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黄柄知道自己这辈子还叫黄柄之后,他就开始考虑这一辈子到底应该怎么办。可是他上一辈子活了二十年,除了八年是父母一手包办生活,另外还有十二年就是靠运动队安排生活的,他根本不用考虑也不会考虑明天怎么办,未来怎么样,教练让他训练他就训练,让他比赛他就比赛,作息时间完全严格遵守规定,每一分每一秒都跟着教练安排好的来,他根本没有计划过自己的人生。究竟应该怎么办?上一辈子自己是练标枪的,难道这一辈子还练标枪?就算他有这个打算,他也能有这个能力在这个世界当他的世界第一,可是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年代,有田径比赛么,至少他觉得那古色古香的器具,昏黄的油灯都在告诉他不可能。那我黄柄究竟能干什么?
还好这个问题没有困扰黄柄多久,因为在黄柄看来,这样的问题是他无法也不用去回答的,即使是历史系的大学生,不,历史系的专家教授来了也没办法回答,理由很简单,他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让别人相信他,跟着他去改变这个时代,难道他跑出去跟大家说,我是两千年之后穿越来的,所以我知道两千年以后的事,大家听我说的做就行了?就算他初生婴儿会说话算是神迹,让一大部分人相信,可是也没办法让别人手中的刀相信吧,没有用实力让大家信服之前不要用嘴说话,这是黄柄在上辈子培养出来的朴素的人生观,因为上一辈子的他就不是那种喜欢用嘴说话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实力——标枪飞行的距离就是他说的话,飞的越远,他的话就能让大家信服,否则再夸夸其谈也只会让别人笑话。既然是这样,那么不如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从自己能做的开始,反正自己对这个世界也是陌生的,既然如此就从早点能下地走路开始自己的人生吧。
黄柄躺在床上,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健身计划来。身边似乎没有什么能锻炼自己的器具,自己也总不好开口让黄夫人——也就是自己的妈妈帮忙置办这置办那的,且不说似乎家里的条件不很好,就算好,难道就开口说话吓坏自己的父母不成?虽然黄盖之前的话他听在耳朵里,但是他不觉得黄盖见到自己出生一天的孩子就开口说话的时候,还会哈哈大笑。百般无聊之下黄柄只能在襁褓之中伸伸腿伸伸手,打发下时间。结果不伸还好,这一伸手一伸脚,一下把本就包的不紧的襁褓踢散了,黄夫人见状,连忙过来又从新包了包襁褓,把黄柄裹紧,深怕自己的孩子被风吹到。这一包不要紧,黄柄顿时觉得自己被裹的有些透不过气,毕竟黄夫人也没什么育儿的经验,下手不免重了些,于是黄柄使尽全身力气才有踢散落襁褓,黄夫人不得已只好又包了一次襁褓。突然,黄柄觉得自己灵光一现,对啊,为什么不用踢襁褓来锻炼身体呢?现在的自己,没多大力气,婴孩时期又是身体机能增长最快的时候,不好好抓紧就可惜了,现在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踢散的襁褓不正好是自己量身定做的训练器械么?虽然有些对不住黄夫人,可是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将来更好的报答她,现在只能让她受累了。想到这里,黄柄赶忙又拼起全身力气,踢起了襁褓。
整个白天就在黄柄不停的蹬襁褓和黄夫人不停的包襁褓之中过去了,中间黄柄还故计重施的让黄夫人抱着自己去上了两次厕所踢累了之后小睡了两次,每次也就一个时辰光景。婴孩时期是人体恢复能力最强的时候,于是黄柄就在这踢累了睡,睡饱了踢,想方便了叫嘘嘘中度过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训练日。
晚上,忙完了官府的事情回到家中的黄盖一进门就听到了自己媳妇的埋怨声:“昨天还夸奖你乖巧听话懂事有孝心,你看看,完全不给我省心嘛,不停的踢,不停的踢,累的我一天就光顾着给你包襁褓了,人家孩子是尿床加苦恼,你到好,就是跟襁褓制气。”黄盖听到自己媳妇的埋怨,走进里屋,问黄夫人究竟怎么了,于是黄夫人如实把一天发生的事跟黄盖讲了一遍,黄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人家给小孩包襁褓无非是别家的孩子屎尿不禁,我们家柄儿并不需如此,我看他是很不喜欢这襁褓,不如干脆松了去,拿一床小被好生盖上,反正这孩子要拉屎拉尿自会吱声,有床被子盖着不至于着凉就是,就算又踢,只需辈子大些,踢不开就是了,夫人也不会这么劳累。”黄夫人一听,连连点头,今天折腾了一个白天可把她折腾坏了,如今似乎有了办法可以避免这么折腾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更何况这个办法似乎还不错。于是连忙指挥黄盖拿出一床早早预备下的小被子,给黄柄盖上。黄柄原还有些傻眼,觉得自己的训练设施用了不到一天就被没收,有些无奈,可是辈子盖上身的那一刹那,他更是愈加傻眼了三分,天啊,还有更好的训练设施么?比襁褓重,正好用腿蹬,可以正确的运用发力姿势,不需要黄夫人帮忙还原,想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更加上不会像襁褓一样,一踢自己会着凉,毕竟身体还是小婴儿,万一伤风了,古代的医疗条件似乎不仅仅是不好,更应该说很差,自己的又一辈子可不想这么快完了。而现在这一床被子,完全解决了襁褓的缺点,使用更方便,更省心,更安全,随时随地随心随意。有了这一床被子,黄柄更是安心的练习了起来,毕竟上辈子每天数百次单调的训练动作都坚持下来了,这辈子这些训练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他蹬完了就用双手照着卧推的姿势顶被子,顶完了就蹬,实在累了就睡一会,反正婴孩时期身体恢复能力好,一觉醒来只会觉得精力充沛,不会有前世那种酸痛的感觉。
黄柄虽然有了自己的训练器械和训练计划,而且因为身体的原因还不用考虑合适的训练强度,他要做的就是突破一个又一个的疲劳点和生理极限,锻炼自己的身体,可是心头还是有一桩大事牢牢的压在自己心头。究竟这是哪个朝代,我究竟在哪里。于是每天在训练的同时,他就分心几用,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听清楚在这个安静的小院里的每一份声响,他巴望着有人能在言语中泄露那一丝半毫的消息可以让自己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另一边他又用小眼睛紧紧盯住屋子唯一的纸窗上的唯一的小洞,希望从这个小洞中望出去看到些什么能帮助自己判断自己身处哪个朝代,于是黄柄的日子就在三件事同时进行中继续着,蹬举练身,眼盯耳听,一天天过去了,而他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寒变得越来越重,正好符合他渐渐变大的力气。而黄柄的眼神和耳力也变的越来越好,至少现在他能轻松听出黄盖的坐骑声和脚步声,以及窗外闪过的每一个人的服饰颜色甚至于脸上的神色。而他还不知道,就是这无心的举动,正好帮他练就了无与伦比的眼力与听力为他的未来打下来坚实的基础。
慢慢的,他开始听到一些事,似乎自己住的地方是一个叫零陵郡的地方,居住地似乎又叫永陵城,至于郡和城孰大孰小就不是他明白的了,又似乎,现在的时候是建宁元年,可是建宁元年是哪个朝代,还是那个平行时空的不存在于他熟知的历史中的朝代,也不是他能探究的了,唯一他能知道的,就是来自黄盖和黄夫人浓浓的关爱。
黄柄每天在坚持锻炼,自然对食物的要求就大增,可是对于他来说,能吃的只有母乳,黄夫人生的是第一胎,奶水自然不是很足,可是看到每天黄柄喝奶的香甜,和自己似乎根本不足黄柄食用的奶水,黄夫人急在心头。于是就和黄盖商量着要催奶,可是黄盖也是刚入仕途,办事严谨的他又不似别的官员搜刮民脂民膏,于是家中也没什么积蓄。黄盖想着儿子实在需要,一咬牙把自己家传的一套盔甲拿去典当了,黄夫人也变卖了一些陪嫁的首饰,每天变着法子的买些食材熬汤喝,全鸡,猪肘,鲜鱼,原本美味的食材,却因为催奶的需要熬汤都不能放盐看着雪白的浓汤,却淡的让人作呕,黄夫人每天坚持喝下去两大碗,而这两大碗汤有完完全全变成了奶汁,哺育了正在茁壮成长的黄柄。黄柄看着这些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还这可敬的父母一个美好的晚年,定要用他的一生来报答他这一世的父母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