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涟漪
街上人烟稀少,人们匆匆赶路,熟人见面不敢交谈,只敢以目光彼此示意。即使是号称最大胆的居民也不敢靠近那些穿黑衣的巡逻宪兵。失去控制的军队比任何天灾人祸更可怕,帝都的市民是深有体会的。
在城市的上空,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重的气息,仿佛暴雨来临前,黑压压的乌云已经遮盖了蓝天、末日即将到来。
而在帝都东南区的仁德路上,有一个被爬山虎和树藤围墙围起来的庄园。外表上,它与附近的庄园没什么两样,唯一的特殊是,院子里最高的建筑上方飘扬着一面黑色的飞龙旗,而大院的门口有两个站岗的哨兵,这表明庄园是隶属于北征军区的产业。
在这天,唯有在这个庄园,依然保持了一贯的安宁,那席卷整个帝都的恐怖气氛对这里没有任何影响。
门被打开了,吴松小旗武士带着满身的雪和寒风走进屋里来。屋子里的几个人同时望向他,小旗武士鞠身行礼道:“大人!”
“不必那么多虚礼。”北征军副统领陈路将军一身戎装,修长的深蓝军官制服上佩戴着金色的将领徽章。他好整以暇的尘在椅子上,窗外清晨的阳光恰好照着他半边脸,于是在吴松看来,这位将军的身周仿佛笼罩在耀眼的光圈中一般。
“吴松,你回来得正好。有几位贵客在,你等一下,握有话跟你说。”
陈路转过头,微笑着对对面的人说:“各位爵爷今天大驾光临,我们十分荣幸。尤其是萧平爵爷。大人曾说过,他当年在帝都时常蒙您照顾,还特意嘱托我这次过来一定要向您老人家问好。我本想亲自拜访,只是俗务缠身,也怕叨扰了您——没想到您先来了,真是让我们小辈的惭愧啊!”
“陈路大人,您太客气了。”坐在陈路对面的是一位衣饰华贵的老人。他一头矍烁的白发,面貌端庄,神态雍容平和。他从容的笑道:“当年的一些琐碎小事,难得司马大人还记在心上,真是惭傀。”
陈路莞尔一笑:“我家大人一向珍重友谊。只要是朋友伸出来的手,无论多远他都会接住的,而且永远铭记在心。”
萧平微笑道:“是啊,司马得乐大人是个重情谊的人!上次大人进京,跟我们几个老头子聊天,大伙聊得很是投机。可惜这次大人没回来,回想起大人的谈吐和风采,我们都很想念啊!不知大人何时有空能回来跟老朋友们见见呢?”
“有劳诸位爵爷牵挂了。我家大人也很想念大家。只是军务繁忙。帝国又委任大人当了辽北统领。帝国如此器重,大人也不敢懈怠了军务啊!”
几位贵族同时赞道:“那是,司马得乐大人忠于帝国。勤劳王事,尽忠职守,令人敬佩啊!”
“有司马得乐大人这样能干的忠臣,那是帝国之福啊!”
“只是辽东地方苦寒,魔族狡诈无信,陈路大人一定要提醒大人小心保重啊!”
萧平干咳一声,旁边立即有人端出了大大小小的几个包裹,轻轻的放到了陈路面前。
萧平慢条斯理的说:“都知道司马得乐大人是出名的清正廉洁,但几件御寒的衣物和一点帝都的土特产,陈路大人您就干万不要跟我们推托了——呃,当然,里面我们也给陈路大人您备了一份,也请不要嫌弃。”
他轻轻把一个信封在桌面上一搁:“这么久不见了,我也很思念司马得乐大人。这里有封信,还麻烦陈路大人您代为转交给大人了。拜托了!”
望向桌子上那厚厚一叠的“信”,陈路眼中闪过了嘲讽之色。她不动声色的收起了那封信,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呢?如此,下官就代大人感谢诸位爵爷的好意了。”
看到陈路收起了那个信封。几个贵族都松了一口气,收了钱,那就好商量了。
但贵族讲究的是气度雍容,哪怕刀架到了脖子上,贵族也不能丢了架子,直白而赤裸裸的喊:“救命啊!”——那是与贵族身份不对称的。于是大伙就开始漫天漫地聊天,从天气突然变冷一直到帝都剧院的新歌剧,从帝都最近的流行服饰到元老会的奇闻秩事,帝都贵族见闻又广,陈路也是个甚有水准的谈手,大伙言谈甚欢,笑声不断。
眼看谈得差不多了,萧平使个眼色,在座的费诺思伯爵会意,咳嗽一声:“陈大人,昨晚帝都发生了件大事,您知道了吗?”
“说来惭愧了。我家大人虽然一直忠心报国,但却总有些嚼舌根的小人跟他过不去,造他谣言。身处嫌疑之地,我们也不敢和外界多接触,一直窝在辽东军驻帝都的办事处里,也不关心外面的事,几乎是与世隔绝了——不知伯爵您说的是什么大事呢?”
三个元老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瞄了一眼站在旁边没吭声的小旗武士:陈路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分明他还不断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哪里是“不大关心外面的事”?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贵族们有求于陈路,他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伙也不好揭穿他。
费诺思又干咳了一声:“昨天晚上,轰轰然一片,满街都是兵。今早,我们想去问问摄政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发现通往中央大街、华山路和富贵路等几条主要街道路口都被人用拒马和沙袋拦住了,宪兵在那守着,总长府、统领处、元老会等地方都没法靠近。听人说,总长府那边在打伏,宪兵部队包围并攻打总长府,厮杀得很凶。”
陈路淡淡说:“莫非帝都军方在搞演习?诸位该联系上官诗雨殿下或者秦杰大人咨询下。帝都是他们的辖区。”
在座最德高望重的贵族萧平叹道:“如果是演习,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今天早上我们已经派人去联系过了,上官诗雨殿下、秦杰等诸位大人都失踪了。陈大人,我们也不用遮着掩着了,算我老头子乌鸦嘴一句吧,恐怕八年前的帝国之乱,今日又重现帝都了。”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过了一阵,陈路才说:“殿下圣明,任用贤臣,诸位军团长都是忠臣,何况,帝国虽然在魔族战争中受创惨重,但民心未失,要说分崩离析,现在还远不是时候,更有远征军,禁卫军等重兵驻扎帝都周边——我觉得不会有人敢这么大胆吧?”
萧平摇头苦笑:“陈大人,我们都是正常人。正常人怎能揣摩疯子的想法?陈路大人。我老头子也斗胆问你一句了,倘若当真被我老头子不幸而言中——你们北征军站在哪边?”——尽管大家都知道所谓的叛逆到底指谁,但有意无意的,谁都没有提到宇文霸天的名字。
陈路回答得很干脆:“只有司马得乐大人能代表整个辽东东军表态,至目前为止,我还没收到统领大人的命令,所以,您的问题下官也没法回答。”
贵族们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但紧接着,陈路斩钉截铁的说:“不过,下官是领受帝国俸禄的军人,无论司马得乐大人是如何决策,我绝不助叛逆!”
这刻,这位将军,已是无惧生死的坚定,听者无不动容。
萧平感慨的说:“陈路大人赤胆忠心,我等十分敬佩。”
同来的两个贵族也流露出羞愧之色。要知道,这里是帝都,是叛军控制的中心地区,敢在这个时刻态度鲜明地表态反对叛军,那是有掉脑袋准备的。
“不敢。只是尽本份而已。”陈路平静的问,“不知诸位爵爷前来,有何指教呢?”
“说来惭愧,我等是来向陈大人您求救来了。”因为知道了陈路的态度,萧平也不再兜圈子,“说来不是夸口,我们几个在帝都略有家业,族中人口不少。如今兵荒马乱,我们很担心受到侵害……破财消灾倒还是小事,就怕家人的性命被残害。”
陈路秀眉微蹙,她说:“爵爷您的担忧,下官很理解,也愿意帮忙。只是下官来帝都,所带护卫人马并不多,无力分兵前去护卫爵爷您的府邸了。若是爵爷实在担心,下官建议,爵爷您可带家人到我办事处中暂避,待局势安定冉回家,您意下如何?”
萧平摆摆手:“陈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家中也有些许家丁,虽然比不上北征的百战精锐,但也算忠勇,应付几个乱兵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们担心的是,我们是帝国的贵族,叛贼击溃王师以后,他们可能就要冲着我们来了……所以,我们希望能倚仗北征军和司马得乐大人的威名庇护,免遭荼毒。”
陈路一愣:“借助北征军的威名?”
“是的。当年司马得乐大人在帝都时,我跟他也打过一些交道,也算小有交情。但如今,司马得乐大人万里之外,北征军在帝都的最高级军官就是陈大人您了。不得已,我们只好厚颜来向大人您求救了,还望大人您千万伸出援助之手,我等日后必有重报。”
“爵爷言重了。倘若有能效劳之处,下官愿意尽力而为。爵爷,就请您吩咐吧。”
“说起来冒昧了,我们希望陈大人能出借给我们一些标志或者信物,可以证明我们的府邸是受辽北部队保护的。”
陈路脑袋微低,转瞬间,他已经明了贵族们的用意了。宇文霸天谋逆,叛军占领了帝都,这些豪门世家都面临一个站队表态的问题。若是站到宇文霸天一边,将来忠于帝国的军队一旦平叛成功,自己的帝国就将面临灭顶之灾;但若是站在帝国一边,惹恼了宇文霸天,现在立即就有血光之灾。宇文霸天杀人满门也是从不手软的。
不想与宇文霸天同伙,也不想招惹了他,这就是贵族们的普遍心态了。
但想含糊保持中立也不是容易的事,在这血与火的残酷时代,若是态度含糊,那两边都会把自己当敌人,将来帝国会不会清算自己还不知道,起码现在宇文霸天就绝不会放过自己。哪边都是个死。在铁血时代,这是个极残酷的选择题,看似也是无解。
亏得这些世家还是有人才的,在这看似无解的绝境里,不知是哪个天才的脑子居然发现了一线生机:北征统领司马得乐
司马得乐在辽北手握重兵,势力雄厚。他是帝国的重臣,并没参与宇文霸天的叛乱,但却与宇文霸天有着深厚的交情。而且,立足未稳的宇文霸天也不愿意招惹司马得乐这样实力雄厚的军阀。他出面庇护的话,叛军多少会给点面子吧?
将来帝国若是顺利平叛。那就更无妨了。自己是站在辽北统领一边,并没有参与叛变,不会清算到自己头上。
站在紫川家那边现在会被宇文霸天杀,站在宇文霸天那边将来会被帝国杀,只有站到辽北统领这边,无论是宇文霸天还是帝国都不会动自己,最安全!
这些复杂的想法,陈路一瞬间已经相通了,他不由感慨,那些屹立百年的贵族世家,他们能延续至今,并非幸至,自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他们应变之灵活、算计之精。远超出一般的平民百姓。大概魔族征服大陆时,这些贵族世家也能在其统治下过得很滋润呢。
“明白了。”陈路明快的说:“爵爷,我们这边人手也紧,派不出护卫去帮您看护家宅。等下,我会让军需官拿来几面北征军的旗帜,爵爷把它们悬挂在家宅的显目位置,有人查问,你就说这是属于北征军的产业,有人来问我们的话。我们这边也会承认的——您觉得如何?”
贵族们大喜,以萧平为首,三人齐齐对陈路鞠了一躬。
“陈大人,您是救了我等满门性命啊!大恩大德,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是!日后北征军但有所需,只管向我们开口就是了,我们必将尽力而为!”
陈路起身扶起,客气道:“爵爷,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至于此呢!”
拿着陈路赠送的旗帜和标志,元老们千感万谢的离开了,陈路微笑着送他们出门,然后才望向一直站在门边的小旗武士。
吴松小旗武士会意,上前行礼。
“大人,”望着贵族们的背影,小旗武士脸上出现了厌恶之情:“恕下官多嘴了,您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元老?贵族都是腐败的寄生虫,若不是他们,当年辽北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死了那么多人!您平时不也是很讨厌他们的吗?”
北征军的主要骨干就是司马家族领地里德平民,包括将军在内的很多高级将领都是出身平民,天生就与世家贵族格格不入。对于贵族,北征军上下的普遍感觉是:一群只会消耗粮食的废物。
看着这位困惑又愤愤不平的年轻人,陈路摇头笑笑。他明白,对贵族们来说,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但对北征军来说,这确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就几面旗子而已。至于这些旗子是不是真能起到庇护的作用,那就不是陈路关心的问题了。
说实话,陈路确实极厌恶那些骄横跋扈辽北贵族,顺带着,他对帝国内地的贵族也没什么好感。哪怕宇文霸天把元老会全宰光了,陈路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不过,现在既然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为北征军挣下老大一笔人情,这样的事陈路也不反对顺手做上几件的。元老们虽然私兵不多,但他们掌控着帝国境内的经济和商业,很多元老都是举足轻重的富豪。穷得丁当响的北征军很需耍能交上一些这样的朋友的。
到了自己这个层次,考虑事情已不再光凭自己的喜恶了。
“小旗,举手之劳而已,让他们欠我们人情,这对大人有好处。”陈路转为严肃,“小旗,你出去可查探到什么情况吗?”
“是,请允许下官向大人您汇报!”
吴松站直了身子开始报告。今天一早,他就带着部下出去查探了。帝都市容平静,秩序井然。只是人流比平时少了很多,各家店铺和商家都在正常营业。平时执勤的治部少警官看不到了,现在街上三三两两的散布着宪兵,每隔几分钟就有成队的宪兵经过。
奉陈路的命今,吴松等人分别去上官诗雨、秦杰等人家中株听消息,可是都没有找到人。秦杰的家人告诉他们,秦杰昨晚出去了,一直没回来。同样的。上官诗雨也不在府中。
在上官诗雨的家里,他们还被暗中监视的宪兵抓住了,吴松不得不亮出了北征军官证,宪兵们才放他走。
陈路听得非常仔细,对这个细节,陈路很关切,他反覆确认:“宪兵们都没有为难你们?他们当时说什么了吗?”
“我亮明身份以后,宪兵们显得很惊讶,不知怎么处置的样子。后来,一个军官拍了板。他说:‘这几个人是司马得乐大人的部下。北征军不是敌人。让他们走吧。’于是,我就走了。”
“北征军不是敌人?”琢磨着这句话,陈路嘴角露出了微笑。从这个细节。他可以看出了,叛军们如今还无意与北征军为敌,自己和随行人员目前都是安全的。但立即,他神色一黯,问:“上官诗雨家附近有宪兵监视……那秦杰家呢?那里有没有人监视?”
“启禀大人,在秦杰大人家中,我们没受到任何留难,直接就见到了秦杰大人的妻子。他显得很忧心的样子,一见我们就问是不是知道他丈夫的下落。我告诉他,我们是辽北办事处派来的,只是想找秦杰大人探问点消息。他很失望。告诉我们,昨天晚上摄政王府的人就把秦杰大人给叫走了,到今天还不见回来。于是我们就出来了——大人,在秦杰家,我们没见到宪兵,也没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
陈路秀眉微蹙,默默思考着得到的信息。上官诗雨是皇储兼禁卫军的军团长,秦杰是禁卫军副军团长,这二人都是带都城内的军方实权人物。按理说,都该是叛军的重点监控对象才是。但现在,叛军竟没派人控制秦杰的家人,这个举动很是耐人寻味。
他与秦杰并无多少交往,但大家同为帝国高级军官,也都是副军团长级的将领,平时也见过几次面。
在陈路印象中,秦杰是个勤奋、踏实的将军,是个毫无野心,一心为公的男子。在萧风离开后,他本来很有机会出任禁卫军统领的,但帝国却委任了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上官诗雨来担任禁卫军统领。要一个戎马半生的老将来担当一个黄毛丫头的副手,这是件令人十分难堪的事,换别的将领肯定会有怨言的,说不定还会给新上司弄点下马威——这在军中是常有的事,那些老资历的将军并不是好驾驭的。在西征打出赫赫威名的司马得乐,也算是帝国名将了,但初任北征统领时,暴雪军中中也有陈文河这样的悍将不服,打算给他个下马威。
但秦杰没有,他安静而沉稳的服从了命令,默默无声的完成他份内的工作。对那个幼稚的上司,他并没有刁难,而是抱着善意,宽容和尊重,设身处地的考虑,帮助那个青春年华的少女逐渐适应军旅生活。这个并不起眼的男子,却拥有着令人信任和肃然起敬的高贵品质。
“恐怕,秦杰阁下已是凶多吉少了。”陈路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默默的摘下了头上军帽,以这样的方式向那位值得尊敬的同僚离去致哀:“一路走好,战友。”
回过身来,陈路的神情转为严肃:“现在至关重要的事是确认这几个人的安危。总长殿下是否健在?诗雨是否健在?总统领罗海明、幕僚总长哥珊等人现在在哪里?还有,萧风大将军在达克,对于宇文霸天叛乱,他究竟要何时发兵勤王?这些事情,你可探听到了吗?”
“十分抱歉,虽然市面上有很多道听途说的传闻,但我们都没办法确认。”
“都有些什么说法?”
“有人说,这次是帝国在搞紧急军事演习;有人说,是监察总长宇文霸天叛变了。他即将登基为皇;还有人说是帝国总统领罗海明大人叛变了,他已经杀害了摄政王殿下,现在监察厅正在捉拿他;甚至有人说是萧风大人在锦州谋反了,正要回师杀往帝都,所以现在全城戒严……”
听到这里,陈路不禁哑然失笑,笑道:“萧风叛变了?当真荒谬!”
“大人明见,那群愚民。什么都能编出来的,也什么都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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