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的红纱花魁也痴了,她看着淡黄衣袍的面具男子,有着感动,有着惊异,有着钦佩!那微含泪的明眸亦含着些世间人都缠mian的东西。
“不过美人儿你眼眸如此深情,想是本主刚刚说得的确没错,本主魅力果然天下无匹!”
邪魅自大的男子踱出几步,站在红纱花魁面前,两指勾着她下巴,俯视着她调笑道。
“扑哧”,红纱花魁这次非但没害羞,反而觉得面具男子自恋的话可爱搞笑,这一笑当真是若如花开,眸子上残留的泪随着那笑荡漾成涟漪,一圈一圈飘远而去,直到没有尽头的尽头,却真无尽头!
一道寒芒射来,红纱花魁笑颜依旧的侧头往所觉处瞧去,笑立时凝住!那白袍男子的脸仍是淡然的,不过却能让人感觉到微微的笑意,可那眼里闪过的寒光又是为何?这样的韶哥哥很陌生,很不喜欢!她不明白的看着他,一双大眼满是不解,但心底却萌芽着什么,又被她故意的忽视掉。
面具男子抬睑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门口那些胡子吧啦的大汉还在,他眉梢慢慢染上喜意,似是酝酿着什么,又算计着些什么。
美人儿的脸近在咫尺,那薄薄的红纱又怎能掩住其颜容?很美,有如静水的温柔,放在她身上却多了一股活泼似火,但还稚嫩,看得出是刚及笄的少女,熟人呢!诗会上那个挥鞭无忌,追得顶替“他”的侍女到处跑的人,不是她又是谁?
明知却作未知!
“美人儿,认识这么一大会儿了,本主还不知美人长成何样,不如给本主瞧一瞧如何?”
那样邪凛的语气,仍旧是魅惑的,这样的邪,仿如魔咒,闻之者皆失其神智,自愿又非愿的沦陷其中,红纱花魁竟点头!完全没顾现于何时何地!此地又怎是她该露面的地方啊?!京中之人瞧不起姚咎,为何故?京中女子皆绕姚咎而行,又是何因?仅一个名耳!女子名声比其命更为重要,又怎能沾上烟花地之臭名声?
那只如玉修长的手慢慢伸向面纱,真面亦将揭露,然而玉手的主人却心思不在美人儿之容上,凝聚注意力,亦凝聚起真气,只待那人将一瞬间的发难。
“在下仰慕云主武艺,不如切磋一番如何?”
音落招至,伸向面纱的手立时收回,早已凝聚真气的掌电闪般的迎了上去,淡黄、白袍相交缠绕,眨眼间已斗了数个回合,招式精简,却又玄妙难懂,在场之人只觉两种颜色交互在一起,难以看清,包括东方、雪融在内。空中自大的话又响起:
“本主欢迎之至!”
“只是本主向来做良民,这和你一打,岂不坏了本主良民的形象?姓齐的你要如何赔偿本主?”
“呵呵,没听说过云阁之主是良民呀?”
一人恶狠狠的讨债,一人闲淡淡的轻答,可是却在这高手过招之间,瞬间夺命之时!
淡黄衣袍的男子似怒了,声音提高不少:
“敢说本主不是良民?!”
手下招式也跟着凌厉了不少,不过他是否在意这良民的名声自是要另当别论。
“呵呵……..”
空中是白袍男子回答的轻笑,肯定之意明显。
“居然敢认为本主不是良民?!”
银笛拔出,上面晶莹的小碎石随着笛身划出流星般的光辉,向白袍男子劈去,凌厉无比!
同此之时,翠箫亦出!雅意十足,即使是对战,仍旧是优雅自然,看起来慢晃晃的,却已和银笛相撞,发出砰砰的尖声,如刀剑对砍。
“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云主何以大怒至此?兵戎相见啊。”
“他娘的,本主的银笛什么时候成兵器了?笛子就是笛子,居然说是兵器?”
面具男子粗鲁的话破口而出,扑傻了一堆人!
红纱花魁愣了,刚刚虽然自大,但却魅力雅意十足的男子,怎么吐出脏话了?
老鸨也愣了!“娘”这个字可是她的专用词啊,老娘老娘…….,这么个性的字,怎么被别人用了呢?
白袍男子同样的愣了!从没见过上层之人用这样的词——“他娘的”?差点又翻白眼!
其实这粗话在面具男子出来时便说过一次,但那时全场混乱,根本没人注意,这时大家不慌了,倒是注意起面具男子这句粗话来。
正是这一愣,面具男子银笛已近了身,却忽转了个弯儿,挑向他腰间的玉佩,弧线抛降,落至大门边胡子吧啦的一大汉脚边。
白袍男子立马回神,趁对方正挑玉佩时,出手向那浅金面具揭去!
霎时!白袍、淡黄分开。
一人手中仍然握着原有的银笛,脸上得意非凡!
一人手中拿着一浅金的面具,另一手是翠箫,脸上微有错愕!
应该说在场人皆错愕了!
因为原来淡黄衣袍男子不止戴了一个面具,面具之下还有面具!浅金下是白玉,依然华丽!
“他娘的,你敢揭本主的金面具?”
却未怒。
他自恋的抚上自己脸上完美无瑕的白玉面具,邪魅一笑,问道:
“本主这副面具如何?虽比不上本主的脸精致完美,但也是能倾了一城人的。”
那面具确实很精致,但也不致一副假面便能倾掉一城人啊?众人无语!这太自恋了!脸皮太厚了!
未及暗叹完,忽然大厅灯光全熄!
“记住欠本主的帐,本主会来找你讨回的。”接着又邪笑道,
“美人儿,你暂且回家,等本主哪天有空再来看你。哈哈….”
黑暗之中,玉面之人飞闪至大门边,同时,另一抹白也电至,二人再次交手!
“这玉佩先押在本主这里,万一本主来找你报仇,你给本主跑了,本主到哪儿找你去?先押个值点钱的东西,免得本主全亏!”
那玉佩岂止值钱?那玉佩不仅值钱,而且职权!
祁天韶无奈,这大厅里的灯是面具男子故意灭的,就是为了让他趁这时走,更可以说是逼!楼上雅间中不知有多少眼睛在盯着呢,灼灼的名声,他儒雅君子从不涉烟花之地的节气,若不早走,明日恐怕要掀起一场风波了。一思便已决定,飞身抱起红纱花魁就出了满庭芳,淡淡的话传来:
“在下会来取回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