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花宓篁正值18岁的花样年龄,跟其他的同龄少女一般喜欢粉色的薄纱缦,当风儿吹起时,如一片片的摇曳的恋情一般令人遐思。
白珈就在这样的层层纱缦中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双穿着红缎绣金花缀夜明珠的纤足从中走了出来。说是走出来,用飘应该更合适,那每一步都象是踩在棉花上般的绵软无力。
“息梧,你还真把她给救下来了?以为就是拿了圣旨去也赶不及呢。”花宓篁用檀香扇抬起她的下巴,省视着她的脸,“看着这样一张脸,心里真够别扭的。”
“托陛下洪福,陛下想用的人,老天也不敢收。”凤息梧微一躬身。
“什么我要用的人?明明是你一心想着法子要救她罢了。”
“是,微臣谢陛下成全。”
“你要的,我给了。”女帝莲步轻移,眼中慢慢浸出了媚意,用纤指勾住他的一只手,娇声道:“那我要的呢?”
“臣许诺陛下的,随时可取。”凤息梧尽管人站在那里没有动,声音中却已有了几不可查的颤抖,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了潮红,飘忽的眼神即没有看女帝也没有看白珈。
女帝正如民间传说中的一般风liu。
白珈心痛如绞,她能猜出凤息梧为了在屠刀下救出她来,与女帝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女帝身边美男如云,最得宠的有三个:于明、叶枫和澄。这三个男子都有天人之姿,或秀丽或清纯、冷俊各有之,凤息梧虽称不上绝色,那纠纠的英雄气概是只有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才练就出的宝剑之锋、梅花之香。
如果,早知道凤息梧要这样为她牺牲,白珈情愿当时就死在屠刀之下。
“于明,带息梧去洗浴,我等下就来。”
“是。”于明是个金色短发,眼眸碧蓝,肤白鼻挺的外国进贡的美男,气质冷峻。他听到吩咐,点了点头后,就淡漠地在前引路。被自己的祖国当礼物送给女帝,他一定也是心伤如死的吧。
凤息梧在那一瞬间鼻息加重,白珈注意到他捏得发白的指关节。一向心气高傲的少帅,对于马上要沦为帝君的裙下新宠,必定感到屈辱万分。但他忍了下来,在短暂的调节情绪后还是跟着于明离开。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回头看过白珈一眼,是无法面对还是怕女帝心生不满?
花宓篁坐在对面的锦凳之上,轻轻摇着翘起的一条腿。
“凤息梧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但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既然可有可无,那请求陛下放了少帅。”
“你这是哀求的表情吗?”
白珈跪在地上,一边用力磕着头一边求道:“只要陛下放过少帅,民女做什么都行。”
“我是大致帝国的帝君,想要为我做事的人都抢破了头。我好象没有什么需要你为我做的呢。其实呢,你好象也没有什么大过,只不过长了这样一张脸。”是啊,这样一张脸,令花宓篁第一眼看到就异常的愤怒,觉得这个贱民抄袭了自己的风采,分夺了只属于自己的那种美貌。只因为这张脸,所以她要死,而所谓的“以女子之身参军”之罪,只是下属们体查圣意之后找到的合理律法而已,总不能对天下百姓说,白珈因为长了与女帝一样的脸所以要处死吧。
“只是因为这张脸吗?”白珈伸手抓向脸孔,指甲破皮,但被女帝身边的另一个男子抓住了手腕。
“我有叫你毁容吗?”女帝冷笑着,向那个男子丢了个眼神,他就坐在她身边,抱着一张坚琴轻轻弹奏起来。琴音美妙,却无法冲淡女帝眼底的冷酷。扇子挥了下,两名宫女抬进来一只火炉,上面插着一根铁条。
“叶枫,剥了她的衣服,不知她里面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
白珈跪在那里,任由额头与脸颊的血水流下,看着那个叫叶枫的男子将自己单薄的囚衣撕碎。所谓的尊严与女性的隐秘在帝权面前如此的不堪,白珈终于掩饰不住满腔的恨意,直直地看着她。
“这就对了,就是这种眼神。你恨我,是吗?”花宓篁咯咯笑着,但当白珈赤条条地暴露着身体时,她也禁不住被这姣美的身体所震撼。“果然美丽不可方物。叶枫,你说我与她哪个更美?”
“当然是陛下,这个贱民哪里能和陛下相提并论?”
“你就会哄我开心。还是问澄好了,他比你老实多了。”花宓篁娇俏地剐了叶枫一眼,调首看向那个抚琴的男子。“澄,你说呢?”
澄头都没抬一下,专心地抚着琴弦:“陛下该相信叶枫的话才对,在他的心中,不要说是这个民女,就是天仙下凡也及不上陛下之万一。因为,在男人的心中,自己的爱人永远是天下无双的,更何况陛下本来就美艳绝伦。”
“噢,那在澄的心中呢?”
“陛下难道不懂我的心?”
澄音调一转,指间流淌出的是一曲《蝶恋花》,相传,那是一百多年前一名乐师在王府花园偶遇王府小姐,心生恋慕之情故作的曲子。不知,那乐师和小姐有没有成百年之好,但这首曲子却广为流传,特别是被男子用来向心仪的女子表达情义所用。曲子虽然并不新颖,但从琴技已入化境的澄的指间弹出,却令整个殿堂充满了芬芳。
不光是花宓篁沉醉其中,就是白珈也暂时抛弃了伤痛,心儿随曲中的蝶儿一起翻飞。
轻吁一声,女帝娇笑道:“我心中,澄也是天下无双的,就是拿三座城池也不换的。”
澄浅浅地笑了,在女帝转首时,他却抬起头来,用那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白珈。
“好了,下面该办正事了,息梧还在等我。”花宓篁从炉中抽出那根铁条,铁条的另一端是一块烧红了的铁块。她将它对准白珈白腻高耸的左胸狠狠地按了下去。
皮肉在“吱吱”声中发出焦糊的难闻气味,白珈的身体如秋风中的树叶般抖动着,但倔强的她从始至终都紧咬着牙关,甚至指甲嵌进了掌心中也没有哼出声来。
“澄,你来处理她吧。”女帝将铁条扔回炉中,似乎已厌倦了折磨她,伸了个懒腰,带着叶枫缓缓离去。
白珈低头,看到左胸高耸的地方赫然多了两个小字:帝奴。
一世为奴。
她不但要白珈心中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还要将这两个字印在她的身上。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澄抱住她渐渐软倒的身体,轻声道。
“少帅~”白珈无力地闭上双眼,泪水奔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