不要老是叫我姑娘姑娘的,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小诗好了。”姑娘姑娘的,真受不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叫过,最多人家会叫她小姑娘。
“哦。小诗。”小诗,叫着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她真的和他没一点血缘关系吗?那么这种熟悉之感从何而来?
“那我们进去吧。”
“哦。”
轩尼诗乖乖的紧跟在他的身后,深怕一个不小心在这里迷了路。好像已经很晚了,瞌睡虫不时的骚扰一下步履匆匆,好奇张望四周的某个小女人。这里怎么这么奇怪的,本以为里面应该没人,进来一看才发现,人好像还是蛮多的。这么晚了,大家不睡在干嘛呀?古代人的思维真是不同于现代人。
轩尼奇见她不时的打着哈欠,一副疲惫的模样,尤为心疼。
“到了。”
不知是哪里,反正轩尼诗就是感觉有走了整整一个世纪之久,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件普通的厢房,和四周的厢房没什么区别。在她眼里,看上去都是一个样的。
轩尼奇推开门进去,吹亮了四周的蜡烛。顿时漆黑的四周灯火通明起来。
轩尼诗这才走进屋里,一看,房间里的摆设比她刚来时睡的那间还简单。不过在左边的墙上却挂着一幅画。画上的是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长长的头发倾泻而下,垂在一侧,一双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远处,嘴角扬起的弧度泄露了女子的心思。细看女子的服饰,朴素而不失风度,色彩单调而不失华贵,有种飘逸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之美。最引人注目的,恐怕就是该女子发髻上的那一支做工精细的牡丹花银簪。
“她是谁啊?”这位美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她是我娘。”
轩尼诗回过头,瞧瞧他。“哦。”怪不得觉得这么眼熟,原来是他娘。“你娘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