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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师傅不嫌黛玉粗笨,黛玉自是愿意学的。”黛玉急忙跪道拜师。

“罢了,这些俗礼都免了吧。我可是又得了个好徒儿了。”肖遥手捻胡须哈哈大笑道。

肖遥启了银针,鸳鸯端了刚煎好的汤药,凤姐和黛玉一左一右给贾母喂了。贾母自黛玉进来眼泪就没断过,心里对这个外孙女充满了愧疚之情。原以为此次自己过不了这道坎了,不承想黛玉回府带来了神医,许是天可怜吧,这病好了再不能做对不起玉儿的事了。

“丫头,让老太君休息吧。也不用天天守着了,明儿一早太君就能说话了。”肖遥装好银针对黛玉说。

“妹妹,先回潇湘馆吧,你那屋子我天天让我打扫着呢。”凤姐见暂时没什么事也提议道。

“郡主,奴婢也该回去了,王府那边定了娶亲的日子,奴婢就打发人来告诉郡主,郡主辛苦帮老奴照看娟儿几日。”吴嬷嬷心里眼里可是爱死了紫娟了。

“还是紫娟妹子有福气,这还没过门就得婆婆如此宠爱。”凤姐笑着说。

“嬷嬷放心去吧,我管保紫娟没事。您回去只一心准备聘礼娶媳妇吧。”黛玉忙向吴嬷嬷保证。

吴嬷嬷和肖遥师傅出了二门去寻水溶,水溶和众人已在二门口守候多时了。贾政、宝玉等人陪着说话。

“宝兄弟,大恩不言谢,你的恩德水溶记在心里了。”水溶拍着宝玉的肩膀说。

“王爷言重了。”宝玉忙躬身行礼。

“政老,郡主暂时在府上小住几日,还烦政老好生看待。待杜将军迎了紫娟,小王定来接郡主入住栖凤宫。若是再有差池小王可是不依哟!”水溶面带笑容可语带凌历地警示贾政等人。

“不敢,不敢,下官以身家性命担保郡主平安,王爷只管放心。”贾政额头已是汗涔涔的了。

水溶又命令水松\水杨带人在潇湘馆门口守候,以确保万无一失,这才领着众人打道回府。

黛玉再一次回到潇湘馆是百感交集,上次逃也似地离开了,不想还有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屋里的鹦鹉,檐上的大雁也可还在吗?黛玉看着潇湘馆的翠竹和地上杂生的小草都倍感亲切。

“奴婢们给郡主请安。”一进潇湘馆大门,只见当日侍候黛玉的丫头婆子跪了一地,均眼含热泪面带笑容地给黛玉请安。

黛玉走后,这些人均受了牵连,打板子、割银米被宝钗分到各处做些出苦力的粗活。今日听闻黛玉回府心里均替主子高兴,可却没想到黛玉还记挂着这些老家人们。

“众位快快请起,都是黛玉带累了大家了,雪雁给在场的每个人发十两银子,这些日子苦了他们了。”黛玉一见故人,心里也感觉热呼呼的。

雪雁、紫娟、春纤将银两分与众人,众人欢天喜地接了。听雪雁说紫娟回来待嫁,大伙又给紫娟道喜。众人各私其职又把潇湘职里里外外打扫一回,装扮一新。

黄昏之前,栖凤宫里的年太监传到贾府两道旨意。一道是传给汀兰郡主,命其七日后入住栖凤宫,本月二十八乃黄道吉日,准其与北静王爷完婚。另一道却是传给紫娟的,上云:杜宇将军上书,求林家义女紫娟为妻,因紫娟与汀兰郡主姐妹情深,特许汀兰郡主入宫前,主持杜宇与紫娟三日后完婚。命贾府众人从中协助。

旨意一到,往日与紫娟相厚的姐妹踏破了潇湘馆的门槛子。鸳鸯、琥珀、彩云、玉钏、碧痕就连袭人也送来了贺仪。各房主子如李纨、凤姐、尤氏都来潇湘馆帮忙发嫁紫娟。周姨娘、赵姨娘也跟着忙前忙后的。

第二日一早几缕斜阳照进屋子,紫娟向往常一样进来服侍黛玉起床。

“紫娟,说了多少次了不用你侍候,你只安心准备当你的新娘是正经。”黛玉真心实意把紫娟当成自己的亲姐姐。可这紫娟偏就死心眼,吴嬷嬷派了两个丫头服侍她,她也打发来服侍黛玉了。别人谁服侍黛玉她都不放心。

“姑娘,紫娟明白你的心意,我不过是个奴婢承你错爱才有今日,你就别管我了吧。”紫娟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把黛玉的床整理好。

“紫娟,你记得,别人看轻了你可以,可自己千万别看轻了自己。杜宇虽然现在在王府住着,可他日必定开衙建府,那你就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一定得拿出点气度来。”黛玉不放心地叮嘱着,这些年紫娟跟着黛玉倒是认识了不少字,她对诗词歌赋没什么兴趣,理家倒是一把好手只是气势上弱了些。

“姑娘,你对紫娟的恩德,这辈子我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紫娟祖上世代为奴,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摆脱奴才的身份,居然能坐上三品将军的花轿。紫娟如何不感激黛玉呢。

“紫娟,你再这样我可恼了,我当你是姐姐,可你却和我生分着。”黛玉见紫娟总把感谢之辞在放嘴边心生不满。

“姑娘,紫娟怎么能和你生分呢。”紫娟忙解释。

“那叫声妹妹我听听。”黛玉不依不饶地说。

“妹,妹妹。”紫娟张了张嘴终于怯怯地叫了声妹妹。

“这才是我的好姐姐呢!”黛玉开心地笑了。

我紫娟何其有幸,三日后就要坐上心上人的花轿;我紫娟何其有幸,父母双亡半路却多了一个知疼知热的妹妹;我紫娟何其有幸,出嫁后有个通情达理的婆婆。紫娟想着未来的生活,心里对上苍充满了感激之情。

“林姑娘,老太太让你过去呢!”琥珀喜形于色地跑到潇湘馆,刚进大门就喊起来了。

“莫不是老太太好了?”雪雁猜测着。

“林姑娘,你请来得可真是神医呀,老太太嘴不歪了,已经能开口讲话了。”琥珀忙把贾母的情况对黛玉说了。

“紫娟你留在潇湘馆,雪雁、春纤随我去看看老太太。冬梅、冬雪你们陪紫娟在家吧。”黛玉听说贾母能说话了,心里顿感安慰,风烛残年的老人受不了病痛的折磨。

“郡主,来时太妃吩咐过我二人不能离开郡主半步,还是让雪雁、春纤留下陪紫娟姑娘吧,再说还有朝儿、夕儿在呢。”冬梅、冬雪已听说紫娟被转卖之事了。

黛玉知太妃用意,便没反对忙穿戴整齐随琥珀去了。

凤姐早已在贾母床前侍候了,正含泪和贾母说话,把王夫人和邢夫人要走黛玉嫁银的事和贾母说了。贾母病的这些日子见凤姐每每挺着肚子在床前尽孝,心里堪是安慰。卧床的这些日子让贾母真正体会了人情冷暖,贾府这些扶不上强的阿斗,白费了自己的一番苦心。都这会子了,还惦记着黛玉那银子呢,这帮不肖子孙早晚非把祖宗的积业都败尽不可,死后如何和国公爷交待呢?

贾府众人得知贾母病情好转,都纷纷来了。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连赵姨娘、周姨娘也都都陆续到了。贾母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在每个人脸上仔细巡视了一番。王夫人没有想到贾母还能逃过此劫,心里暗怪那黛玉多事。邢夫人眼皮直跳,怕贾母追究黛玉嫁银一事。众人各怀心思地在贾母屋里立着。

黛玉已带人进了贾母正房,琥珀挑着门帘黛玉快步进了屋。

“给郡主请安。”凤姐一见黛玉进屋连忙福了下去,众人可都还没有适应黛玉的新身份。见凤姐请安忙也福下身去。

“二嫂子罢了吧!”黛玉亲亲热热地扶起凤姐来到贾母床前。众人见黛玉看都没看自己也讪讪地起身,心里都忿忿不平,冬梅、冬雪把众人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

“玉儿,外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死去的娘亲。”老太太一见黛玉眼泪便又流了下来。

“外祖母。”黛玉见贾母提起娘亲,心被轻轻触动着。

“老祖宗,林妹妹,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快都别哭了吧!”凤姐也抹着眼泪劝道。

“玉儿,听说紫娟那丫头回府待嫁,能和将军府结亲是咱们贾府的造化。二太太你好好地给紫娟备份嫁妆,算是咱们娘家的心意。”贾母虽大病了一场可心里却是明白的,攀上将军府对贾府也是有些益处的,没承想紫娟那丫头有这么好的命。

“老太太,不必了,我已认了紫娟当姐姐,我林家自是她的娘家人,当初盖园子是用了林家的银子的,如今在潇湘馆发嫁她也合情理,想来父母在天之灵是愿意看到林家多个女儿的。”黛玉见贾母的眼睛有那么一刻忽然闪动的亮光,心便又冷了下来。

“也好,鸳鸯去取一万两银票来,算是我老太太给我外孙女嫁妆。”贾母也不是吃素的,立马把黛玉的神情收入眼底。“玉儿,紫娟是你姐姐就是我的外孙女,这是外祖母的一点心意,你替紫娟收下吧。”只要黛玉还顾念骨肉亲情,这情谊自不断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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