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
悠悠瞪大了眼睛,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是陆言立刻又说了一遍,事实告诉她并没有听错。
难以置信的叫道:“一米!一米你也敢用弓箭来闯战局,这不是找死嘛!”
“伪装,弓箭也是伪装的一部分。”陆言很不好意思的耸耸肩。
一翻白眼,悠悠觉得自己都快要晕了,“好嘛!合着你压根就没打算怎么战斗呀!就算计着要伪装在原住民里面,混过这局去!我怎么选了你这样的搭档,真是走眼走大发了!”
被悠悠数落,陆言委屈的解释道:“我一普通大学生,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连你这一丫头都打不过,还咋和别的人斗呀!为了活命,就只能动动脑子,把自己伪装起来了。”
“不对呀,那你先头怎么远远的一箭命中大灰的?这可是实打实的事情,做不了假。”悠悠很是质疑。
苦笑一下,陆言实话实话,“那次是我蒙的….说句老实话,带上先头那次,我这辈子射箭得次数用双手都数的过来,水平实在是没有,全凭运气。”
啪,手往自己脑袋上一拍,悠悠摇摇头,看来自己这个搭档是指望不上了,战斗只能靠自己来了。但是在这之前,还得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那你老实的告诉我,你的赔率是多少?不准瞎说!想来是你的向导是告诉过你的。”
陆言知道自己的赔率是十个参赛者中最高的,也就是说他是最弱的,在悠悠这么个自己很有好感的女孩面前,不愿失了面子,原本还想往低处说些,可一瞧见悠悠看见的眼睛,顺口就把真话说出来了:“一胜一赔三点五,三连胜一赔十…..”
“不会吧!”悠悠呻吟一声,显然也在向导那听说过这么一位赔率最高,能力对比最低,死亡率最大的参赛者。“你就是本组最高赔率的那位!?我怎么挑上你做同伴了!倒霉,真倒霉,我这个本组最强,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可就玄了。”
“哼!”
陆言闷哼一声,有道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虽然他对悠悠很有好感,对自己能力太低也很有歉意,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贬低。陆言心中的倔强劲头就上来了,将弓取在手里,在雪地上一划说道:“你若嫌我拖累,大可散伙,这个搭档本来就是你临时起意的,算不得什么!你是本组最强,我是最弱,但也不能让你如此调笑!生死有命,你先头放我一回,我记在心里,要有机会,我一定还给你!就此别过!”
说罢,陆言没有再看一眼,大步朝前方走去,脚步坚定而沉稳,丝毫没有对前方的危险有一点的害怕。
雪落风吹,卷起陆言脚步间带起的雪渣,让陆言的一步一行显得有些飘渺出尘。
望着陆言朝远方渐渐变小的身影,悠悠没有出言阻拦,而是静静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然后才底下身子,一边替大灰抚顺毛发,一边自言自语。
“我这话是不是真的说厉害了?悠悠呀悠悠,你也真是的,不是谁都像你似的没心没肺。他能力不强怎么了?这战局中多的是机会,一局下来,强弱立变。再说了,你心跳加速也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因为他的心…”
说起心里话,虽然面前只有一头狼,可悠悠依旧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语句很是小声。然后她说道:“他的心是好的,就没见过这样的好人,这下他朝前走去,不也是为了帮你消耗些对手力气吗?肯拿性命替你换机会的人,心就算是黑的,那对你也是红彤彤的,悠悠呀悠悠,你怎么能这样数落人家。还不追上去和他道歉。”
“不行,不行。我悠悠小姐什么时候做过错事,便是开始错了,最后我也能做对。可是……可是那人倔强,走了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前面的对手又强,要是顾着脸皮不去,他可就危险了呀!”
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悠悠对大灰问道:“大灰呀,你说我应该去追他吗?”可惜大灰是个半灵体野兽,悠悠的指令能听得到,可这女孩的心思它哪能晓得,只能一脸无辜的受着骂,“你这个畜生怎么不回答呀!去和不去,你都说一声!”
骂了几句,悠悠猛的站起来,往大灰背上一翻,说道:“我真是晕了头,怎么问起大灰来了。丢脸就丢脸吧,总比丢了魂强!快跑,大灰!”
一狼绝尘,跟着陆言尚未被风雪掩盖的脚印,就开始往前急奔。
独自一人往前孤行,陆言趟着雪,对于前面的危险虽然是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了才进‘雪原战局’时的恐惧感。
也许人对于高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的恐惧感,远要比面前的利刃来的强烈。陆言知道即将到来的战斗,自己这个一组垫底的人,肯定是危险重重,心中反而静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朝前行走,手上一直重复着几天来的动作——附毒。
黝黑的木质箭头,已经变的绿油油的,散发出一丝宝石光泽,非常的美丽。可是这道绿油油的宝光,却蕴藏着杀机四伏的危险,普通人如果敢碰它一下,绝对会在一秒钟内全身瘫痪,四肢不能自控!唯有任人宰割的份!
又往前走了几步,陆言依旧没有见到那个对手,反倒是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寒风而来,刺激而又醒脑。让陆言猛的停止脚步。
四周除了几棵松木,并没有其它的遮掩物,陆言干脆就没躲着,直接就站在雪地中央,张着弓只等那人出现。
“算了,我也不躲了,死便死吧。一赔十,呵呵,好高的赔率,活生生的一个人仅仅是游戏中的一子而已!我这个垫底的,早死早好。”
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陆言心中平静了,刚刚被血腥味惊起的心又放下来。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心静才和善,陆言现在的心中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只等着对手到来。
“死则死,却多少也射他一箭,好还了悠悠!”
二指中的黑藤弓弦被拉的满满,宛如满月,剪枝搭在其上,手上青筋隆起,隐隐发出翠绿光芒。但陆言却未曾察觉,一双眼睛只盯着前方,清冷的凉风送来血气的方向,那里正有一个对手要杀来这边!
嘀哒,嘀嗒~~
耳畔传来的并不是水滴的声音,而是一连串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陆言慢慢就看见一人一骑出现在目光所及之中。
马在雪中奔,涌起一圈雪做的波浪,马上之人手握长刀,通体黝黑,身着黑甲,脸上一道从额头到下颚的疤痕,如一个杀人魔头般,乘风破浪而来。
马上黑甲目光锐利,远远的就看见了陆言张弓在此,张弓便是敌人,他一言不发,一语不问,一步未避,直挺挺的策马而来。马奔疾驰,踏雪如踏云,扬起的风雪似乎都已经冲到了陆言的面前。
陆言也是不避,手上弓箭并不急着发出去,而是紧紧的盯着马上那人,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甲胄上的血渍,都能很清楚的看见,散发出的血腥味也是愈加浓郁。
马步进了,百步,五十步…..四十步!
对于自己的箭术并没有信息,陆言只能靠缩短距离,来增加自己的命中局!四十步的时候,他并没有动,三十步,亦然没动!
一直到了二十步,马匹喷出的鼻息,似乎都能吹到自己的眼前了,陆言也双目斗睁,眼眶几乎崩裂开来!瞳孔发的极大!手上猛的一松!
啪~~
一声幽幽的脆响,黑藤箭带着一道残影就窜了出去,直奔马上那人的胸口!
陆言不敢托大直取对方头颅,而是选择了目标更大的胸口。
箭如流星,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虽然剪枝并没有达到最大速度,但是留给人的反应时间却是极端的,流星一瞬而已。
马上的骑士没有时间,好像也没有想过用大刀拨打开剪枝,而是在这最危机的时刻,将身子往马上一低,想要躲开如此近距离的一箭!但,究竟是箭快,还是他快!
扑哧!
弓箭如肉的声音,马上那人的速度毕竟快不过这一箭,低身那一下,仅仅是避开了要害部位,并没有完全避开这一箭。
黑藤箭自他肩头射入,半个箭杆都****其中,必定是伤了肺叶!
一箭伤敌,可是陆言的危险却刚刚到来,马上骑士眉头不皱,脸色如常,好像刚刚那一箭射中的是别人的身体一般,他是一点疼痛都没觉得。马不停步,大刀横斜,带着肩上的剪枝,就要一刀将陆言劈于马下!
箭快,马也不慢,一箭出手,陆言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大刀便劈到了自己的面前,寒光凛凛,刺的人面皮发痛。
在这一刻,陆言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箭到底射中了没有,时间太急了,箭中马到,所以他心中十分怀疑,于是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便是就算是就此死了,也要拍马上那人一掌,好还悠悠,也好让这丫头知道,好人也有几颗牙,小组垫底并非就是个废物!
心中有念,陆言的狠劲便有涌了上来,眼前的大刀也并无可惧!身子站直,肩膀朝上一送!直接就将自己的血肉之躯,送到对发的刀口之下!
刀借马势,往下劈的力气甚至可直接将人一劈两半,幸来陆言的皮衣穿的甚多,堪堪抵消了一些刀势,但是这一刀也劈进了肉里,将陆言的锁骨都劈出条裂缝来!
筋骨之伤最疼,陆言当时脸就变了形,嘴角直抽,从小到大全没受过这样的疼,便是几天前才入神局时,和一匹饿狼打的将死,也未如此!真是疼的他都快晕死过去!
但是疼归疼,只要是没有真的晕死过去,陆言心中就依然记得自己要做之事,拼死再拍那人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