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仓惶逃出了包间,满脸失魂落魄地往外跑,半路跌跌撞撞碰上谁也不自知。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这样……”亏她还那么信任他,以为在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帮了她一把,救了凉秋,她甚至还对他满心感激!该死地,她一直以来感谢的居然是一个帮凶!
该死的混蛋!
水灵沉寂在内心的愤恨中,不期然撞进一个宽阔有力的怀抱。抬眼望去,脸上还带着仓惶、愤怒、咬牙切齿……
“水灵?”乔泽意外地看着跌进自己怀中的人儿,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跑出来了?出了什么事?”
她的身上在发抖,脸色苍白,手也冰凉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怎么能这样?我是那么信任他啊,他们一个是强奸犯,一个是帮凶。是我害了我最好的姐妹,我引狼入室,错把帮凶当好人,在我好姐妹最水深火热地时候,我都做了些什么?”水灵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沙哑,最后接近嘶吼,呜咽地喊着,“我才是那个帮凶!原来她骂我骂的都对,是我害她失去爱情、是我害她受尽唾弃,是我害她失去她一辈子的前途,我才是那个罪人,我该死……”
看着埋在自己怀里歇斯底里的小脸,乔泽突然心情——大好!
他喜欢她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即使是哭诉,他喜欢被她依靠的感觉,喜欢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出奇的满足、兴奋,甚至比欢爱之后的感觉还要真实,让他欲罢不能。
“好了,没事了。”乔泽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眼角瞥到急寻出来的任旭,他眸中一暗,不着痕迹地搂着水灵闪身直接避开,“先上车。”
说着,就把水灵护进停靠而来的黑色兰博基尼里,接过泊车小弟的钥匙,启动驶离。
乔泽把车驶入车道,才柔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又是强奸又是帮凶的,害得他好一阵紧张,幸亏她现在好好的。
水灵还在用乔泽给她的手帕擦眼泪,无穷无尽似的,但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对不起……谢谢你,不过求你别再提了,只是我曾经做错的一件蠢事而已……不要再提了。”
水灵止不住地抽噎,乔泽从储物箱里拿出一瓶依云递给她。“喝点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水灵接过来,拿在手里,却没有意识去喝,继续抽噎着。其实不是她不想说,只是那样血淋淋地事实容不得她去说,那是凉秋的疤,也是乐儿与生俱来的污痕,好不容易在时间的流逝中抚平,她又怎么残忍地去揭?
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乔泽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来,拧开水喂到她嘴边,“乖,喝点水,会好一点。”
温柔亲昵的话语,宛如哄爱人的情话,那般自然地脱口而出,他自己说出来自己先愣住了。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小脸,柔嫩的雪肤,卷卷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小巧的鼻,樱粉的唇,竟那般地诱人,惹人心动不已。
水灵接过他递上的水,默默地喝了一口,似乎对乔泽的异样未有觉察。
然其内心却在狂跳,她刚才好像出现幻听了,听到谢潘在她耳边说,乖……她一定是中魔了,好久没有把乔泽幻想成谢潘了,一定是她太激动了,一定是……水灵又喝下一口水,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这是去哪儿?”水灵看了看车窗外,昏暗的霓虹灯下,竟一时认不出这是在往哪儿开。
乔泽被水灵问得一怔,这是他回家的路!
他之前明明是在天上人间的门口等巩小丽,然后带她一起去爽一下的,怎么现在却是载着这个女人心急火燎地往家赶?更奇怪的是,他是那样自然而然地载这个女人去他的家,一点犹豫也没有,甚至还有点急不可耐!他到底想干什么?
旁边坐着的是他的下属,他不能碰。不是早就决定与她保持距离了吗?他讨厌这样朝令夕改,游移不定。
“我送你回家。”乔泽压下心中郁结,强自冷静下来,在十字路口改变了行程。
“这是我回家的路吗,可怎么我都不认识?”水灵心中疑惑。
“呃……这条路线是新开的。”
*
那晚之后,任旭来找过她,试图解释那件事,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一切解释恐怕都只能沦为借口。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无可解释,每次都是那句‘对不起……’。
水灵想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就像她永远不会原谅单冰一样,他们毁了凉秋的一生,是罪无可恕十恶不赦的人。当然还有她,她也无法原谅她自己,是自己的无知与失误成了他们的帮凶。这让她无颜面对凉秋,无颜面对乐儿。
水灵如往常一样上下班,乔泽对她的态度也一如往常,还是那个温和又有礼的好上司。就好像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水灵自然乐得如此,免得见面尴尬。
想想,她是第二次在乔泽面前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哭了。她还记得第一次她因为他一句‘水小姐……’打破了她的痴梦,哭个不停,他被她哭得一脸无措。而这次,她又是说不出缘由的大哭不止。这一年的泪水都在他面前流光了,真是丢人丢到家啦!
“水水,水水?”
正当水灵在高层会议上神游之时,毛介突然低声提醒她,“总裁问你话呢!”
水灵立时一震,一头雾水地看向首位上正一脸忖度地看着她的乔泽,他问了什么?
毛介服了她了,“问你骅中银行的项目标书三天之内完成有没有问题,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呢?”
水灵丢给他一个歉意的眼神,而后回答乔泽的问题,“没问题。”
“没问题?”毛介首先不干了,怎么能没问题呢?他们完成安全部的项目时,已经错过了骅中银行项目的标书评审阶段,现在开始做项目标书明显晚了,先不说能不能被选用,能不能参与竞标都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