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兄弟,麻烦你出去一下好吗?”男人转头对赵二说道。
赵二面露难色地看着柳文若,都到了这个时候,柳文若觉得赵二是个可以信赖的人。虽然是出于不同的目的来到这个村子,但离奇的事情却把他们千丝万缕地联系到了一起。
“大山叔,你说吧,他也牵扯了进来,现在算是自己人了。”柳文若说到。
“这事,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尽可能地说得清楚,零零碎碎的,都是我知道的。村里的之前有个土地庙,你听人说过吗?”男人问道。
“昨天晚上来的时候,在大槐树那儿听村里人提到过,说什么之前的土地庙很灵,旁边还有棵成精的槐树。”柳文若回到道。
“对,就是那个土地庙。具体怎么着,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也不大。总之*的时候,那座土地庙作为四旧被拆了,旁边的那棵大槐树也砍了。那槐树砍的时候流出来通红的血呢。”
“啊,这是真事啊?”赵二问道。
“是啊,当时我虽然不大,但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通红通红的,就跟杀了人一样。而且最离奇的是,那树砍完,三叔伯的老伴儿三叔婆就病了,后来有人斩草除根,把树根刨了出来。听说那树根一出来,三叔婆那边就断气了。当然都是传说,不知道真假。
后来那些红卫兵啥的,合计着砍大队门口的那棵大槐树。三叔伯拼了命地保下了。
那棵树刨了之后,村里就开始出事。不是这家生个傻子,就是那家生个死胎的,挺邪乎的。总之死人特别多,家家都不安生。
有几户用了大槐树的枝干当材料的,更是别提了。听说用了槐树主干做梁的那家,半夜房子倒了,全家没一个活着的,那叫一个惨呢。
后来村里人也不管啥红卫兵了,都偷偷地跑到原来大槐树在的地方,去烧香烧纸的,祈求平安。有人说见到了三叔婆,有人说见到了土地公公,不过都是传言,但是从那之后,村里也确实安生了。
这三叔伯和三叔婆,不是一般人。我听家里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三叔伯和三叔婆从外地搬来的,这么多年愣是没变样,他们也没子孙啥的,就是老两口。
三叔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反正我小时候三叔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多年也没变。不过他老两口,人特厚道,村里人都把他们当自家老人敬重着。尤其是三叔伯,解放前,*的时候,闹饥荒的时候,没少帮村里人。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得了他的荫庇,在村里很有威信,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去在意他的年龄和身份。
接着,就是你父亲进村。你父亲一个城里人,愣是看上了莲儿姐。这莲儿姐是个孤儿,被三叔伯收养的,平日里大家都照应着。文若,我这里不是要诋毁你母亲啊,不过你母亲的身世是个谜。
没人知道她是村里谁家的孩子。当时三叔伯说是从村口捡的。那个年代穷,孩子多养不起,丢个把孩子确实不是个事。所以大家也都没放在心上。
也难怪你父亲看上了莲儿姐,你母亲确实是长得漂亮啊。别说当年你父亲大青年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孩子都觉得能娶到你母亲那么漂亮的媳妇,是莫大的幸福呢。
话说回来,刚开始,你父母的婚事,三叔伯不同意。后来,也不知道为啥,他俩私奔,被三叔伯带着村里人抓了回来。说着也怪,抓回来后,三叔伯就同意了,而且婚礼办得很体面。
再后来,你就出生了,中间也没啥事。后来你三四岁的时候,我那时候也是个半大小子了,有一次到山里采药,看到了三叔伯和一个大影子在谈话。我当时吓傻了,趴在草丛里没敢吱声。不过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他们的一些谈话内容。
三叔伯说要……”
“啪”玻璃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柳文若抬头一看,女人站在了门口。
“大山,你醒啦。我不是在做梦吧?大山?”女人表情很复杂,惊愕、喜悦或者是哀怨,一时间所有的表情都挤到了那张脸上。
“花儿,我醒了。花儿。”
接下来就是感人肺腑的团聚场面,不过这团聚场面虽然感人,却让在场的另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故事讲到了一半,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刻断了,他们都在想着如何支开女人,好让男人继续。
柳文若和赵二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有办法让女人离开刚清醒过来的男人。不过也可以理解,男人沉默了那么多年,突然醒过来,那种兴奋与喜悦确实难以用语言表达。
离开了女人家,柳文若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不知为何,她觉得男人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感,不是开心,而是绝望。可能是眼睛花了,柳文若冲着男人笑了笑,和赵二回到了村大队。
“赵二,咋样啊?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啊?”由于下午他们除了九头狮子草,别的草药都不收,村民们早早地就离开了,只有胖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嘘,进屋说。”赵二冲胖子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进了屋。
“英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进屋后,赵二没回答胖子的问题,反倒把话题引向了柳文若。
“没,我没什么隐瞒你们啊。”柳文若有些支吾。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瞒着我们。为什么他们都提到了一个名字,文若,还有你之前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赵二眼光凌厉,看得柳文若直发毛。
“二哥,既然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记得在小饭馆里,老板娘讲的那个故事吗?我就是故事里那家的女人,我叫柳文若。我不和你们说这些,一是这事对你们寻宝也没什么用处,二来是知道的人越少,我来村子后的身份也就越隐秘。”柳文若解释道。
“英子,不,文若,我也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既然咱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什么都摊开来,这样或许对解决问题更好,你觉得呢?”赵二说道。
“二哥,你以后还是叫我英子吧,省的引起他们的怀疑。我本来想和你们说的,可进了村子,没了和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村子里到处都是眼线,甩不甩不开。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在监视着。”柳文若说完,又往门外看了看。
“我也有这种感觉呢。”胖子接过了话茬子,“下午,我在这边收草药,明明没人要卖,可是没一会儿就过来一个人问一下,没一会儿来个人问一下。他们虽然是问草药的事,但是我觉得很别扭,他们好像更是在监视的行动。还有很多人来打听你们的去处呢?”
“什么,胖子,你和他们说了吗?”柳文若一急。也忘了约定应该叫大哥,直接称呼胖子。
“看把你急的,我哪儿有那么笨啊。我就说你们到山上转转去了。还好,你们走的时候,虎子他们也都不在,没人看到。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呢。”胖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没想到,你这会儿还聪明了点啊。对了,虎子呢?”赵二半是夸奖,半是讽刺地对胖子说。
“你们回来之前,他刚走。村长来找他,说有点事。这兜了半天的圈子,你们还没回答我呢,去那女人家有收获没啊?”胖子有点着急了。
“当然有啊。我和英子出马,那可是两个抵得上四个啊。女人家有个迷糊男人,被英子给治好了。他好像知道不好事情呢。不过说到关键的时候,那女人进来了,男人就把话憋回去了。”赵二想了想,对着柳文若说道,“英子。你有没有觉得,那男人和我们说那些话的事,在提防那女人啊?”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怕女人听到担心,后来我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还有我们离开的时候,我看到男人那眼神,透着一股绝望,说不出的难受。按理说,他这大病初愈,应该高兴才对啊。”柳文若皱着眉头说。
“你也有这种感觉,看来这不仅仅是我的猜测了。对了,英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啊?我觉得你好像有妙手回春的能力啊?”赵二盯着柳文若说。
“我哪儿有啥妙手回春的能力啊。我家里发生那么多事之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比别人多了点特别的能力。我发现如果我把手放到受伤人的额头上,就能感受到他的痛处,有时候还能看到他受伤的情景。
不过好像我的能力还不稳定,每次都不一定看到的是什么。治愈能力也是忽大忽小的。”柳文若还是隐瞒了手上的戒指之说,她觉得这个秘密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告诉外人。
“这就对了。怪不得你能连着救我两次。来的路上,你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同了。你帮我包扎完,就完全不同了,后来我自己偷偷摸了摸伤口,发现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后来你又救了我和胖子,就更加证实了我这个想法了。再到今天亲眼看到你救那男人,我就知道我的推断没错了。”赵二看着柳文若说。
“二哥,你也不是一般人啊。我发现你的观察能力特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柳文若说。
“呵呵,你抬举我了,我就是一般人,观察能力强,是开了这么多年小饭馆,阅人无数练出来的。你要是和我一样开饭馆的话,你看人可是比我准多了哦。不像这个死胖子,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赵二夸奖柳文若的同时,还不忘贬低胖子。
“谁说我就知道吃和睡啊。咱饭馆里谁是大厨啊。要是没我这个大厨,光你有这个跑堂的有啥用啊。还有啊,这大山里啥能吃,啥不能吃的,我都知道的。好歹我们家世代是和草药打交道的,对植物的习性可是有很深的研究的。”胖子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挺能吹啊。不过祖上是做药材生意的,还敢吹,大山里啥能吃,啥不能吃都知道。这来的路上还不是被刺蒺藜伤到脚啊。”赵二反驳道。
“那刺蒺藜又不能吃,我说的是吃的。不信,等咱进了山,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有你佩服我的时候。”胖子显然被激怒了。
“嘘”,柳文若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两个安静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窸窣声,感觉门外有人。
赵二做了一个手势,柳文若和胖子继续交谈,他则偷偷地从后窗跳出去,绕到前门,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