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后土第一个消失了身影,不用猜都知道是赶回巫族报喜了。三清拉住玄清唠叨个不止,尤其是玄清在鸿钧将不再讲道一事上洞彻先机,佩服之情可见一斑。“三位师弟且先行吧!为兄还有事要相寻师尊。”三清本意也是想和玄清一同回洪荒见他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见殿内众人都已散去,玄清自座位上起身,行至昊天、瑶池面前。昊天、瑶池一同朝玄清行了个礼:“见过玄清大师兄。”玄清还了半礼,“昊天师弟,瑶池师妹,师尊可在后殿?”
昊天点点头,“师兄是要见鸿钧老师?”“不错。”
“师兄稍等,且容师弟通报一番。”昊天问都没问玄清为何要见鸿钧,直接就要替他通传,可见在昊天、瑶池二人心中,玄清这个点化他们,助他化形的大师兄还是很有份量的。[br]昊天这方话音刚落,就有鸿钧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玄清进来吧!”前殿三人对视一眼,玄清道:“师尊发话,却是不必麻烦师弟、师妹了。”“大师兄请,昊天和瑶池不敢打扰老师圣安。”玄清点头,迈步进了紫霄宫后殿。
后殿之中,鸿钧端坐于石椅之上。玄清上前,跪在鸿钧面前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首:“不孝弟子玄清给师尊请安了,愿师尊圣寿无疆。”“起来吧!”鸿钧一抬手,玄清就感到身不由己,缓缓地站立了起来。
玄清起身,看见鸿钧眼里闪过一丝慈爱,又马上消失不见。还未来得及说上什么,鸿钧已然开口:“你来寻我,却是何事?”
“弟子心中有疑问,不吐不快,故来相问师尊。”
“且说。”
“师尊,您言天道一脉圣人为九,为数之极,多则有惊天巨变。那大道……”玄清拿捏着语气、用词,小心翼翼地问到。
鸿钧:“天道,大道,同谓之道,却又有不同。既有天道圣人,当然亦有大道圣人。”
玄清:“何为大道圣人?”
鸿钧:“领悟大道法则,以无上法力破开天道束缚者。”
玄清:“为何成就大道圣人需破开天道束缚?”
鸿钧:“大道掌运,天道掌势。欲得其运,先得其势。故成就大道圣人,必须以无上法力破开天道束缚。”
玄清:“天道圣人,大道圣人可有不同?”
鸿钧:“同为圣人,历亿万万不磨不灭之身,本源相同,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玄清:“天道圣人只可为九,否则生天地大变。大道圣人可有数?”
鸿钧:“大道理应天地灵三才,三为之极,如若逾越,形同天道之下出十圣。是祸非福。”
玄清:“弟子最后冒昧问师尊,师尊可是要以身合道,执掌天道法则。”说着直视鸿钧。
鸿钧眉头抖了抖,叹息一声:“此乃是天道运转,既定之事。”
玄清听了脸色一白:“师尊,以身合道后,您还是我的师尊吗?还是那个疼我、爱我,时常为我着想的师尊吗?”玄清的行为骤然反常起来,声音中竟带点抽噎。谁人没有脆弱时?纵使是法力通天如玄清也有脆弱的一面。
鸿钧又是长长叹息一声:“没想到你为大道选定的代言人,却对天道规则已经有了如此之深的体悟。也不知我当日收你为徒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事实很明显,玄清竟然已经能够通过分析天道规则,算计出天道之下的运势。鸿钧合道是定然会引起天地大变,但是玄清如此早便已经能预料到,他对天道的领悟实在是大大出乎鸿钧的意料。“为师本以为即使将鸿蒙紫气给你,你证道成就天道圣人的几率也不过五成而已。如今看来,为师却是大错特错了,即使没有证道之基,只消至多不过万载光阴你亦可看透这天道进而成圣。”
鸿钧内心很是震撼,玄清却只关心鸿钧合道一事。“师尊,您可不可以不以身合道?”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可能是自己想要的,玄清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吾本就应天道而生,如盘古,如你,都有自己该做的事。盘古开天,身化洪荒,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师代天道行教化众生之责,以身合道从而是天道真正地完美,万物得有一线生机。你呢?你的使命又是什么?”
“我?”玄清没想到鸿钧又绕到了自己身上:“我也不清楚自己的使命究竟还剩什么。盘古开天时,我知道帮助他开天是我的使命。面对新生的脆弱天地时,我知道真身化三珠,镇压天地也是我的使命。我还有什么使命呢?”
“你提到的两件使命都是大道安排的,你也都完成了。也应该知道这是必须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天地。又怎么能逃避呢?纵使盘古大神知道自己身陨是不是必然,却还是无怨地奉献了自己。”说到这,鸿钧便没有在多说下去了。想不想的通还是要看玄清自己。
玄清闭上眼,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清秀的脸孔有豆大的汗珠不时滑落,脸色亦有些苍白,时而挣扎痛苦,时而解脱放松的表情不断变幻。
长长出了一口浊气,玄清睁开眼来:“师尊,弟子明白了。旦为这天地生灵,一己私利不再提。”说这话时,玄清换上了一脸坚毅。
鸿钧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明白就好。即使以身合道,为师还是为师,并不是真就没有了思想感情,只不过是一切行事都必须以天道标准来衡量罢了。”
“弟子晓得。”
“好了,就说到这吧!回去罢。”说着朝玄清一拂袖,玄清只感觉一股高大的天道规则之力裹向自己,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直接给包裹住了。能感觉到空间、时光的穿梭,等到裹在周身的规则之力消失,玄清回过神来之时。入眼的是草木丛生,鸟兽嬉闹,显然是已经回到洪荒了。
玄清只是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在回忆被鸿钧使出的天道规则包裹住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好像整个天道就像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防护的生灵事物尽皆呈现在眼前。用心去感悟,天道规则清晰无比,许多玄清未曾领悟,或者不能完全领悟的天道规则如今都在其脑海中成型、清晰起来。
知道这是鸿钧的馈赠,玄清在感动的同时也不仅感慨师尊鸿钧身为天道代言人,其对天道规则的领悟之深远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又在原地驻足一阵,玄清不欲再多做停留,毕竟对任何道的领悟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需要的是慢慢的积累,厚积方能薄发。
玄清辨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却发现竟然是在不周山周围。想想也许久不曾到不周山了,便起了念头要去不周山走上一走。一念既生,自然要付诸行动。轮回杖不再提着,而是拄在厚实的洪荒大地上,一步一步不带半点神通地朝着不远处的不周山拉近着距离。
现在的洪荒比之刚开天却是繁荣了许多,毕竟万物繁衍,造就生机。一路上花草树木,鱼虫鸟兽,各式各样,显出的一派生机活跃。玄清一路行来,也不禁觉得心情逾越起来。
约有三四日,不急不缓地玄清终于挪到了不周山脚之下。抬脚正要往山上行去,自然放射出的,无时无刻不察觉这方圆千万里不知的庞大神识却想是感应到了什么。说到这神识强大,大概洪荒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比得上玄清了。从混沌之中就开始凝炼,虽然开天是受过重损,不过有莫大功德滋养,实在是得大于失。
只说真身化三珠镇压洪荒天地,后来鸿钧用盘古元神和功德之力为之重新凝炼肉身,玄清更是把大多精力放在了元神的强大之上。所以真要说在洪荒之中根本找不到一个元神比玄清还强大的人。
因为元神太过强大,不好控制,对肉身的压力也比较大,所以玄清只好无时无刻不释放着神识,接收着有用的信息,剔除无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