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踮起脚尖迎合着他,心里心里仿佛长出一根蔓妙藤枝,婉延不止。这一刻,她几乎以为,这个男人,这个一向蔑视她,讨厌她的男人,是爱她的。
他的吻,已经由最初的狂野变得温柔缠mian,由嘴唇,辗转至她的耳垂,脖颈,带起阵阵酥麻。
她几乎承受不了这种颤抖,轻轻叫出声来,心里面却痛苦不已。
“陆启天,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这话刚说出口,他的动作便停止了,头仍然俯在她的肩窝,静默了许久才放开了她。一言不发,慢慢上了楼。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瘫倒在沙发上,一颗心,从云端直接落到了无底的深渊。
她感觉到一阵绝望从心底慢慢升起,一直包围了她的身体,让她觉得将要窒息。
这一夜,她倒是没有失眠,只是梦境纷杂,每一个梦里都有陆启天,每一次他都是那么绝情冷漠,每一次他都是伤她那样深。梦,仿佛变成了深渊,她挣扎着,一直到天亮,累极了。
巧妹进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水,关切地望着她的神色,“少奶奶,快起来吧,今天要考试呢!”
她怔了一下,才想起今天的考试,可是头痛的厉害。
“您好像做梦了,一大早就在床上辗转反侧个不停,我进来看了几次,叫了您两次,都没有叫醒您,先喝杯水醒醒脑吧。”
她点了点头,一口气喝完了巧妹端来的水,强打起精神,今天的考试一定要考好。
今天夏纯穿了一套女式西装,配着黑色的高跟鞋,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她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混吃等死了,她想为自己的未来负责。
拎着包下楼,陆启天坐在餐桌前看当天的财经报纸,她想起昨晚两个人的亲密,脸不由得有些羞红,微低着头坐到了他的对面,连一声招呼都无法说出口。
他放下了报纸,审视地看着她今天的装扮,仿佛饶有兴趣,仿佛昨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平淡如昨。
“今天要考试,感觉怎么样?”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淡淡地问着。
“嗯?”夏纯有些心不焉,“哦,还好吧。”
他笑了笑,很真诚的那种,嘴角没有讽刺,眉尾也没有轻蔑地上挑,是真正的笑容。
“那个……”夏纯夹起煎蛋,却没有吃下去,就停留在嘴边,斟酌着词句,“考试完,我们谈一下吧。”
“如果是关于离婚的事情,免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大口地喝光了牛奶。
“那就算了。”夏纯自顾地笑了笑,却有些苦涩的意味。陆启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好好考。”便离开了。
程哥准时来接夏纯,到了学校,程哥也嘱咐了几句,毕竟接送她这么久,也大致了解了她的脾气性格,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好女人,也隐隐觉得她和陆启天之间仿佛存在着什么结,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去寻找真正的原因,以为打不开。
考试的题目很简单,都是平时练习过的,就是最后的一道广告创意有一点难度,但夏纯也早就做了准备,况且,这个培训她是真正的认真学的,老师也曾夸奖过她。
从考场出来,她虽然不敢打保票说自己能考前几名,但得个优秀还是没有问题的。
程哥在外面等着,倒显得比她还要紧张,远远地便迎了过去,还为她递上了冰水。她也真的渴了,道了声谢咕咚咕咚地喝了光,朝程哥呵呵笑了笑,“这些天真的谢谢程哥这么麻烦的接送我,今天终于算是功德圆了!”她说着,轻轻松松地深呼吸一下,“程哥,我请你吃饭吧?”
程哥平时就是一个憨厚忠实的人,呵呵笑了笑,微蹙着眉看着她说,“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是没有休息好吧。刚刚考完,心里紧张,我还是送你回家休息一下吧。”
夏纯抿了抿唇,点头同意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昨天被陆启天莫明其妙地吻过,失魂落魄地上楼睡觉后,按照偏方上买的材料全都丢在客厅了,可今天早上没有看到塑料袋,她还担心是不是有人给她扔了。
急急忙忙地回了东楼,巧妹正在擦拭桌子花瓶什么的,其实那上面根本没有一点尘土,巧妹每天不过是这样打发时间罢了,只是在这豪门之家,习惯了这样。看到二少奶奶急急忙忙地回来,巧妹吓了一跳,忙迎了上去,睁大眼睛问道:“少奶奶,您怎么了?不会是考试没考好吧?”
夏纯噗地笑出声来,“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考完了,自我感觉还不错。巧妹,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一个白以的大塑料袋。”
“塑料袋?”巧妹摸着脑袋回忆,拉长着声音说,“哦——看到了。”
“在哪儿?”夏纯忙问。
“那个……”巧妹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早上我来的时候,看到,看到……看小妹把它拖到地上,还把塑料袋咬了个洞,然后张杰就把袋子扔垃圾桶了。”
“什么?!”夏纯顿时瞪大了眼睛,“扔垃圾桶!我是千辛万苦才买齐的材料啊!扔哪个垃圾桶了?”
“我知道,我给您去找!”巧妹说着逃似地溜了出去。
夏纯坐倒在沙发上,心道这个死张杰,难道大字不识一个吗?东西是随便乱扔的吗?都不会看看那包装上写的字吗?那是钱买来的,真是的!
很快巧妹便抱着塑料袋回来了,夏纯检查了一下,虽然外面的袋子被狗咬破了,还好没咬到里面的药材,她总算松了口气,暗骂那只德牧小妹,枉陆启天这个主人那么疼爱它,咬东西之前也不想想这是给谁的,这可是给它主人治病的。
夏纯嘟嘟嚷嚷地进了厨房,并且告知巧妹,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她,有什么事情也最好不要打扰她。
巧妹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依言行事。
可夏纯刚刚用天平把一次熬煮的材料配好,放进了紫砂炉中,便听到巧妹喊着跑了进来。
“二少奶奶!”
“不是说了吗?有事没事都最好不要打扰我?”夏纯瞥了她一眼,看着药方上的详细说明调着炉灶的火侯。
“不,不是。”巧妹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是一跑过来的,“门口,门口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