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民居的围墙一般很高。因为男人大都在外经商,留在古徽州生活得一般只有女人跟孩子。所以此墙便起着防盗和对女性禁锢的作用。在古徽州满眼望去,都是高大的马头墙灰黑的鱼鳞瓦,苔痕斑驳的青石板,配上跟远处苍翠的青山绿,淙淙流过的新安江,时时刻刻给人一种强烈的富含韵律的古典美感。
但墙单纯的高,则给人很阴沉压抑的感觉,尤其是古徽州民居所采用的白墙灰瓦更加给人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为了减少压抑感,很多民居都在围墙上又常用黟青石双而镂空雕刻着两扇窗,图案往往是喜鹊登梅,喻寒尽春来的喜讯,既是在家妻子儿女的向往,又是对在外家人的祝福。
因为男人都出去了,以致留守在家的徽娘们日子大多过的寂寞清苦。所以如果两家相邻,则很喜欢合用一扇便门,以利于在家的两家女子在闲时互相串门聊天解闷,或有什么急事时好相互帮忙。此门开的是圆门,告诫两家相处要和和气气。门面既然叫“面”,就如人之脸面一般重要,它是这家人身份修养的首要印象。
普通百姓只在门上面小屋檐处雕刻上精心一点。在古徽州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几百年人家无非积善。”墙高,山区空间的逼仄,盖大檐必然为整体格局和地理条件所不允许,单看这小檐的用意,无疑是“积善”意识的延伸和格局调剂。
而官宦人家则可能利用其势力和地基的相对优裕,将门而修成朝外开的八字状,因为“门八字朝南开”。门枕则修成石鼓状,击鼓升堂也(并不是衙门才有鼓,官宦人家的府宅也会树立石鼓)。
当然,也有人这样开门——在西递(今天黄山市黟县)正街建于清康熙三十年的“大夫第”,临街彩楼正处于街角,门就在其下,主人想到街角人来人往,担担挎篮什么的行走十分不便,于是便把门朝后凹进去一块,把墙角一人高以下砌成圆角,主人在门楣上这样写着:“作退一步想”,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思。而圆角呢,意即做人处处都要与人方便,可又不能毫无“原则”。于是大门一人高以上部分便仍成直角,而门下面却是圆角,时时刻刻提醒主人做人要圆滑而不失方正。
官宅大门后有三扇门,中门是红白喜事或来了尊贵客人才打开的;左右两门,左文右武,仿宫廷样式。现在安徽黄山市歙县棠樾的鲍家花园,就是典型的官宦私宅样式,为清乾隆、嘉庆年间著名徽商、盐法道员鲍启运所建,与当时苏州拙政园、无锡蠡园并称“江南三大私家名园”。
对于大门商家可就有讲究了,那时,商人社会地位不高,为了自尊,他们将门上横梁做成倒过来的元宝状,像现在过年将福倒过来贴之意,但他们决不只是要这口彩,因为他们有的是钱,而这样一来,整个门就成了个缺“口”的商字了。不论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来到我门下,从我这门下过,商字就成了登堂入室的必然之道,而且你还成了商字一个部件,成了我这商字的一张“口”,很有自得其乐的意境。
提到徽州建筑,就不得不提一样东西,那就是牌坊。牌坊这东西到处都有,但从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像徽州牌坊这么多,这么普遍,这么执着,甚至可以说这么变态。据说在清代,仅徽州一个县的牌坊数量,便可以超过全国其他地方牌坊的总数。
徽州牌坊最最出名的地方,也是棠樾,同样属于鲍家的棠樾牌坊群,按照忠孝节义的顺序排列,分别是鲍灿孝行坊——慈孝里坊——鲍文龄妻汪氏节孝坊——骢步亭——乐善好施坊——鲍文渊继妻吴氏节孝坊——鲍逢昌孝子坊——鲍象贤尚书坊。每一个牌坊都有一个故事,而每一个贞节牌坊,又都是一部女性的血泪史。
在徽商特有的时代,对留守女人的压迫跟限制,都被一座座牌坊上所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