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死后天璇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她的好友刘宁又离开了她,一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几天她一直把自己浸泡在烟酒之中,其实之前她是滴酒不沾的,更别说是那有毒物质堆积起来的烟了。
刘宁车祸身亡两天后的下午,她的母亲在侄女的陪伴下来到她所在的警校,他的父亲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留下她的母亲和她相依相伴,可是现在她也走了只剩下她的母亲一个人孤老。
她的母亲名叫许婉清,她的人正如她的名一样,宁静淡泊中透着灵心慧质。她穿着一件藏青色小方领的纯棉衬衫,很普通的款式,但镂空的绣花衣领佩上莲瓣形的袖口,却使本来不起眼的衣着绽放出一种清雅端丽的韵致。很显然,尽管衣着朴素,所有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年轻时候的风姿。她有着黄土高坡人少有的白皙肤质,瘦削的脸颊,小巧的五官,只是一双温柔的眼睛盈满悲伤。
站在一旁的苏影看得出来,这是个坚强的中年女性。尽管初经丧女之痛,许婉清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的背脊挺得很直,应对校领导的慰问也表现从容自然。
然而,当白布掀起的时候,刘宁面目全非的尸体呈现在她面前,许婉清却昏倒了。醒来后,这位不幸的母亲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优伤,伏在桌上放声大哭。她的侄女是个来自农村孩子,年纪不大,没见过什么世面,面对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会安静的站在一旁暗暗落泪。
作为刘宁的生前好友,天璇一直陪伴在许婉清左右,苏影也跟在天璇旁边始终不离不弃。姑妈真可怜,表姐一走,她今后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许婉清的侄女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伤心说话。几句简单的话语而备具关怀的话语,却触动了在场多数人的心。
辞谢了校方的苦苦挽留之后,许婉清抱着女儿的骨灰于当天中午登上了西去的汽车。送走了许婉清后苏影就决定陪天璇暂时住在在叶敏主的地方,反正叶敏也不在空着也是空着,到不如当给叶敏看家。当晚苏影已经步入了梦乡,可是天璇却仍然又惊又怕,好半天没有睡意。一闭上眼,她的面前就摇晃着一些恐怖片里的那些中丑陋凶恶老太太的遗像。
虽然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天璇还是不时地注视着黑暗里紧闭的房门,她担心,恐怖片里的鬼老太婆会像电视上一样从门缝里悄无声息地爬进来。不过,她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也不能发生,这间房子,一切如常。
伴着苏影有节奏的呼吸声,天璇的睡意终于来了。然而,就在半梦半醒的时节,天璇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几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梆、梆、梆……”
迷迷糊糊中,天璇感觉好像有人在敲他们的房门。一个激凌,骤然间清醒了过来。
是有人在敲门吗?
她侧耳细听,不对,声音不是从门的方向传过来的。而似乎是……天璇的脑袋向右侧缓缓转动,她的眼睛定格在紧挨着苏影的那铁窗上。
“梆、梆、梆……”
这次,天璇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有人,正在窗外敲打铁窗。
天璇汗毛倒竖,就像发疯般推醒了苏影,“醒醒,快醒醒啊!”
“啊?怎么了?”梦中乍醒的苏影直“扑棱”一声从床上翻身坐起,瞪着懵懂的双眼看着天璇大声叫道。
“轻点,小点声,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敲咱们的窗户?”天璇,小心翼翼地说道。
“敲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二十二楼啊。好了,快点睡吧,别胡思乱想了。”说着,苏影又俯身卧倒。
还没等苏影说话,窗外,又响起了奇怪的“梆梆”声。
这一次,苏影也听到了。
她坐起身,直愣愣地望着面前那两块乳白热的的丝绒窗帘。几秒钟后,她忽然口气轻松地说道:“夜里风大,可能是树枝摇动刮到了窗玻璃。”说着,她一伸手,双手向两边用力一掀,两片乳白色的窗帘便随之开启。
这时,就着清冷的月光,苏影和天璇清清楚楚地看见——
窗外,飘浮着一个摇摇晃晃的白影。她,穿着一件长长的宽大白袍,浓密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胸前,根不看那她的脸上,天璇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野兽般绝望的长嚎,身子一软,一头晕倒在枕头上。
几乎是在同时,苏影也发出一声惊叫,两手一松,跌坐在床上。慌乱之中苏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本能拿起手机接电话求救,可是救命二字还能说完,她又看到了白衣女鬼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白色,白色,白色的无边海洋。苏影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窒息般的恐慌再度袭来。“这是哪呀?谁把我弄到这来了呀?”苏影猛地掀起盖在身上的白被子,疯狂地大喊大叫。
“病人请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应声而至。苏影一扭头,脑子里一声轰鸣,她面如土色,捂着脸哆哆嗦嗦向床里退缩:“鬼!别过来!鬼!滚开呀!”
“小影,你醒醒,我是白洛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年轻的男子几步抢到床边。苏影一看是白洛立刻扑到他的怀里哭着说:“白洛我好怕啊!我遇到一个白衣女生在敲窗!”
白洛轻轻的摸着苏影的头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叶敏的家在二十二楼怎么可能有人在敲窗。”
苏影突然挣脱开白洛的怀抱,抓着他的袖子说:“我是不是又遇到鬼了,天璇呢?她怎么了啊!”
白洛拉着苏影走到了另一个病房,还未打开门就听到天璇的叫声:“走开呀,走开啊!!”天璇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头像躲避瘟疫一样拼命向另一侧扭转。
“天璇……”苏影马上跑进到床边话未说完,就被女医生用手势阻止了。她手向门外一指,便拉门出去。苏影虽然不愿,却也只能垂头丧气地跟着。
“病人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出现很多幻觉、惊悸等。”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回答。
“她什么时候会回复过来啊!我也和她遇到同样的事,我好像已经没事了。”
女一边整理护理单一边说:“每个人的心里状态都是不一样的,可能之前她已经受到某些刺激,你们昨天受的刺激可能只是个诱因。”“那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病人其实今天是可以出院的。但是出院后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再受刺激了,这些你们一定要注意的,好了你们可以过来办出院手续了。”
没过多久苏影就帮天璇办好了出院手续,可当办好了以后确不知道带她去哪里,最后还是白洛带天璇去了自己住的公寓,一路上天璇都不怎么说话,只是问了一句今天星期是不是星期三。
到了白洛家后,童童和小月刚好打了个电话问苏影和她的同学是否都还好,寒暄了几句之后苏影得知童童和小月正好在这附近,就也让她们来白洛家,一起来分析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当苏影打完电话,就看见好友天璇独自在窗边徘徊,心神不宁。“天璇!”听到苏影的呼唤,天璇立刻抬起头来。她的眼里血丝密布,面色晦暗,整个人都像经霜的雏菊,萎靡不振。
眼前的天璇,让苏影一阵心痛。这个女生,再也不是去年初见时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了。去年秋天,苏影还在伊寻艺术,那个时候也有些灵异事件可是那时的她真的很勇敢。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人看着心很纠结。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苏影马上跑去开门,苏影不用猜就知道是童童和小月。白洛看到他们来了就给她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看到她们来了以后天璇幽幽的说:“看过电影《天黑请闭眼》吗?还记得里面一直在玩儿的那个游戏吗?”
童童抢着说:“哦,我看过,玩游戏的人,最后差不多死光了。看完片子我一晚上没睡着觉。”童童看上去心有余悸。
“啊,这么刺激,我还没有玩过,要不我们来玩玩看吧!”苏影微笑着说。
天璇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游戏规则:“我们一共是四个人,那么除了我外,还有一个坏人(凶手)和2个好人。首先,我会说,天黑了,请大家闭上眼睛。之后,我会绕场一周,用手指轻点1个人的后背,他们就是坏人了。随后,我会说,天亮了,请大家睁开眼睛。之后,由每个人依次说出自己所怀疑的凶手人选,最后,举手表决,票数最多的那一个就被判出局,出局的人,可以睁开眼睛看到凶手,但绝对不允许说出来。
接下来,我会进入下一轮。我说,天黑了,请大家闭上眼睛,请坏人睁开眼睛。请坏人杀死一个好人。在坏人用眼神示意统一意见后,我会宣布,天亮了,请大家睁开眼睛,某某人已经被杀死了,不过,他在出局前可以说一句临终遗言,把他所怀疑的凶手的名字和理由告诉大家。但是,这只是他的怀疑,有可能是错的,大家只能作为参考。接下来,剩下的人还是轮流说出自己怀疑的凶手的名字以及理由。被提名为凶手的几个人可以得到一次机会为自己做无罪抗辩。抗辩结束后,由大家举手表决,还是票数最多的那个出局。”
“那怎么能判断输赢呢?”童童又抢着插嘴。
“很简单,当坏人和好人所剩的人数相等时,坏人就取得了胜利。好了,游戏规则了吗?现在,游戏开始。
天黑了,请大家闭上眼睛……”进入游戏,天璇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有如鬼魅。
很快游戏进了最紧张的时刻。场内有四个人,很显然,这些人中只存在一名坏人。所以,出局的人选直接关系到全场的胜负。
这四个人分别是白洛、苏影、童童和小月。苏影最先发言:“我觉得凶手是小月的表情很不自然,一看就知道内心相当紧张。这说明,只有一个可能,她就是凶手。”
白洛第二个说道:“我也觉得是小月,我看她脸都胀红了,一直在那儿摆弄手指。”
轮到童童了他冷静地说道:“凶手往往都善于伪装,他(她)绝对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她会刻意地掩饰,而且会找机会寻找替死鬼。所以,我认为,这里面嫌疑最大的就是——白洛。她一直在诱导大家将视线转移到小月身上。小月第一次玩这游戏一定觉得紧张、不自然。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所以,不能光凭这一点就说她是凶手。而且,就我看来,正是由于她表现出来的紧张和脸红,更能排除她的嫌疑,因为,凶手是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地暴露在大家眼皮底下的。凭我的直觉,我认为现在剩下的四个人中,只有一个坏人了。那就是白洛。”
投票表决。最紧张激动的时刻到了。
大家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白洛2票,苏影1票,苏影0票,童童1票。“好也就是说大家都认为白洛,请他做最后的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