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谢潘上前,一把抱住她。
“水灵!”乔泽上前。
只留一个何雪儿看着自己的男友一脸焦急地把别的女人抱在怀里,眼睛微微泛红。
“到底怎么回事?她这是怎么了?”乔泽问谢潘,因为该死的竟然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那个人。
“她有心脏间歇症。”谢潘把她拦腰抱起,动作熟练自然地就像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几千遍几万遍,“哥,她的房间在哪儿?”
“她这样不用去医院吗?”乔泽看着在谢潘怀里双眼紧闭犹如安睡的女人,眉头越皱越紧。
“她不喜欢去医院,她会紧张,让她休息一下就会好。”
她有心脏间歇症,她不喜欢去医院,她会紧张……果然是他了解她,果然他就是那个她抵死不从时口中托词的男朋友,她要一心一意只爱的那个男朋友!
把怀中的女人放在床上,他想摸摸她的额头,像以前一样,可是伸出的手却被她挡在了被子之外。
“出去。”被子下闷闷地一声,一如之前那沉沉的两个字‘放手’。
“水灵……”她这样,他怎么能走?怎么舍得走?
“我们先出去,让她静一静。”一直静默不语的乔泽开口。谢潘看了他一眼,乔泽的眼神跟他的语气一样,带着不可违背。
走到外间,乔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看向自己的同胞兄弟。
谢潘见乔泽吸烟,不禁看一眼沙发上静静坐着的何雪儿,何雪儿抑制着喉间欲发出的咳嗽。
“雪儿,你先回去吧,我让阿飞过来接你。”
何雪儿乖巧地往谢潘身边蹭蹭,“我不想回去,我想等你,潘咳咳……”
“乖,先回去,我可能要很晚,你明天还有课呢。”见雪儿一张不安的小脸,谢潘不禁把声音放柔。
“送你女朋友回家!”乔泽直接发话。
“可是水灵……”
“这里用不着你管。”狠狠掐灭烟蒂,灰黑的眸子也星归沉寂。
“别忘了现在谁才是你的女朋友,你要为谁负责。”
水灵躺在床上,眼睛掩在被子里,嘤嘤地哭。就像她妈妈死去后的那些夜里,她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止不住地哭。哭她的被遗弃,哭她的不安和忏悔,哭着哭着她也不知道到底在哭什么,只剩下彻骨的伤心,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乔泽坐在床边,试着去掀她蒙着头的被角,声音是公式化的刻板。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故意看我出丑,让我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手牵着手站在我面前,让我手足无措!对不对?我讨厌你!你走,你也走!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走,你走!”水灵突然奋起,死命把乔泽往外退,一边退一边叫嚣着她的怒与怨。
乔泽拉住她往外推他的手臂,摁她在自己怀里,笑着哄她,“刚才不是还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吗,怎么现在变成机关枪了?”
听到乔泽嘲笑她,水灵再也忍不住,明目张胆地大哭,“我讨厌你,你跟他一样,凉秋说的没错,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男人的承诺都是靠不住的!”
乔泽抚着她的背,任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他几万块钱一套的西装上。
“所以你第一次见到我,把我认成了谢潘。”所以她每次面对他时,那偶尔的失神与无措,也都是因为与他相像的谢潘,他的双胞胎弟弟。
“我早就该猜到的,是我笨!我怎么那么笨?你们长得那么像,即使姓不一样,也一定会有血缘关系!我谁也怪不得,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自己……”
“傻瓜,如果不是你把我认成了谢潘,我和你就不会走到今天……”他应该谢谢他的兄弟吗?乔泽眼中一片复杂。
“都怪我,我是个笨蛋,傻傻地在原地等着他,可原来只要我走出来就会发现一切都是骗人的,骗人的!他骗我……”
“可我宁愿我没有走出来,如果我还在原地就不会想今天这么疼,我宁愿在原地等他,不要来美国,不要过圣诞节,什么也不要……”
“你为什么要派我来美国,为什么偏偏要现在来,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你不在圣诞节之后再让我来,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家……”
水灵哭喊着,忘乎所以。
“对不起。”乔泽抚摸着怀里嘶声裂肺的小女人,一下一下,温柔地就像安抚一个哭闹不止的小孩子。他对她说对不起,但他并不后悔带她来美国,因为有些事注定了要伤心,她不能逃避,而早伤心比晚伤心好,早伤早好。
“为什么每次我哭我出糗都是在你面前……”她真的好苦恼。
“没事,放心大胆地哭吧,我不跟你要封口费。”乔泽笑着给她抹眼泪,可是那眼泪是抹不干的,她的两只眼睛跟自来水管似的,拧开了口就源源不断。
“你在谢潘面前也这样哭吗?”也这样肆无忌惮,这样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水灵点点头。她也会在谢潘面前哭,但很少,那个时候谢潘就会乖乖地让她修理泄愤,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到这里,断流的自来水管又开闸放水了。
那天晚上,她与乔泽聊了很久,聊她与谢潘的第一次见面,聊谢潘教她的舞步,聊她对谢潘的友情与爱情,聊他的承诺……一直到她说得累了,沉沉睡去,梦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雪花飘飘的圣诞节,他对她说,做我女朋友吧,眼中满满的都是幸福的颜色……
第二天,乔泽趴在床边醒来,他是被固执不休的门铃声吵醒的。看看床上的睡得安详的小女人,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腕上的细绳,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去开门。
“哥?你怎么在这儿?”门外的是谢潘,见一大早来开门的是乔泽,不禁吃了一惊。
“她昨天晚上情绪不稳,我在这儿照顾她。你一大早来干什么?”能让他习惯性赖床的弟弟这么早起床登门,绝对不是他这个当哥哥的面子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