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十一年四月,子轩于平凉誓师,立赏罚,定三约,军中士气高涨,遂领兵五万,西出萧关,直取危须,危须守将呼和耶以孤城难守,遂分兵驻守,麾下呼和庆、阿依木于蒲昌山下扎营,以犄角之势抗平凉军。呼和庆私自出战,亡于乱军,阿依木坚守不出,子轩佯装围攻,呼和耶引军来援,子轩设伏,命张祁领五千甲士,奇袭危须,危须克。
《大陈帝国史·平凉侯列传之三》
四月的细雨,忽晴忽落,把空气洗得极为干净,嫩树微芽依然娇小,却处处绿意盎然,感受着清新、幽雅的泥土气息,陈子轩缓步走向了平凉军营,军营之中,五万将士早已昂首而立,静静等候着陈子轩的到来。
“威武!威武!威武!”
将士们不断高喊着,陈子轩缓步踱到点将台上,微微一摆手,呼声戛然而止。
陈子轩沉了沉,高声道:“将士们!你们不是都手痒了吗!今日,展示你们实力的机会到了!那些西域蛮族不是自诩勇武吗!今日,让他们看看我平凉将士是何等威武!拔出你们的利刃,砍碎他们自以为傲的尊严!”
将士们士气顿时高涨,纷纷拔出了斩马刀,大喝着:“威武!威武!”
陈子轩顿了顿,继续高声道:“治军不能无律,此次出征西域,只是打垮他们的军队,打垮他们的王族!对于平民百姓,必须丝毫无损!但有取民一丝一毫者,斩!但有烧杀*者,斩!”
“威武!威武!”将士们不断高喊着。
“此次凡出征将士,出征之前,皆领三月俸禄!攻下危须、依循,全军皆领三月俸禄!而后攻占城池者,论功行赏!但有不幸战死者,厚葬,其家属代领俸禄一年!取酒来!每人痛饮三碗,而后去军中主簿领取俸禄,明日寅时出征!”陈子轩再道。
“威武!威武!.…..”
第二日寅时,陈子轩命徐梁为前锋统领,领一万骑兵,出萧关,驻扎于蒲昌山右侧,若有敌人来袭,只需据守待营寨援即可;许济天为中军统领,领步兵一万,运送粮草、攻城辎重;陈子轩亲领后军三万,浩浩荡荡出了萧关,一路朝危须进发。
危须守将呼和耶得知平凉军奔赴危须而来,正在城中将军府踱来踱去,面色极为焦虑,其下站着三人,其中二人虎腰熊背,容貌极为粗旷,还有一人面容精瘦中年人,正在沉思。
良久,一士兵匆匆赶来,拜道:“禀告大将军!末将已经探清了,关中平凉侯此次出征,带骑兵一万,步兵四万,分前中后三军朝我危须进发,前军一万骑兵,中军一万步兵,后军三万步兵。前军明日即达蒲昌山东侧!”
呼和耶微微挥了挥手,那士兵再拜退去。
“大将军,关中与我西域素来并无战事,如今既已通商,关中军竟然来犯。奈何我王并无防备,如今危须只有守军两万,敌军势大,恐难以抵挡。我等应尽早告知我王,守城待援!”那面容精瘦的中年人叹道。
呼和耶点了点头道:“恩,我意也如此!”
其中一虎背熊腰的大汉却道:“关中军不过小儿,何惧哉!大哥,你只需拨我一万轻骑,我必取那狗屁平凉侯的狗头来见!”
呼和耶却摇头道:“我西域将士勇猛,自然不惧关中军,只是敌军势大,贸然出击,之恐有失!”
另一莽汉不似之前那大汉鲁莽,他思索了一番道:“眼下离我番须最近的要数白龙堆,可是白龙堆守将沙尔克乃是乌孙部族,与大将军素来不和,必不会援助,我们只能入乌伦求助我王。可乌伦离危须千里之遥,即便是派军援助,最少需三十日才能抵达。若是一味守城,我军可能抵挡关中军猛攻三十日?”
呼和耶叹道:“关中军虽然勇武不及我西域军,但攻城器械精良,别说三十日,只恐我等守城十日都难啊。巴哈,你可知这平凉侯是何人?之前只听说关中有一守将张茂,素未听闻此人啊!”
那精瘦的中年人道:“平凉侯乃是大陈朝廷两年前任命的,之前与张茂不和,二人交战数次,互有胜负。可去年至今,关中局势一直平静,再无战争,不想今年平凉侯竟然出萧关,谋我西域。”
呼和耶再问道:“此人如何?”
巴哈道:“关中虽与我西域相邻,可多年未发生战事,属下也未太关注此人!”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却道:“大哥别多想了!既然守城不行,我们出战便是!”
另一莽汉道:“大将军可令呼和庆将军领一万轻骑驻扎在蒲昌山下,与危须城成犄角之势,若是敌军来犯,两军夹击,令其首尾难顾。”
巴哈道:“阿依木将军此计甚妙!”
呼和耶思索了一番,道:“呼和庆!”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忙出列道:“在!”
“令你率一万轻骑,驻扎于蒲昌山下,切不可交战,只准固守,一旦敌军袭危须,你便倾军攻打;若是敌军攻打你营寨,我必率全军出击。”呼和耶道。
呼和庆点了点头道:“是!大哥!”
“阿依木!”呼和耶继续道。
另一莽汉也忙出列道:“在!”
“我二弟性急,我恐出事,命你监督他,务必按命令行事!”呼和耶道。
阿依木忙拱手道:“遵命!”
呼和庆却急了,忙道:“大哥,我听你命令便是,就别让阿依木兄弟跟着了!”
呼和耶却摇头道:“二弟,此举是关我等生死,不可轻敌,就这样了,下去准备吧!”
危须城已是人人如临大敌,全部行动起来,而陈子轩却骑马缓步行走在无边无际的戈壁上,有生以来,这是陈子轩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浩瀚无垠的戈壁,粗犷豪迈,雄浑壮阔,令他心中既开阔又舒畅。
落日的余晖渐渐洒在了广袤的大漠上,原本平凡无奇的沙子,突然变得金光闪闪,仿若是无边无际的金沙,不断蔓延,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上。
置身于其中,陈子轩不禁感到虽然身后有三万铁血将士,却异常渺小,若不是风起了,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望着无垠的大漠,看着身后的威武之师,他突然想起了一首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他心中不免有些期盼即将到来的激战了,于茫茫大漠之中,横刀立马,驰骋沙场,实乃人生一大快事!难怪自古英雄爱驰骋于疆场之上,杀敌于千军之中。
于是他高喊道:“加速行军!”
大漠仿佛一个巨大的磁场,将他的声音缓缓缠绕,绕进了将士们的耳中,回荡在了天地之间,久久不能散去。将士们听到喊声,一个个激情更加昂然,快步朝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