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邓子到处奔走打探苏征铭人在何处,好不容易问到了,急匆匆的赶过去将刚刚脱了一只鞋的苏征铭拖着就走,一边走一边利落的说:“哎哟,苏爷,可找着您了,咱们家殿下的性命可全都交在您手里了。”
苏征铭心下微惊,太子的伤势如此严重?更吃惊的是他会医术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何小邓子来找他,不过,眼下还是救人要紧,他问明了太子所在,对小邓子一抱拳,就几个纵跃,消失在前方,留小邓子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后来才拍着自己脑袋说:“哎哟喂,怎么就忘了用轻功呢?”
不过这个院子里耳目众多,他也不便展示自己的武艺,只得仍旧一路小跑奔回去,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诸位大夫都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见到小邓子,纷纷过来拜谢,小邓子奇怪,问道:“为何谢我?”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其中一个留山羊胡子,体型消瘦的老者大笑道:“如若不是公公,今儿咱们诸位的性命怕都是搭在这里了,亏得小邓子公公寻到了神医苏若水的独子,才救得大家的命呀。”旁边的人都随声附和的道谢。
小邓子总算明白了,原来苏征铭就是当世名医苏若水的独子,当初苏神医与爱妻一对神仙眷侣四海遨游,到处施展妙手,不知救了多少人,而近十年,苏神医似乎与爱妻隐居起来,江湖上少有听到他们的传闻,也没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今日苏征铭一来,肖熹昰激动地喊了句“师兄。”经过王爷解释,大家才知道,原来早年,王爷曾经有幸遇到过苏神医,并拜在门下,自然识得师傅的独子,只不过没有想到师傅已经失去行踪多年,师兄居然在洞州。
苏征铭也顾不得解释为何在此处,先行上前搭上了凌晔的脉搏,眉头微蹙,熹昰着急,问道:“师兄,太子的伤势如何?”
苏征铭神情严肃:“这种掌法,似乎是西域一个门派的不传之技,江湖人称火焰冰掌,这掌法十分霸道,除了会伤及五脏六腑,还会让中者的内力不断流失,而且时冷时热,让中者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内外的煎熬,最后,就是经脉尽断而亡。”
熹昰大惊,西域之人,江湖从来不掺和国家之间的纷争,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西域地处西凉国境,难道此次刺杀与西凉国有关不成?
苏征铭吩咐下人去他房间取药箱,又在太子周身游走,点了几处大穴,熹昰也学过医术,知道他是要为凌晔布针,也上前为他辅助起来。
苏征铭先开了方子,让小邓子亲自盯着去熬,又净了手,待得药箱取来,就将一套银针取出,用烛火烤炙起来,等准备工作都做好,他就严肃的对熹昰说:“师弟,现在我要为太子布针,但是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这套针法极其耗费心神,我必须全神贯注,不能被打扰。还请师弟为我守护一下。”
肖熹昰自然知道师兄的能耐,上前深作一揖,恳切的说:“一切就有劳师兄了,熹昰定当在外面守好,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师兄。”
说完就吩咐骠骑营清空了院子,留下几个粗使杂役在院门口待命,又命人在院中架起大锅,小邓子在锅边支起药炉熬药,锅上煮着滚沸的热水,以备施针完毕备用。
屋内,苏征铭双手上下游走,一会,凌晔的身上就布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他似乎陷在极大的痛苦之中,神色之间竟是难忍,苏征铭意识到这时点了麻穴的功效将过,又补点了一次,开始更加细致的施针。
熹昰等人一眼不眨的侯在门外,随时等着屋内人的吩咐,小邓子更是拿着扇子守在药炉前,小火慢慢的炖着苏征铭开的方子,过了几个时辰,屋内飘出一张方子,是用穿心莲,栀子,麦冬为方,清热去火,又点了几味药材投入浴桶做药浴。
熹昰看着这方子都是强健体质,增强骨骼韧性,知晓凌晔想必是度过了这关,心里一块石头才终于落地。急忙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好让皇兄和朝中大臣安心,也免得觊觎皇位之人现在就蠢蠢欲动。
苏征铭终于出了屋子,脸色憔悴了不少,熹昰知晓施一套阵法极耗心力,早就吩咐人收拾出了一间隔壁的房间,备好洗澡水,让苏征铭先去休息,苏征铭又嘱咐了几句,以及一会应该如何做,就先进了屋子。
这边小邓子将刚出锅的药端进屋,就看见太子满头大汗,面无血色的躺在那里,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不过他还记得苏神医的吩咐,先用干净暴晒过的棉布清理太子的汗迹,又将熬好的药灌进太子口中,说也奇怪,太子虽然不清醒,可是正常的吞咽还能继续,最后又将滤过的药渣包在纱布内,一个时辰在太子额头交替的敷着。
熹昰不放心的搭上凌晔的脉,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是只是之后要进补而已,那火焰冰掌却已拔除,心内终于安定下来。人一松懈,连日赶路,还有不眠不休疲惫一起涌来,身子软软的倒下。
门口守着的太医们把过脉,说王爷只是过于疲惫,开始紧绷的弦松懈下来,人就容易昏厥,只要好好休息就无大碍。
洛阳候府自然得知了太子受伤的消息,不过知晓的人并不多,府里人多嘴杂,一旦知晓的人过多,定然传到浅儿的耳中,到时候这丫头闹腾起来,也不是玩的。
可是不论怎么严防死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日,嘉义正在书房整理清单,倾浅咚的一声撞门进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嘉义,嘉义暗道不好,怕是消息泄露了,还没开口,浅儿就抢着说道:“母亲,他们都说凌晔哥哥受了很严重的伤,快要死了,是不是呀?”
这孩子,嘉义瞪她一眼:“什么快死了,那是过时的消息了,今儿端庆王传回信来了,遇到了苏神医的独子,太子福大命大已经没有大碍了。”
浅儿这才破涕为笑,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