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道的法术,神念中心观上古三皇,本也是上古正道,只是因为大夏开国之时,犯了太祖的忌讳,才被贬嫡,心观上古三皇的道法世传,其中还夹杂了上古神帝兵道秘术,其中铸造兵器更是一绝。”看着他的表情,叶宸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十分玩味地看着他道。
左如海长吸了一口气,生生地压下了喉头的腥甜,叹道:“大人果然好眼力,如海佩服,不知大人能否给我们三皇道一条生路?”
“这不可能。”叶宸毫不迟疑,断然道:“叶某人平生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蛊惑百姓的邪教!更不要说你们勾结蛮夷,卖国求荣的无耻行径,今日莫说你能离开这里,就算你跑了,也躲不过靖南军罗总兵的追捕,到那个时候,天下之大,也没有你的藏身之处了!”
左如海眉头一轩,抗声道:“大人,当年楚州兵变,我三皇道虽说也蛊惑百姓,但只是因为教主要修炼神通,谋取香火信仰而已,我们教中从未苛刻盘剥过百姓,真正勾结南蛮九部的是白莲教,我们三皇道只是无辜受累,况且我们三皇道眼下已是道统不存,只余下寥寥数十人在苟延残喘而已,这些年来,我们在隐藏在边陲多年,都没有选择投靠蛮族,大人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
“再者说了,天下教派,无非是得势者正,失势者邪,当初大夏立国之初,我们三皇道本也向其效忠,只是因为犯了太祖的名讳,这才被取缔打击,若非如此,我们三皇道未必比太清、方仙、玉虚这些诸派差了。”
叶宸冷冷地凝望着他,漠然无语。
若是这三皇道真的投靠了南疆的蛮夷各部,以他们的道术应该会得到重用,总要比在军中苦哈哈地熬资历要强多了。
“给你们机会?那你说吧,你的投名状是什么?”叶宸凝望着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左如海二话没说,剑柄一倒转,飕地一下将软剑向叶宸抛了回来,随即取出了一本小册和一只布满了符簶的桃木人偶,放在叶宸面前。后退了数丈,昂然道:“大人,这是我们三皇道的傀儡控神术,无论是道者还是武者,只要向此人偶膜拜,截取一丝神魂念力与鲜血,再加上我三皇道的秘术,即可控制神魂。”
叶宸捏住人偶,仔细看了一下,只见这只造型古拙的人偶上布满了无数的符簶花纹,雕工上栩栩如生,木质纹理中透着一股纯阳气息,淡淡道:“你不怕我反悔杀你?”
左如海自信地一笑:“三日前,大人遁出阴神的时候,末将就已经察觉,大人乃是修道之人,最忌的就是种下心魔,念头不纯,自然不会这么做。”
叶宸哼了一声,把傀儡人偶摆在他的面前,淡淡道:“那好,你就第一个来祭拜这尊人偶吧。”
左如海脸色微微沉了一下,不过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毫不迟疑,翻身跪拜在地。
一缕淡淡的神念缠绕在了人偶的上面,在他将神念投在人偶上的刹那间,整只人偶如同海绵吸水一般,就把这缕神念吸摄了进去。
紧接着,左如海站了起来,右手五指毛孔张开,三滴鲜血打在了人偶上面。
整个古拙木纳的人偶浑身漾动起了一层层金波,仿佛带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叶宸抚mo着木偶上的气息,感觉如同左如海一般无二,凝望着他道:“左如海,这门法术可有破法?”
“有。”左如海坦然道:“大人,这门法术是阴术,只是针对神魂而已,若是那种彻底臻至灵肉合一的武圣境界,抓不到神念,而渡过一重雷劫的鬼仙高手,神魂中蕴含纯阳之力,也不惧怕这门法术。”
叶宸收起了人偶,点了点头道:“好吧,左如海,我就免去你后营指挥使的职务,暂时留在我帐下听命。”
说这话的时候,他抚mo人偶的左手指间不动声色地泛起了一丝劈啪作响的紫电。
对面的左如海仿佛被人当胸重重擂了一锤般,全身猛地一个抽搐,闷哼了一声,伏在了地上,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刚刚与叶宸拼招的时候,他已经伤及脏腑,现在被叶宸用玄阳静电刺激之下,顿时再也压抑不住了。
“这瓶熊王金胆丸,你拿去化水服用吧。”叶宸瞥了他一眼,抬手抛给他一瓶丹药,冷冷地道:“此事我会告诉罗勋,纵然他不答应,我也放你一马。”
“多谢大人……”左如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哑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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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风谷大营正中的空地内。
五营劣迹斑斑,营私舞弊的正副指挥使,尽数被剥光上衣,用麻绳捆缚紧了,如同待宰的猪猡一般押到了刑场上,背后站立着几个刽子手。
一声炮响之下,刽子手们齐齐挥动大刀,斩下了他们的首级,鲜血喷涌出十丈。
紧接着,叶宸宣读了命令,委任韩棣为副参将,其余诸位战功被积压不报的下级军官,也尽数被提拔了上来,委任了正副指挥使。
从内务官那里查完帐之后,再加上左如海的如实交代,叶宸这才知道,整个永州大营三千官兵的军饷已经足足拖了大半年了,粮草也是按照半数发放的,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窟窿,粮草的事倒是还好办,罗勋已经派人押运粮草过来了,只是银两却一时半刻还无法筹齐,毕竟这些不识字的大头兵连银票上的字迹都未必能认清。
叶宸的乾坤囊中足有十万两银票,都是京师天字号银商,见票即兑,但在永州这个破地方却根本没有银号,不能兑换成银饼子发下去。
要想得到士兵们地绝对拥戴,还需要做出种种努力,对这些普通士兵用不着讲什么大道理,他们关注的只是口食而已,一口吃的、一两饷银,那就是军心。
“真是麻烦到了极点,该死的罗勋,你给老子整出这么一个烂摊子,短时间内我怎么整顿好军务?”叶宸忿忿地骂了一句,丢下手中的账簿。
旁边的聂凤翱捏了捏眉心,道:“大人,少将军行事一向都是谋定而后动的,此次大人上任虽然仓促了一些,但想必少将军必有深意,除了要借助大人的武功谋略之外,或许还需要借助大人的其他长处……”
“长处?”叶宸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大营军门外面传来了骡马响鼻的声音和车辆嘎吱嘎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