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凉府分为东西两院,原本就占地极多,后来吴喜任平凉参军时,又扩充修葺了一番,如今占地百亩有余,虽然比皇宫要差很多,但府内不论建筑,抑或是摆设,也算是奢华了。宴后,陈子轩命于浩手下的将士们去休息了,而陈子轩、于浩以及刘清,则在李勤江的带领下,缓缓游览了平凉府一番,而后来到了平凉府的议事厅。
陈子轩安排于浩与李勤江坐下,刘清却继续佯装陈子轩的仆从,微微一拜,便悄悄退出了议事厅。陈子轩自然明白刘清的意思,他缓缓道:“李勤江!”
李勤江忙起身拱手道:“喏!”
“我初至平凉,尚不熟悉,暂且由你负责平凉大小一切事务。但每日所有的事务,必须全部备份,派人送到我这里来。”
李勤江拜道:“喏!”
陈子轩略微点头,而后道:“于浩!”
于浩也忙起身道:“属下在!”
“你带领你手下的兵马,驻守平凉府西院,保护平凉府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离开半步!”
于浩略微迟疑了一下,想到若是驻军西院,倒是方便监视这平凉府,便拱手道:“属下遵命!”
陈子轩继续道:“李勤江,你负责发放于浩手下将士的军饷以及日常所需,按照平凉军标准即可。”
李勤江再拜道:“喏!”
微微点了点头,陈子轩再道:“好了,李勤江,你下去吧,先将所欠平凉军士的全部军饷发出去,然后将平凉四城全部的工匠都召集过来。”
李勤江虽然不明白陈子轩召集工匠干什么,却也只好从命,点了点头,便退出了议事厅。
见李勤江走了,陈子轩转身对于浩笑道:“于统领,一路上你也辛苦了,也下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于浩深深一拜,也离开了平凉府。
李勤江与于浩都走出平凉府后,刘清才缓步踱进了议事厅,陈子轩早已将茶沏好,等他多时了。
陈子轩见刘清走了进来,忙让刘清坐下,笑道:“念安,一路上倒是委屈你了!来,尝尝这平凉的茶如何!”
刘清端起茶杯,微微嗅了嗅,笑道:“此茶清而香,茶韵极纯,不知喝起来如何?”
陈子轩再笑道:“尝一口便知道了!”
刘清微微品了一口,摇了摇头道:“入口太过苦涩!”
陈子轩却道:“你多喝点试试!”
刘清便喝了一半,吃惊道:“不似先前那般苦涩了。”
陈子轩忙给他斟满,伸了伸手,示意他一口喝完。
刘清稍微等了一会,待到茶不那么热了,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饮尽,却只说了四个字:“茶中极品!”
陈子轩却不语,只是微微笑了笑。
刘清再道:“素闻好茶需慢品方能入胜,孰知此茶竟似酒,豪饮才知香啊!”
陈子轩再为他斟满,大笑道:“念安,茶道,酒道,皆人道。平凉人勇武,而豪迈,故此茶非茶也。”
刘清点头道:“子轩言之有理。如此说来,子轩可是想好如何治理这平凉了?”
陈子轩却道:“这好比喝酒,如果对方是一豪客,杯杯皆一饮而尽,而我等皆不净杯,对方会如何?”
“哦?如此说来,子轩是想以豪气对豪气,让平凉郡人人从心里佩服了?”刘清问道。
陈子轩点头道:“得人心者得天下,我却有此意,但也不尽然,往往小人与君子只是一线之间,这线便是利益。念安,你观李勤江此人如何?”
刘清不加思索道:“你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你!”
“哦?这么说,此人可用?”陈子轩道。
“可用,但要看如何用。此人虽自命清高,却不惧辛苦,做事又极为稳妥细心,若是有一贤明之主用他治理州郡,倒可以委一要职。但此人虽然稳妥,却性格懦弱,无甚主见,若是用他出谋划策,或是治国安邦,断不可行。”刘清道。
陈子轩惊讶道:“念安一眼便识破了此人?比我高明多了!”
刘清却道:“我善者,谋心谋人,子轩善者,主持大局,所长不同而已。不过此一路行来,子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如今子轩不但擅主持大局,谋人、谋心、谋事之能,已然不在我之下了!”
陈子轩笑道:“念安过谦了,我一切皆安念安所叮嘱行事,何谈谋略!”
刘清摇头道:“罢了,此是好事,子轩还不愿承认!先不谈这些了,不知子轩召集工匠所为何事?”
陈子轩故作神秘道:“欲图一大事!届时念安便知。我想让平凉郡四城所有的工匠都住进这平凉府东院,我观平凉府东院占地七十亩之多,足以容纳数千人,且一应设施极为周全,若是让工匠在此工作,必事半功倍。况且我已命于浩驻军西院,一来,少给我添些麻烦,二来,顺便保护这些工匠安全,工匠在我心中可是最宝贵的财富啊!”
刘清疑惑道:“工匠不过比种地的百姓能多能打几把兵器,几套铠甲,又有何能?子轩竟然这般重视?还让他们住进平凉府!”
陈子轩却坚定道:“眼下我大陈国的工匠技术不精,自然用处不大,不过念安日后便知,他们绝对是一等一的宝贝,一个工匠至少能抵上万两黄金!”
刘清虽然不解,却也不再问,却道:“若是工匠住在平凉府,子轩往何处去?”
陈子轩笑道:“我自然要去那李勤江府上,一来看看那李勤江究竟本事如何,二来也省得于浩总盯着我。”
刘清叹气道:“只怕那于浩必然会以保护你的借口,也搬进李勤江府上住。眼下这于浩倒是个麻烦,得找个机会除掉他。”
陈子轩也叹道:“是啊,不过这还需从长计议。念安,我欲拜你为平凉监军,驻回中,屯粮练兵。后日张茂会派人秘密将粮饷军备运往回中,若是他人驻守,我还真不放心,眼下也只有你能亲自坐镇回中,我才安心。”
刘清点头道:“子轩如今谋略已然不在我之下,而且更兼有大局观,我自然是放心了。就按子轩之意,我日落之前,便赶往回中。回中距萧关不过数十里,萧关是通往西域的门户,此去回中,我一是练兵屯粮,二是先将西域的情况摸清楚,以便日后用兵!”
陈子轩叹气道:“只是如此倒是苦了念安了!”
刘清却笑道:“你我此来平凉,本欲大业,何惧辛苦,再说,子轩独坐平凉,恐怕辛苦犹在我之上。”
陈子轩拍了拍刘清的肩膀:“客气的话,你我也不说了。平凉民风尚武,征兵不是难事,难的是养兵,张茂只怕最多会给我们五万人的粮饷军备,其余的,只能你你我想办法了。”
刘清道:“内务之事,你只管交给那李勤江,他必能做好,平凉有百姓五十四万余人,只要内务做好,养兵十万不是难事,只是操兵练将,我不擅长,你我眼下之急,是赶紧找一位信得过的良将操练兵将,否则兵士再多,若是战力低下,也是徒劳而已。”
陈子轩微微点了点头道:“此事交给我了!”
“好,既如此,我便启程往回中了。子轩,生死同命,永不相负!保重!”刘清微微一拜,便大步跨出了议事厅。
陈子轩大声道:“不得天下,永不罢休!保重,念安!”
刘清并未回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平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