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呛鼻刺眼。
只是这点小火柳飘飘尚未放在心上,她径直向卧室敢去,床上残留着一大堆布条,哪里还有花蝴蝶的影子。房中的柜子都被打开,珠宝首饰全都不翼而飞。
床边的烛台已倒,看来竟似是火源起处。
烟雾缭绕中柳飘飘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早有打更的仆人发觉不对,唤醒众人进行救火,却不知为木桶中的水浇上去火却越烧越旺,众人就是想冲入房中都不能。
侯老爷尚未安睡便听到后院的叫嚷声,阴沉着一张脸来到了柳飘飘所在院中,各房都在老爷身边安下了人,如今老爷都到了又怎能晚来,柳姨娘拉着不住打哈欠的湘丽紧接着赶到,湘丽一看这阵势就想扑过去救火,却被柳姨娘死死拽住。湘婷略微晚到几分,一看自己老爹心情不好就乖巧的躲到了后面,面无表情。
“怎么回事?”侯子俊阴沉着一张脸,今日湘玉归来让他又恼又喜,恼的是那丫头的带着不贞的光环竟还如此嚣张,喜的是那丫头手腕上所戴的正式李家的传家玉镯,看来李府的并未将洞房之事放在心上。宰相年迈告老在即,如此紧要关头怎可让她出事?
头个发现起火的更夫急忙回话:“老爷,小的如往日般打更,谁知道闻到一股子刺鼻的油腥味,接着又看到偏远冒烟,原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在偷吃,不想竟是大小姐的院子起火。”
侯子君不耐烦的摆手:“这火为何不灭?”
脸色腊黄佝偻着背的阿大走入救火的众人中,不多时便神色有异的走到侯子君身后,悄悄耳语几句。
“都停下来,换盆去接水。”侯老爷厉声说。众人不明所以,但都听话的扔下手中的木桶,急忙去前院去取盆。
侯子君捡起了一只扔在地上还不住滚动的木桶。
滑,很滑,原来这木桶竟然被涂满了油脂,也不知道在油缸中浸泡了多久,用这样的桶接水救火怎能不越烧越旺?
侯子俊怒极反笑:“好毒的手段,好深的心机,看来我侯府能人辈出。”说罢重重的将桶扔在了地上,木桶落地碎成几块。
救火的众人自从换了木盆之后将火势很快控制住,几人身上淋湿冲了进去,发觉柳飘飘蜷缩成一团满脸泪水,以为大小姐没见过这阵势,定是被吓傻了。
“大小姐,狗剩背您出去。”一个长相憨厚的仆人蹲了下来,想趁机表现一下,说不定老爷一高兴就能让自己以后到到后院干活,自己就不用再每天挑粪。
另一个机灵的仆人一推狗剩,“你快边去吧,就你身上那股子臭味也不怕唐突了大小姐,大小姐,还是让来旺背您吧。”
柳飘飘皱眉,回过神来,看着两个黑不溜秋的汉子推来推去感觉一阵厌烦,脸上一片冰凉,伸手抹去竟是湿润一片,舌尖在嘴角一舔,那水竟是咸的。
我到底怎么了?柳飘飘看着手中的泪痕,头痛欲裂。
周围噼里啪啦乱响一阵,房梁摇摇欲坠,来旺一看不好急忙向外跑去,倒是狗剩一把抓过柳飘飘,背在背上急忙向外冲。
房梁终是塌了,狗剩背着柳飘飘在最后一秒终于逃了出去。
“大姐。”侯湘丽使劲挣脱了柳姨娘的手冲上前来,“大姐你没事吧?”
柳飘飘两眼空洞无神,麻木的看了侯湘丽一眼,缓缓摇头:“没事。”说完就倒在狗剩的背上,华丽的昏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忙成一团,侯子君:“柳儿带她到湘丽的院子,湘婷去叫大夫。”说罢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转身离去,身后跟着那永远佝偻着腰脸色蜡黄的阿大。
侯湘婷引一个白发苍苍的大夫到了湘丽的院子,昏迷中的柳飘飘已经更衣擦拭干净,湘丽紧张的握着她的手,一旁的柳姨娘对着那大夫一福身:“梁大夫,麻烦你了。”
梁大夫急忙回礼,坐在床边仔细替柳飘飘诊脉,半晌脸色古怪的松开了手,揪着下巴上的胡子半天不语。
“大姐到底怎么了?”湘玉倒是不管那么多,眨巴着大眼睛紧张的问。
梁大夫轻咳一声:“大小姐只是疲乏过度,身体无恙。”
“那姐姐为什么还不醒?”湘丽一脸不相信。
“大小姐只不过是睡过去了,待她睡足自会清醒。”梁大夫不自觉大加大了声音,要知道整个京城中还能有谁会质疑他的医术。
倒是站在一旁的侯湘婷忍不住发问:“大姐的身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梁大夫脸色涨红,想要拂袖离去,这侯府当真欺人太深。柳姨娘急忙劝道:“梁大夫,两个丫头疯惯了,您不要和她们一般计较。”
听到疯丫头这称呼,侯湘丽倒是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被人叫惯了,侯湘婷倒是脸色阴沉了下来,瞪了柳姨娘一眼。
揪了揪下巴的胡子,梁大夫暗思自己犯不上和两个小辈计较,看了看在床上昏睡的柳飘飘,缓缓开口:“若要真说贵府的大小姐有什么问题。”
他一开口,房中的三个女人顿时安静下来,紧张的看着梁大夫。
“便是她肝火过旺,血气上涌,最近注意膳食,忌食牛羊辛辣之物,膳食以清淡为主,多饮茶……”梁大夫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房中的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柳姨娘用帕子遮住情不自禁长大的口,缓缓起身:“梁大夫,前院请。”说罢就引梁大夫上前院去了。
侯湘婷神色古怪,对同样神色古怪的湘丽说:“既然这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提着长裙刚走到门外,便听到房中传来一阵大笑,某人还便笑便说:“大姐,原来你上火了啊,哈哈哈。”湘婷那一直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加快脚步离开。
侯湘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旁的小绿又是端茶又是顺气的让她半天才缓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