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水溶便撒下人马四处寻找北静太妃下落。接下来的一个月,水溶又扮道童去过几次潇馆,可只在外间侍候却再没和黛玉会过面,据师傅说黛玉身子已大有好转,水溶方放心。
这一日,刚和师傅出了贾府,就见水静飞马来报,太妃回来了。
“哦,母妃回来了,现在哪里?”水溶立即喜上眉梢。
“老王妃想来是能掐会算,回来的正是时候。”肖遥道人自回了他的院子--清辉堂。
“老王妃正在春辉堂等你呢!”水静也十分喜悦,王妃不在家的这些日子,自己做为管家担了多少责任,如今主子回来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自然轻了。
“我这就过去。”一年没见母亲,水溶怎么不思念娘亲。
“王爷,您还是换件衣服吧!”水静可不想让太妃看见小王爷一身道袍的样子。
“红袖,快给爷更衣。”红袖是从小侍候水溶的侍女,忙上来给水溶换了家常衣服。
“儿子给母妃请安!”水溶见母亲正端坐在春辉堂用茶,身旁吴嬷嬷正在陪着说笑,吴嬷嬷是太妃陪嫁丫头,后来嫁给了水赫麾下三品将军。
“溶儿,快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北静太妃一见自己儿子,忙放下茶伸手拉过水溶。“我的溶儿又长高了,你可想死为娘了。”
“母妃,您还知道回来呀!儿子撒下人马都快把大乾翻过来了。”水溶不满地对母亲说道。
“你这浑小子,你老娘远道回来,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若是你多嫌着为娘,我这就走。”太妃边笑边嗔怪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春桃、夏荷快去传饭吧,你家王爷一大早出去,这会子怕是饿了。”太妃心切吩咐人备饭。
“吃了饭,为娘要入宫去看看你姐姐,你可愿意随了为娘去?”也一年没见自己的女儿水筱了,当娘的能不想吗,虽然女儿贵为一国之母,可那后宫自来就不是让人安生的地方。
“母妃,你自去吧,早去早回,儿子还有事求您呢。”说着便想到了黛玉,水溶嘴角扬起好看的弧线。
“溶儿什么事?还能让你求着为娘。”太妃是个急性子,哪里能等到入宫回来,听水溶一说有事相求立即放下筷子问道。
听母亲一问,水溶的俊脸一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母妃,就是,是……”水溶开始口吃起来,急得直跺脚可这话怎么说呢?
慕琳看儿子的反映,可乐坏了“溶儿,不是看上了谁家的丫头吧,说出来母妃给你求去。”水溶十八岁尚未娶妻,若在别的王公贵族家那还了得,可偏这慕琳是武将出身,并不以为意,皇上几次要赐婚,都被太妃挡了。她希望儿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水溶用眼示意屋里的丫头,春桃便带了一屋子的人出去了。
“求母妃成全。”水溶一见屋里没了外人,屈膝跪在北静王太妃跟前。“今早儿子和师傅去贾府给一位姑娘看病……”
“贾府的人,那可不行,我看不惯他们家那飞扬跋扈的样,那贾元春在宫里处处要你姐姐的强。”老王妃一听贾府,立刻打断水溶的话。
“母妃,您听儿子说,她叫林黛玉是贾府老太君的外孙女,儿子早打听过了,她是前科探花林如海的女儿,如今父母双亡寄居在贾府。”水溶急忙分辨道。
“是她“太妃回忆着。”你小子眼光不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那年母妃见过,但还小就是生得单薄些。”老王妃喃喃地说道“春桃,备车。”单薄些有什么要紧的,北王府什么没有,娶了过来好好调理自然就胖了,北静太妃立刻就要去贾府提亲。
“母妃且慢,那林姑娘如今病着,尚在休养。再说儿子还不知道她定亲了没有。”水溶连忙阻止母亲。
“你个混小子,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有没有人家呢?就让你老娘去提亲,万一定出去了,咱们北静王府这脸可往哪搁。”老王妃一听就泄了气。
“还请母妃给儿子拿个主意。”
“罢了,这事从长计议吧。我今天先入宫去看你姐姐,回头我去贾府找贾老太君说话去。”儿子既然瞧上人家了,少不得我这个当娘的给他操操心。娘两个又说了会闲话,北静太妃才入宫。
“杜宇,你找个人混入贾府,把贾府人和事尽快摸清楚了来回我。”杜宇是北静王府三品侍卫,又是水溶的心腹。送走母亲水溶就安排人去打探黛玉的事。
“是,王爷。”杜宇下去安排。
“娘娘,北静太妃求见。”栖凤宫里,皇后水筱正在和皇贵妃元春闲聊着。
“快请”水筱一听自己母妃回来了,急忙道。
“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北静王太妃屈膝行礼,当初老太妃是不同意自己女儿入宫的“一家子亲骨肉我这个当娘的还得给女儿行礼。”怎奈当初还是太子的上官天昊,对自己女儿一往情深,水筱还偏偏就看上太子。“唉,皇上三宫六院的,自己女儿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老太妃还后悔当初让水筱入宫呢!
“母、老王妃平身吧。”水筱忍住眼泪,刚想叫母亲才想起元妃在此,方改口道。
“老王妃快请坐吧!”元春哪敢受皇后母亲的礼,连忙起身把北静王太妃搀了起来。
元春知她母女有话说,便起身告辞。元春走后,水筱才起身给母亲行了家礼,母女二人携手落座。
“母亲几时回来了?原说最迟半年回来,怎么这早晚才回来。”水筱对母亲动辙就把偌大个王府扔下,颇为不满。
“今儿一早才回来,你表弟大婚,溶儿的师弟柳湘莲和林雪鹏也去了,原想和他们一起再去苏州逛逛呢!只是他们要过了年随你表弟一起回来。”太妃言外之意我还回来早了。
“母亲只要出去了,就不愿意回来,我和溶儿两个从小就跟没娘的孩子似的。”水筱未嫁时,老太妃更是三五不时把家扔给水筱,自己出去游山逛景。
“你这丫头就会揭你娘的短,你是嫁了,我这放心不下溶儿才提早回来了,我呀就想着,早点给你兄弟娶个媳妇,那时我才逍遥快活呢。”老太妃早想好了,只要溶儿媳妇进了门,自己就彻底交权。
“表弟几时进京?“
”过了年出发,开春能到吧。你表弟还比溶儿小一岁呢,如今成亲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说你给兄弟上上心。“
”母妃又不是不清楚溶儿的性子,眼睛都长天上去了,恐怕整个大乾找不出一个中他意的姑娘来。”说起水溶的亲事水筱还真没少操气,每三个月一次的椒房聚会,都快成了给北静王选妃的集会了,偏偏那水溶总能挑出人家姑娘的毛病来。
“溶儿是够让人操心的,可这回不用咱们愁喽!溶儿有中意的姑娘了。”北静王太妃喜滋滋地说。
“母妃是哪家千金,女儿即刻下手谕赐婚。”显然水筱多少继承了母亲的急性子。
“那姑娘是个孤女,如今依傍着外祖母生活。”
“母妃,咱们家也用不着靠裙带关系巩固权势富贵,只要溶儿满意,咱们不用计较姑娘的出身门弟。”水筱一听是个孤女,还以为母亲嫌人家姑娘门第低呢。
“女儿说哪里话来,母妃是计较那个的人吗?要说起门第,人家姑娘也不低,是前科探花林如海的千金,林如海可是先帝爷的重臣。”
“哦,那不就是贾贵妃的表妹?”
“就是贾府的外孙女,不过听溶儿说,贾府太君有意把林姑娘许给贾贵妃的弟弟,但不知道是否放定,又不能冒昧去提亲,溶儿急得什么似的。”太妃想起儿子猴急的模样不觉失笑。
“我倒是好奇那林姑娘了,改日我把她宣进宫来,咱们娘们先看看。”溶儿有了中意的姑娘容易吗?只要没成亲我一准把那姑娘娶进北王府大府,水筱暗下决心。
时近腊月,扬起来鹅毛般的雪花,潇湘馆的竹子都缀上了小小的白花,隐隐约约的还露着一点苍绿,倒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黛玉看着院子里的景致随口吟诵道。黛玉因要赏雪,便吩咐扫雪的小丫头只扫出一条小径供人行走,整个潇湘馆都被乱琼碎玉裹着,黛玉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姑娘,该吃药了。”紫娟打断思绪乱飞的黛玉。
“你这蹄子,整天介看着我吃药,落一顿也死不了我,偏你来搅我的好兴致。”黛玉嗔怪道。
“姑娘,才好些,肖遥师傅说了,这药得坚持吃,姑娘没觉着气色好多子吗?这些年了,可算遇到个好大夫。”紫娟庆幸地说。
“我问你,你那药膏可还抹着,姑娘家可别留下伤疤才好,要不我怎么给你找婆家呀!”黛玉说着捂嘴笑起来。
雪雁和春纤见黛玉高兴也打趣起紫娟来。“小蹄子们没事就来编排我。”紫娟笑骂道,潇湘馆不时传来姑娘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