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如正自神魂颠倒之际,却被一人挡住了视线,刚要骂出声来,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俊俏得很过份的紫衣男子,虽然鼻梁有些微红,却仍不掩他的绝世风采。
这个男子面孔之上笑容迷人,眼神却是很犀利,如刀锥般直刺马自如的眼内。马自如咽了口吐沫,边同满腔的怒火也一同吞了回去。脸上努力堆起了笑容,带着几分讨好地回望着这个男子,如果自己猜得不错,他应该是三大面首之一,可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
“马公子既然如此喜欢这花,怎么能遇到一点点的挫折就退却了呢?马公子如果把这种态度放在做学问上或是工作中不是很糟糕吗?”紫衣男子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好像是很感可惜地道:“马公子,你知道这花的名字吗?”
“娇雅?霜雪?……如梦?难道是传说中的芳菲?啊,又错了?”看着对方不住摇头,马自如绞尽脑汁,将自己所知的不多的几种花一一报了出来,直到最后肚中实在没货了,只得虚心求教道:“请问这位大人,此花到底叫什么名字呢?马某人实在猜不出,惭愧啊惭愧。”
紫衣男伸出修长白皙的中、食指夹住花杆将其轻轻拔出,放在马自如的鼻下问:“什么味道?”
努力嗅了一下,那香味……很浓,但至于是什么香味,却是不太好说。马自如这回学聪明了,不再胡乱猜测,老老实实地躬身施礼道:“在下实在才疏学浅,还请这位大人赐教。”
“这香味既有玫瑰,也有天兰,还有胜雪及其他十来种的花香混合浓缩成的。”
“这怎么可能?”马自如摆出一张:‘我虽然笨,可是我不是白痴,你别耍我。’的表情。不光是马自如,在席中的其他人也都摆出了不信的表情。一种花的香味怎么可能如此的复杂?不是两种、三种,而是混合十种之多。
“为什么不可能?这可是陛下特别命‘云霓庄’的巧手工匠们在这几天内赶制的绢花,它的逼真程度就算是在白天也是不易分辩的。光有色还要有味不是?所以,又找到‘天水坊’制作了这独一无二的混合型香水点在花蕊之上。如果,这些花不是绢制的话,怎么可能在夜间盛放得如此灿烂呢?”紫衣男将那枝绢花轻轻插在马自如的发髻上,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仕子,仰头笑道:“各位不是都以为这是真花吧?哈哈哈……”
众人本来正在看马自如出丑,发现所有人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人给鄙视了,而且是当着帝君的面,众人都交换了下眼神,有些话不用开口,心中都明了: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既然敢轻视这届的所有仕子,那大家就要暂时放下成见,同心合力扳回一局。如果,大家表现得太过软弱而无力,怎么可能引起陛下的兴趣呢?!
李连当先跪拜在地,高呼道:“陛下万岁!”
其他人恍然大悟:对于这紫衣男的最好回击,就是无视他的存在。你就算是三大面首之一,那还不是得看帝君的脸色吗?!你不是学识渊博吗?你不是风liu俊雅吗?爷们根本就不鸟你!
于是,众人纷纷跪着山呼万岁。
花宓篁看叶枫一如往前地打压那些仕子,一边娇嗔地白他一眼,一边却扬了扬手臂让那些仕子起身。
“谢陛下!”众人起身抬头,尽量将自己最好的表情对着花宓篁。
唯有那个长着扫帚眉的楚言士,可能因为自己的长相对此次面圣没有太大的期望,反而一脸的轻松与无所谓。目光只在花宓篁脸上匆匆扫过,再依次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另两个男子。这两个男子一个白衣胜雪,脸上却扬着春风般的笑容,清秀出尘;另一个青衣男子有着一头耀眼的金色头发,那双碧眼透着冰寒,身形修长强健,比边上的白衣男子还要高了半个头。对于这两个人,他的目光停留的时间稍长,但也只是稍长而已。他对于这两个男子之后的一个黑斗蓬的人更感兴趣。直到白珈有所觉地抬头在宴中搜寻才收起目光,依旧随着众人该怎样就怎样地做着。
花宓篁目光在众仕子脸上身上流连而过,此次虽然俊俏的人数比往年多,但依然没有能与三大面首比肩的人物,更别说是胜出了。不过这样才正常,象澄与叶枫之流本就是人间稀有,如果每年都能碰到一个两个的就太奇怪了。这些男子虽然姿色稍有不如,可好在新鲜,而且看他们之间勾心斗角也是好玩的事。更何况,体察圣意的叶枫总是会见机撩拔他们,就象是狗戏猫儿一样,总是会出些乐子的。
这样想着,她往翠玉琉金桌旁一坐,白珈站于她身后的屏风边缘,澄、叶枫、于明则在那三张紫香檀座位上坐定。于明左首,澄居中,叶枫坐右首。
早在花宓篁一众人未到之时,宫女们已将酒菜都摆放齐全了,此时每桌只留一个下来斟酒之用,其他人远远地退在琉金柱之外,将场地环绕起来。
耳中听着仕子代表李连歌颂帝君英明,大郅帝国国泰民安,又情真意切地表达自己等人效忠帝王的决心。白珈心头泛起厌恶之情,词藻再华丽,文章再出众,但这样公然地大行马屁之道,更将帝国现状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此人人品真是让人汗颜。再看看底下的其他仕子,竟听得十分陶醉……不,有个人除外。就是那个扫帚眉仕子,他目光虽然似乎全神贯注地看着李连,但微撇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他对那番官样文章是不屑的。
楚言士感到了玉台之上有人正关注自己,假借举杯饮酒之机不露声色地寻找那人,却正好与白珈对视了一眼。白珈心想自己反正隐在斗蓬之后,并没有什么顾忌,依旧盯着他看,隐隐地觉得从他们中穿行而过时,那在背后对自己充满好奇的应该就是此人。倒是楚言士的目光闪躲了一下,放下酒杯,面容严肃地认真听起场上众人的对话来。
此时,叶枫已代表帝君宣读了开场辞,无非是天下太平,文昌武盛,各位仕子是才子中的人杰,特在帝宫设此佳宴,君民同乐,也是圣上选才之机,望各位仕子好好表现。
各人头点如鸡吃米,心中却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们也会好好表现的。
既然要好好表现,这帮仕子也早早地做好了功课,做了很多的锦绣文章和好诗好词,等着当众好好表现一把。其中文采最好的当属李连,他不但口舌厉害,也是这届仕子的头名。他放在桌下的双手握着衣角紧了紧,正待要站起来,上面的叶枫早已盯着他了,知他刚要有所行动,就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朗声道:“诗词文章各位早已考过,如果在此时此地再翻出来不但没有了意义,也是辜负了这花香明月和陛下的厚爱。”
花宓篁似早知他会如此说,点了点头道:“叶枫对宴会之乐是最会专营的,大家就听他安排吧。”
众仕子中只会吟诗作赋的便心中不住暗骂,那些个会些旁计的口中顾作叹息,眼中却免不了十分欢喜。叶枫的提议,无疑是帮他们扫掉了部份对手,也给了他们出风头的机会。
李连冷冷地看了叶枫一眼,面无表情,也不知是恼怒还是正中下怀就不得而知了。
“那么,请叶大人出题。”莫桑似已觉察出叶枫多少有些针对李连,心中暗乐。
叶枫轻轻一笑:“说过了,这不是考试,哪里来的题啊,只要不是诗词文章,有什么绝技绝招尽可以拿出来,只要搏得陛下说一声好,就可得金百两。”
黄金百两?那是什么概念?以大郅帝国此时的经济模式,普通百姓一年的劳作不吃不喝也就五两白银,这还是以青壮男劳力计算的。以帝国的兑换比例计算十两白银才能换一两黄金,一百两黄金就是一千两白银,也就是两百个男劳力的全年收入。众人不由得两眼放光,神情兴奋而认真。
白珈依然关注着那个楚言士,此时她当然还不知他的名字。只觉得这个楚言士果然与众不同,此时宴会之中,唯有他一个是吃得最多的,那斟酒的宫女不停地上前服侍。在他心中,那百两黄金似乎不没有这酒菜来得更有吸引力。而他的漠不在乎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不在意。
不知这个男人是什么来历?难道是家财万贯的大富人家出来的?但看他的衣着质地普通,虽然也算得上是好料子,但与其他仕子的穿着比起来明显差了一阶。是故意藏富?还是真的视钱财如粪土的高洁之士?
“既然叶大人言明不限什么绝招特技,那我马自如就先来献丑了,权当是抛砖引玉。”谁也没想到之前已‘出过风头’的马自如竟然敢第一个跳出来,只见他离开桌椅向玉台之上一拜,振声道:“陛下,小民马自如幼时不好诗书,曾十分痴迷江湖上的杂技之术,还认认真真地拜过一个师傅学了两年。虽然,后来因为仕考攻读才停了这档子事,但其中有几招还能供陛下一笑。”
杂技吗?花宓篁虽不好此道,但逢什么帝国大庆,总免不了会有此节目助兴,那可都是大师级的,想这马自如只在幼时学了两年就敢出来表演,还真是名负其实的‘献丑’。可是,叶枫已说了不限什么题材,这马自如又是众仕子的头一阵,只得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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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相信您是真心喜欢《替身女帝》才会等得如此痛苦,我很感动。但说下更新如此慢的原因,最近在新房装修还搬家,天天都累得跟死猪一样,为了每天更新一章,我都有黑眼圈了。所以,无论如何请别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