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给我们讲述着一些凌乱记录的片段,从笔迹上判断应该是女生的,我试着将内容连在了一起,中间可能有些自己的臆测,只是为了故事的完整。
写下这本笔记的人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士,本出身大富人家,由于战乱,家破人亡,她的丈夫最后时刻为了保护村里人,引开了鬼子,就此下落不明,而她流落至此。在这里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本来以为可以和其他无家可归的人一起在这里等待战争结束,然后将孩子抚养长大,她每天会给孩子讲他父亲的故事,希望他长大后能像他父亲般勇敢,善良。
可惜好景不长,在孩子3岁的时候,日本人占领了这里,他们就像犯人一样被关押着。起初鬼子只是在这里大兴工事,也不知道在修建什么,抓了很多的男丁过来,她每天要背着孩子为日本人洗衣做饭。
有一天,几个鬼子来抓走了孩子,她不知道孩子被抓去了哪里,非常紧张。但是到了晚上,鬼子又把昏睡着的孩子送了回来。她担心鬼子对他的孩子毒打,或者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孩子回来后身上没有伤,也不会说哪里不舒服。
就这样每天她孩子都会被带走,而且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大家无从知道鬼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孩子都还太小,说不清楚状况,只会说到了一个房间,吃了一颗药丸就睡着了。直到有一天,那些被带走的孩子中有一个突然暴毙,死前没有任何征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把自己孩子的全身上下都仔细的查看,在孩子的后脖根,头发遮挡的地方看见了很多被针扎的小孔,原来孩子是被抓去当了实验品。
接下来几天,鬼子来抓孩子的时候,她都会反抗,结果只会换来一阵毒打。一天,她的孩子回来后没有昏睡。
孩子对她说:今天他没有吃下那颗药丸,想知道鬼子在做什么,他被绑在了一张病床上,旁边都是其他小孩子。当一个穿白大褂的鬼子医生给其中一个小孩注射了一针后,那个小孩就像发了狂一样的不停挣扎,连眼睛都挣的通红。
他有点害怕,后悔自己没有吃下那颗药丸,昏睡过去。等鬼子医生来给他注射的时,他依然装成了睡着的样子,针一打下来,意识就渐渐模糊了,全身血液沸腾,就像要冲破皮肤一样。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才停止。
母亲听后抱着孩子痛哭,孩子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他抚摸着母亲身上的伤痕安慰她:“妈妈别哭,小宝很勇敢,小宝在打针的时候都没哭,以后鬼子来抓我的时候,妈妈不要反抗,小宝会很勇敢,会像爸爸一样勇敢,小宝不要妈妈受一点点伤害,不要妈妈哭。”
慢慢的,一些孩子都相继离去,她自己的孩子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身上不断的开始蜕皮,甚至有些地方都开始腐烂。她很痛苦,她痛苦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无能为力。
终于有一天,孩子被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发疯似的喊叫,砸门都无人理她,有的也只是换来一顿毒打。
在万念俱灰的最后时刻她坐在这里给他的孩子写了一段话:小宝,妈妈不是一个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小宝很勇敢,你是妈妈的骄傲,今天妈妈也会很勇敢,妈妈会马上过来陪你,再好好的照顾你。
酷哥合上了笔记本,我的眼眶觉得有眼珠在打转。在我们这一代已经很少能感受到鬼子的那些恶行,屠杀、人体试验无处不在,小宝是勇敢的孩子,而你更是伟大的母亲。
老臭一拳砸在了衣柜门上,显得很气愤,咬牙切齿的问后面怎么样了。
酷哥抬头望望了天花板上的吊扇,我们一起看了过去,吊扇在我们的注视下居然自己“吱”的一声慢慢转了起来,我们都张大了嘴巴,仿佛这位母亲现在正站在我们身旁。
一直精神恍惚的小黑此刻发了疯似的,挣脱了酷哥就向外跑。老臭率先反应过来,骂了一句就追过去,我拼命赶上。老臭跑上了通向四楼的楼梯,我只能望着他的背追。在四楼走廊跑了十几米后,已经看不见老臭的背影了。
我停下来喊几句,发现声音好像只在自己的耳边回响,无法传出去。我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这里周围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后面酷哥也没有追过来,我打开对讲机,有强烈的电磁干扰,无法通话。
我不敢向前,就往回跑到了原来的楼梯口,可是这里已经没有楼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关着门的病房。我先努力使自己冷静,有了先前中过一次幻术的经验,我告诉自己我看到的都是假象,从这扇门出去就应该是楼梯。我定了定神,就一把推开了前面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预期中的楼梯没有出现,我进到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里,很黑很暗,窗户好像都被遮住了一样。雾气没有进入这个房间,也闻不到什么香味,反而有一股难闻的臭鸡蛋味。我先镇静了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雾气,而且有人在这里布置下了幻术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杉菜还是王参谋,还有可能是钱总,或许更有另外的人和未知的东西。
我照了下房间,能照到里墙正中有一张桌子,就慢慢走过去,手电不停扫射四周,扫不到旁边的墙壁,我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旁边的黑暗中串出来。
走至跟前,看见这张桌子上居然摆放的是一个灵位,一块破旧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一些什么字,根本认不出来,一些腐烂的祭品排成一排。桌子很干净,应该时常有人在打扫。
我还在想着多么不可思议的时候,进来的门重重的一声关上了,随即那阵女人的阴森笑声在房间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