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一}初识人,人人不凡身
陌生将视线锁在墨衣男子身上,似乎想从他的口中得知更多心上人的信息。女人都虚荣。听到他人夸赞意中人总觉与有荣焉。而陌生却是从他人对上官慰的肯定中找寻勇气,坚定自己的决心,守护自己的爱情。
陌昀诘看着陌生笑叹着摇了摇头,那么专注的发呆不是第一次,若都是对人有情,这丫头也太滥情了……
呼吸一顿,陌生惊觉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她拢在怀里,心下惊慌向手的主人看去。易从笑意涟涟的眼令陌生恼恨,脚下用力,想着狠狠跺他一脚,乍闻人声响起……
“在下对姑娘很是倾慕,不知可否请姑娘移座共叙?”来人却是三人中的墨衣书生。
陌昀诘心里笑话:这丫头终于招惹祸端了。寻常男子哪里经得起美人如斯眷顾?嘴上不言语的斜躺于座,眼睛发亮的看着好戏上场。
“令阁下失望了?身为人夫岂有眼见妻子与人共席之理?”易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口气不善的说道。
陌生张口欲驳却难以出声。暗想,易从倒从不落人下风。料到她会反驳,所以干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妻子?陌生忿忿的盯向他。
毕竟是书生,斯文有礼,抱拳道了声:“在下失礼了!”已转身离去。回头间看向陌生,“在下陈思存。”
“陈思存。”陌生轻笑,这人倒也有趣。被面上拒绝了,心里却不放弃。难得的人!眼睛瞟了瞟脸上的手,看向易从,“你也该放手了!”警醒到。
易从淡笑着轻轻移开了手,手心若有若无的擦过陌生的嘴唇,带着微微的龙涎气息,温温的,痒痒的……陌生脸一热,转身看向房外。便宜已被占了,浅嗔怒骂都显矫情。索性随它……
喧喧闹堂瞬时沉静,有人高声喊:“殳爷!是殳爷……”
陌生犹疑,沿向众人目光……
楼梯阶台上站立正是那兄妹二人。此刻已全然换下了破堪的衣服。男子一身白衣,白玉冠发;女子一袭黑裳,长发束起。一白一黑,相称相应,犹是山绕水来水映山两以辉映姿态。只见男子目光淡扫厅堂,落于陌生身上的视线一紧,径直看向犹自品茶的易从。
“我没说错吧!该来的迟早会出现。”手指轻挥间,茶香腾起。
陌生并未理会易从话中的胸有成竹。细细揣摩着经过自己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的呆滞,捕捉到眼中的寒意,脑海里挥之不去。白衣将男子的目光衬透出锐利。饶是风姿绝代,远不及眼中冰川冻地,慑人心寒。陌生只觉漫天大雪淹没周身,难以温暖,心中惊惧,理智的回想竟无从得知男子何意?即是初次逢识,怎无端心生怨恶?陌生不解的暗自反思……
“殳授。”易从把玩着茶壶,好似不经意淡淡道:“想不到是你!"
“哦?他!”陌昀诘看向来人道:“倒是个善人。”
“是个仁善的商人。”易从接道。
殳授从陌生身侧绕过,走入厢房。
感受到眼前一暗。陌生收回放在殳授身上的视线,迎头看向对面直立的女子。不较于城门所见的温婉纤弱,一身干练劲装,英气十足,女中豪杰,风姿不逊于男儿。
“让开!”冷漠的声音响起。陌生疑惑女子眼中的不屑,一呆愣,身形忘动。女子眼露寒光,正欲发作,殳授一个回头,敛神静息。
陌生这才发觉自己立于门中央。侧身向后,女子笔直走去。好一个心气高傲的女子!宁从来人前过,不愿屈身侧旁行。虽是疑团重重,陌生却不禁由衷赞叹。
陌生感觉易从和殳授熟识,却也不像。殳授是个商人。在食客们谈论间倒是个仁善之人。捐赠银两,资助灾民;搭棚施粥,救济贫民。于民众间口碑甚好。人们都尊称“殳爷”。难不成易从也是个商人?陌生觉得以他游手好闲姿态倒更似纨绔之弟。女子看向易从的神色异样,似有不耻。女子名为“溱潼”,因生长于苏州得此名。笼烟眉,秋水目,虽有江南女子清丽姿态,却有豪气男儿不拘小节,潇洒气质。周身无一配饰,一色衣裙,直束发丝。看易从平日里性情放荡,言语不逊,不知是否说话间得罪了她?
一顿饭吃得陌生堵得慌,心里很多疑问无从知晓。看向陌昀诘也只见得他一知半解的样子。易从与殳授聊得热络。殳授也渐渐掩去冰寒之气,一问一答间神态自若。只听得易从叫到陌生。
“陌家四小姐,陌生。”易从朝殳授解释道,“昀诘妹妹。”
陌昀诘拱手抱拳,“有礼了!”
殳授回以一礼,看向陌生带着疑问:“想不到陌家还有一位小姐!”
陌生不明白他眼中忽然出现的惊奇,自顾自低头夹菜,前面摆放的鱼已被她挑的七零八落。
夜里,坐车回府。心里烦躁,陌生已无心欣赏邺城的夜景。与陌昀诘坐于车头,感受夜风拂面的快感。侧头看陌昀诘倒很是自得。心想他和易从关系极好,也许能打听出一二来。后来想想,男儿间的莫逆之交不是女儿家可懂的。也明白陌昀诘虽爽直却也是恪行“一诺千金”的君子。如非有过约定,以他的性格早已将易从身份道出。于是,就打消了念头。车夫被打发回府了,陌昀诘驾车一路颠颠簸簸。奇怪的是易从安躺于马车内不受影响。而陌生的心也是一路颠颠簸簸……
马车到了陌府门上的时候,陌寒松正与人立于门**谈。见到陌昀诘,陌寒松一脸严肃。待看到坐于旁边的陌生时,表情喜怒不定。
陌生并未见过陌寒松。只听到陌昀洁一声:“父亲。”脑袋“哄”的一声炸开。虽与素未谋面的父亲并无感情,但骨子里的血浓于水却是逃不开亲情的羁绊。望向陌寒松的神色即疏离又是亲近。
陌寒松只看了陌生一眼,便淡淡扫过,表情不悦的盯着陌昀洁:“玩物丧志!”甩袖离去。
“陌首辅?”懒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易从掀开车帘。
“臣见过五殿下!”陌寒松躬身下跪。
站于门口的人一听闻,缓步走来,“上官楚济参见五殿下。”
“免了。上官大人也在此处呢!”转身望向陌寒松,“陌首辅,我累了,想借贵府歇息一晚,可否?”
“臣荣幸之至。”陌寒松屈身将易从请入内,陌昀诘朝后行去。陌生跳下马车。
“姑娘,留步!”
陌生回过头,见上官楚济站在马车前,脸上淡笑着。见陌生一直看着他,便发问:“姑娘觉得五殿下可好?”
“大人此言奇怪了,五殿下的好与坏与我何关?更况且,五殿下身份尊贵哪是我们可以评论的……”陌生心里郁结,口气不善的答道。
不料上官楚济不以为意,大笑道:“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足以做我上官家的媳妇。小言倒是没说错,你与蔚儿般配得很——”
陌生心尖哽住。他……他是……上官慰的父亲。心里尴尬,适才的态度……面露羞愧。
“无妨,无妨。”上官楚济摆摆手,“难得见着姑娘真性情。”
上官楚济,身姿英挺伟岸,年轻时也必是风姿绰约的浊世佳公子。更难得是洒脱,随意的心性。上官慰虽是美好,却有众多包袱,顾忌;上官浅言心无城府,天真可爱倒更似父这般轻松快乐。想到他说的“做上官家的媳妇”陌生面上赧然,羞涩不已。
晚上陌生躺于床上,久久难以入眠……白日里虽有众多事情困惑着她,但是上官楚济的一番话令她从心底里笑出来。什么易从,殳授,溱潼统统放一边。心里只留着一个人的影子。上官慰,你接受我了吗?即使没有,至少不排斥我。一个男子如若反感一个女人,决然不令家里知道她的点点信息,何况……媳妇?陌生笑着翻滚着身体。既然如此,没有反感,相信会有好感的时候。上官蔚,我会令你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