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太上王?可没老子啊!”
这股心绪的波动并未持续太久,便被苏轩强行斩断,反正神仙都蹦出来了,再多一部道德经也就无所谓,他皱着眉想起典籍中关于各个古老道门的介绍,太上道被冠有“神秘”、“强大”字样,着写笔墨并不多,细细算来也就是一笔带过而已。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样的门派隐藏的太深,古话中有洪荒之前不计年之说,便是青氏一族也不敢说自己是最强大最古老的存在,隐藏的太上道,谁又能真正清楚它的来源?甚至连开派道祖都湮没于时间洪流,更何况它一直隐世不出。
“太上忘情?忘我、忘空?”苏轩忽然想起来,轮转经总纲似乎提起“忘情忘我忘空”,难不成这部经书的主人和太上道有关系?
“哎,我说轮转经怎么和黄道大法道义相差这么多,搞了半天不是本门经文。”苏轩并不笨,转眼间联系前后,便发觉其中不对劲。
“算了,有得我修炼便罢了,若老子真的来到这儿,难不成有回去的办法?”想到这他心思立即活络起来,虽然这个世界很奇妙,却不足以抵消对前世的向往之情,虽然那个世界并不怎么样。
苏轩聚精会神的阅读道德经,越来越觉得其中大有道理,似乎其中包含着人道天道变化,可惜自身道行不够,其中玄妙显然不是现如今能够参悟的。
“是残章?”苏轩忽然惊叫道:“老天爷,早知道当初我就该选文科!”
一口气看到末尾,苏轩并没发现那句非常熟悉的‘道可道’,虽然这部经文书写的有种意境,却显然没有被悉数描绘出来,加上他前世的见闻,便能够推断这部道德经并没有书写完整,否则的话定能够与那部轮转经一样,意境清晰完整,令人读之有种‘意会’之感。
法不传六耳,但凡高深的道书,都能够让人意会,而不是读八股一样,死记硬背,或许连个扩展思维的机会都没有。
阅历不够,道德经如今看不明白,将一切料理好后,苏轩只留下轮转经,细细研读。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明白,所以没有同时揣摩黄道大法,在他眼里反正现在都是天罗道的经书,事先修习那一本都一样,他却不会知道自己的师尊,从未打开过这本轮转经,只是心有不甘,才故意传授给了他,而且决口不提前事,甚至关于一些口口相传的古老见闻都没有留下。
…………
“真的要走?”
崇文巷居香楼,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肴,饭菜香味扑鼻,放在寻常杨犴早就放开肚皮,只是想到今日好友与先生同窗们辞别,说是要到太学院深造,惊奇而又高兴而又吃味。
“王大人操办的。”苏轩淡淡笑了笑,他朋友就杨犴一个,早就想好了说辞。
杨犴叹气点点头,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从小就精明的跟给妖孽似地,若是我能做出句‘为有暗香来’,怕是也能进太学了。”
“你不是那块材料。”苏轩说话并不怎么客气。
“是啊,不是那块料。”杨犴无所谓的耸耸肩,有些疑惑的问道:“我一直没想明白,你也算是个少爷公子,怎么就和我这种身份的人混上了?”
难不成说你九岁那年大病时我干的,过意不去才扶持你一把?苏轩笑了笑,甩出万金油道:“需要理由吗?非要算的话,你和我脾气,和你说话我爽快。”
杨犴也笑了笑,想起当年自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其他小伙伴或者冷眼旁观,或者幸灾乐祸,就是眼前这个翩翩美少年路过时候,出手帮了自己,不由得感慨道:“是呀,需要啥理由?不过我怎么就没发现我也有优点。”
他自恋地摸了摸发梢,惹得苏轩一阵发笑。
“你将来是要做官的,不知道还会不会记住我这个朋友。”杨犴喝了一会,忽然叹一句:“不过我知道你小子不是这样的人……”
“我想旅游去。”
“我知道,旅游是游荡天下风景,极西的大雪山,东边无尽的大海,草原上策马奔驰……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说这些的时候,连我也跟着心动了,只不过我练武练不好,家里还有一对老父母,没你潇洒自在,所以以后不能陪你……”
苏轩皱眉打断他的话,说道:“别继续扇这酸溜溜的风。”
“我知道你不喜欢。”杨犴摇摇头道:“可是我还是想说。”他直视着苏轩的眼睛,认真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不是你家资丰厚,也不是你才华横溢,更没有小心眼的妒忌成分,或许你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你一直洒脱的和天上飞鸟一样,天生和我们不同,书上说古有鲲鹏恨天低,孔先生就用过这句话来评价你,余杭这块地方困不住你……”
“我不喜欢做官。”苏轩再次强调,感觉这个唯一的朋友,今天有些怪怪的。
“我知道。”杨犴也肯定的点了点头:“可你与常人不同,所以我就是羡慕。”
“我很正常。”苏轩很惊讶于他今日的固执,轻声道:“其实你也可以,你一直想要进架势堂,不就是想要高深武学吗?你也知道,只要人有了力量,挣脱束缚,其实很简单……”
“可这不可能。”
苏轩抬手止住杨犴的话,掏出一本无名书籍,推到他面前:“这是我学的武功,是十年前一个路过道士给我,你看看。”
苏轩脸不红心不跳,这部武学是他根据架势堂的一些高深心法,整合天罗武经的一些理论构造而成的,虽然比不上天罗武经,但也比架势堂的武功高深许多,至少修炼速度方面有保证,就算杨犴不能突破先天,苏轩也有日后的打算。
给他一部武功,也算是全了自己的情谊,心中不留遗憾而已。
杨犴虽然见识不多,却也能看清楚这部武学的重量,声音有些发颤:“那道士……你师傅答应让我学?”
苏轩点点头道:“他从没说不给人看。”
杨犴幽幽一叹道:“那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
苏轩微微摇摇头,知道这是他一句玩笑话,也没当真,说道:“年关一过我就起程,到时候你别来送我,日后我回来咱们在聚一顿吧,那时候你可别让我失望。”
“果然是你性子。”杨犴端起酒杯遥遥一举,笑道:“一路顺风。”
苏轩浅尝辄止,促狭道:“你这形象还真有点古风名士味道。”
“我是认真的。”杨犴垂头丧气。
苏轩心灵一阵舒畅,站起身来一抱拳道:“保重,我该回去了。”
天色照旧阴沉,悬冰若锋,白衣白雪,分外美丽。
马车行过清河大道,远远经过那座临江楼,苏轩掀开厚厚的帘子,看着那夜流血的街巷,嘴角浮现道古怪的笑意。
海阔天空,本少爷终于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