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嘿嘿冷笑,不置可否,邓豹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哈哈笑道:“石兄弟远来是客,邓某还未向你介绍我两位义弟呢。”
话说完,他指着那个独眼大汉道:“这位是我的结义三弟秦云城,原来是秦家堡的堡主,善使单刀。”
秦云城独目里射出炯炯精光,咧嘴一笑道:“石兄弟有胆有识,秦云城佩服之至。”
对于金汤阶段的高手,石破天不敢怠慢,亦客气的回了一句:“秦兄也是铁骨硬汉,秦家堡堡主之名,石天远在清河,亦有所耳闻。”他曾听宋黑子说过,秦家堡、鼓家庄、宋家寨、扈家谷号称马邑郡四大族,秦家堡的堡主秦云城从小被人刺瞎了左眼,几被族人遗弃,但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忍辱偷生二十余年,最后一举击杀原族长夺了堡主之位,这个人虽然相貌粗犷,却是个善于隐忍,颇有城府的人。
两人认识后,邓豹又指着那个满脸横肉的胖子道:“这位是我的结义二弟鼓平同,原来是鼓家庄庄主,善使铜锤。”
鼓平同脸上肥肉挤成一堆,咧嘴狞笑道:“石兄弟,鼓某有礼了。”
石破天吃了一惊,四大族的单刀秦云城、双锤鼓平同,金鞭宋义水、银锏扈松奇乃是马邑响当当的四位金汤阶段的高手,秦云城一个倒也罢了,鼓平同也成了邓豹的追随者,四大高手网罗其二,如何不叫人吃惊?与鼓平同还礼后,双目紧盯着邓豹,哈哈道:“邓大当家果然好手段,马邑四族有两族归于贵部,更有秦堡主、鼓庄主这等高手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邓豹还未说话,邓彪不无得意的插了一句道:“宋家寨、扈家谷也被我们铲平了,眼下宋义水正押在帐中,只可惜让扈松奇给跑了,倒是个祸害。”
石破天听了这一句话,心里咯噔一声,立即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宋家寨竟被铲除了,就生擒了宋义水一人吗?那其他人呢?全…全被杀了么?”
邓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那倒没有,跑是跑了几个,若不是那宋老儿拼死相拦,宋家早被灭了族。”
石破天登时松了一口气,暗自猜测逃跑的几人是不是宋青儿他们?眼下又不好相问,只能暗暗祈祷宋青儿他们福大命大,能逃过此劫了。
鼓平同冷笑道:“宋义水这老匹夫实在是不识抬举,照我看,还不如一刀砍了了事,扈松奇就更不足为虑了,他儿子在我们手上,不愁他不就范。”
邓豹咳了一声,瞥了一眼石破天,似乎不想进行这个话题,轻笑道:“石兄弟身上也受了伤,还是下去好好包扎一下,明天我们还要动身去狼歇山呢。”
石破天大喜,正要听从安排,却在这时,外面忽有一人掀开帷帐,进来施礼道:“禀告邓大当家,外面有个人自称持有冀王密信,要面见于您。”
“什么?”这一句话刚刚落下,大帐里面死一般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石破天身上,化成一道道凌厉的冷光,邓豹冷哼一声,咬牙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石破天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陡然间觉得几股气势锁定了自己,压得他动弹不得,似乎稍有异动,就会引来雷霆一击,他心中明白,即使眼下立即暴起发难,恐怕再无机会,三位金汤阶段高手合力一击,几乎瞬间可要了他的命,他心里乱成一团麻,神色古井不变,脑子里念头急转,寻思应对之策,但想遍千般念头,更是彷徨无策。
气氛死寂一般沉闷,大帐内气势越来越强烈,从火盆子里窜起半尺高的火苗,被外溢的气势压得乱窜不已,邓彪脸色一变,被气势压得后退一步,石破天处于三人正中,就像立于旋风之中一样,想吐一口气都觉得艰难无比,浑身的冷汗透体就干,就在他感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陡然间丹田内那团橙色真气团猛地旋转起来,以丹田为中心,猛然向外四射出去,全身经脉瞬间充满力量,气势透体而出,堪堪抵住三人施威。
“真气护体?你竟然也是金汤阶段?”邓豹瞪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气势一衰,石破天得到了喘息之机,他又惊有喜,刚才在三位金汤阶段气势压迫下,无意中突破了《意形决》第二层瓶颈,进入第三层境界,练至《意形决》第三层可将真气遍布全身,这倒和金汤阶段相互印证,因为在金汤阶段,武士经过苦修肉身可洗髓易经,真气透体而出,达到护体的作用,石破天的感知能力瞬间提高,外面脚步声响,帷帐被人掀开,从外面被推进来一个人来,这个人刚自进来,和石破天打了个照面,在火光下一照,两个人都看清了对方面貌,那人立即目惊口呆起来。
石破天却稍一怔仲,立即上前一步,抱住那人臂膀,欣喜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石达大哥啊!哈哈!大哥还是来晚一步啊!冀王的密信小弟已经交给邓大当家了。”
话说罢,他不待那人回话,扭过头来大笑道:“邓大当家,邓二当家,秦兄,鼓兄,这位是石天的大哥石达,我二人都是为冀王送密信而来,前二天遇到郡兵围剿,大哥为引开郡兵,和我走散了,没想到在这里相见了。”
“石天,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大哥在这里还能见到你。”那人忽然反应过来,猛然抓住石破天的胳膊,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抓,正好抓在石破天的伤口上,疼的他“哎哟”一声,那人反应过来,连忙急道:“怎么?兄弟你受伤了吗?”
石破天摇头示意无事,冷笑道:“没事,被郡兵射伤了胳膊,修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说话间帐内火盆内火苗一跳,他斜眼瞥见来人屁股上血红一片,急忙叫道:“大哥,你怎么也受伤了?要不要紧?”
那人苦笑道:“被郡兵射了一箭,幸好屁股上肉厚,不碍事,就是坐不得,睡觉得趴着了睡,挺麻烦的。”
帐内几人本就被石破天突然变强的气势给震慑住,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见他两人亲切叙旧,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也插不上口,锁定石破天那几股气势也慢慢淡了下来,邓豹哈哈大笑道:“一个石天也罢了,没想到还有个石达,如此英雄人物,冀王帐下也不多见,没想到就送一封密信,竟然劳驾两位同时前来,邓某实感荣幸。”
石破天怕那人说话坏事,抢先答道:“此事事关重大,冀王不敢大意,我两人乃冀王帐下亲卫,有点见识,因此才被委以重任。”
邓豹几人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之色,这两人实力不弱,尤其是这个石天,从身上外泄的气势看竟然是金汤阶段的高手,如此胆识和身手,竟然仅仅只是冀王帐下一个小小亲卫,不得不让人吃惊。
“时候不早了,两位身上都带有伤,还是下去好好休息吧!”邓豹说完话,朝着旁边一亲卫吩咐道:“麻五,带两位石兄弟下去好生休息,两位几日奔波劳累,可能还没用膳,准备晚膳和热水,一定要好生伺候,悉心照顾,不可怠慢。”说到好生伺候、悉心照顾几个字,他故意压重了声音,似乎让手下明白这两人身份的重要性。
“是!大当家的。”那个叫麻五的大汉应了一身,石破天被这三人围着,心里忐忑不安,早已不想在此地多呆,当下告罪一声,和那人跟着麻五出了大帐,穿过几个帐篷,绕到溪水旁边,钻进了一干净整洁的小帐里,麻五剔亮帐内火烛,告罪一声,就出去准备晚膳热水,还有擦洗用的木桶铜盆等物件。
麻五刚一出帐,那人刚要说话,就被石破天抢先说话道:“大哥,一会我叫麻五去拿点金疮药,你伤在屁股上,恐怕不太方便,清洗后小弟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咱们两人在坐下好好喝酒用膳。”
那人见石破天边说话边打眼色,立即会意,哈哈笑道:“石天兄弟啊!我倒是想坐下和你喝酒,恐怕现在也不行了,要不你坐着,我趴着,咱们二人通饮几杯。”
“哈哈,忘了大哥现在是有伤之身,这倒是小弟的不是了。”石破天笑了一阵,功聚双耳,耳听着帐外脚步声远去,这次叹了一口气,凑近那人,压低声道:“宋达,你怎么来了?”
“走了吗?”那人正是宋家寨的宋达,他此刻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石破天点了点头道:“刚才那个麻五在帐篷外面呆着偷听了一会,这才远去。”
宋达‘呸’的一声,咒骂道:“还什么好生伺候?悉心照顾?分明是叫仔细监视着我们。”
石破天冷笑道:“邓豹派锻骨阶段的武士来照看我们,分明就没安什么好心。”
“咦!”宋达呆呆着望着他,好像不认识一般,良久才道:“石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在下也是锻骨期,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更是无法去感应同等阶段武士的气息。”眼下石破天身上外泄气势以及种种表现,俨然是金汤阶段以上的高手,宋达心里诧异莫名,实在不知道这几天石破天得到了什么样的奇遇,简直脱胎换骨般换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