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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琬玉

曾家小姐的婚事,定在了五月十五。

两边都是非富则贵,婚事自然礼数隆重。从说亲,换贴,纳彩,下聘,择吉,到最后迎娶,这中间事务琐碎繁多。大理摆夷族的婚嫁习俗,又与别处有所不同,婚后不是女方嫁到男家,而是男家入赘过来。曾家刻意结纳,全然依照当地风俗操办,因宜香院太小,把大夫人原先住过的大院修葺一新,更名为“观月轩”,作为新人婚后的居所。工程浩大,加之时间仓促,这些天,整个院里忙得人困力乏,下人们私底下叫苦连天。

木兰却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上次,她大着胆子到账房借钱,曾大头一反常态,对她和颜悦色,不仅预支了两个月的数目,还许诺说,来年要给柱儿放月例。没几天,管家余先生,又禀二夫人说宜香院人手不够,把她调去给小姐当差,每天只是串锈襄整,比在后院洗扫轻松得多。木兰又惊又喜,偶尔怀了一丝忐忑不安,也在宁静无波的日子中慢慢平息。

宜香院不大,是一个秀气的小院落,月洞门,青石阶,一条玲珑回廊围绕着三间正房,东厢房槐树荫荫,西墙根有一个罩满绿油油苔藓的小花坛,几丛芍药长得高大茂密,可惜不事修剪,乱蓬蓬的有如野草。南檐下,十几个紫泥花盘里歪歪斜斜种着山茶,在阳光里恬静地开花抽叶。

下人们显然对景观不甚上心,仅此一点,便瞧得出主子在曾家不受待见。小姐琬玉是个安静人儿,白净面庞,柔细肌肤,五官细致秀丽,本该是明媚娇妍的容色,眸子却如两粒寒星般带了清冷,让人不敢亲近。她日常总挽一个简单的朝月髻,发间斜插一支白玉梅花簪子,据说那是亡母三夫人留下的饰物,由此可见小姐的思亲之情。

早年丧母让琬玉失了依靠,吃穿用度全凭二娘安排,近身伺候的,也只得喜鹊和杜鹃两个丫头。三夫人在世时,教了她读书识字,小姐后来念经学法,算是颇通佛理,因此对下人并不苛刻,但也不显得过分亲近,终日只是淡淡的。府里上下都在为她忙碌着,她却恍如末闻,每天依旧看书写字,全然不像怀春少女般心切,让人猜不透每日里都在思量些什么。

两个丫头,却和主子相反,并无半点城府。杜鹃伶俐,喜鹊活泼,都是卖身进府的终身家奴,不比木兰,契期满了可以出去。府里的规矩,丫头到了双十年华,一般由主子指配给下人,将来生下的孩儿,称为小包衣,有留府出府两条路走。杜娟比喜鹊年长两岁,眼见年纪将至,平日里人缘甚好,加上模样周正,私下牵扯了好些下人的心思。

这些天,来小姐屋里的人络绎不绝,量衣裳的,送布料的,还有钗环镜奁诸事,屋里时时听见喜鹊和杜鹃咯咯的笑声,倒显得比小姐还热心。每日,木兰只做些洗绣整理的事,并不上屋伺候,她喜欢在室外呆着,春日的空气,带着甜丝丝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

宜香院里,种了几颗大槐树,累累的洁白花串儿,将院里溢满了清香,招引得蜂蝶纷飞。木兰坐在树下,拾起一粒粒的银铃儿,再用红丝线镶成腰带。这是大理习俗,女儿出嫁时,除了头戴凤冠,身着霞帔,腰上还要系上一根银腰带,腰带上的装饰越华贵繁复,就表示女儿家的地位身份越高。

木兰面容平静地穿针引线,并不知道,此时在远处的高楼上,有人正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

从楼上往下看,只见木兰两道秀气而乌黑的眉毛,像是用饱含了墨汁的毛笔一画而就,阳光照在脸上,映得皮肤几近透明,纤长细密的睫毛拱护下,一双眸子静如春水。偶尔她扬起头来,嘴角轻巧地咬断线头,那样意态轻闲的动作,别有一种楚楚风致。

为着这样的春日美景,楼中人已经连着等待了四天。木兰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他的视线,面容上却是喜怒难辩,半晌,他默默地离开高楼,安静得就像不曾来过。

春天的雨说来就来,早上还睛好的天气,午后却阴了下来。木兰停了活计,把绣凳搬到回廊,刚放好,看见二夫人一阵风似的走进来,身后跟着余管家。照规矩,木兰本该迎上去请安,二夫人走得风快,看也不看两旁,径直进了小姐的厢房。平时笑模笑样的的余管家,也紧绷着长方脸,看见木兰时苦笑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木兰总觉得,管家对自己格外和气,一看到那张长方脸庞,就觉着亲切。余管家四十来岁,是个办事得力的瘦高汉子,宽额头,长园眼,看人时总像在眯眯笑。曾家的各门杂务,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宴客送礼,全都由他过手,每天总是跑上跑下的忙碌。据说也是出身贫门,因此不像曾大头那样端着架子,在院里很得人缘。这会,余管家却是眉头紧锁,让人觉着不妙。

木兰不敢多话,静静在廊下候着。不大会,屋里传来杯盏翻滚的声音,夹杂着二夫人的喝骂,还有杜鹃嘤嘤的哭声。木兰满心疑窦,猜来猜去,不知道杜鹃犯下了哪一桩事?又过了盏茶功夫,二夫人怒气冲冲地出来,身后却是杜鹃。杜鹃一双眼睛肿得桃子似的,原本妩媚端正的面颊失却了水润,她望向木兰,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脸上神情凄凉,一步一步,脚下沉重,跟着管家走了。

木兰正惊疑不定,喜鹊眼泪汪汪地出来,招手让她进去。屋里一地的杯盏碎片,琬玉神色木然,坐在圆凳上望着窗外。两人将地上收拾了,喜鹊做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退出去,反手把房门关上,一起在门口守着。

屋檐下,已经在落雨了,一滴滴的打在青石阶上,让人觉得满目愁肠。半晌,喜鹊幽幽地说,“杜娟不会回来了!”木兰大吃一惊,急忙追问:“管家带她去哪里了?”喜鹊红了眼睛,抽噎着道了原委:“姐姐太傻了,竟然喜欢上了二少爷,她缝了个香囊,偷偷放进少爷的书箱,不想被人看见告发了,二夫人说她勾引少爷,是狐媚子,要把她卖到最烂的窑子里……”最后一句让木兰如雷轰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问道:“小姐也没说什么吗?”喜鹊摇了摇头,声音苦涩:“没用的,小姐的话根本不顶事,二夫人的心……太狠了!只怪咱们做丫头的命太苦!”

木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进入下三滥青楼的女子,哪个不是惨遭蹂砺,最终落得一身恶病的死去。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到生命的脆弱,一段春光正好的锦锈年华,转瞬之间,就被主子一句话定夺了残酷的命运。难道做下人的,就像蚁蝼一样可以任人践踏?那份情感,就卑微到可以随意渺杀?一条人命,竟如此地没有价值?

树梢头的槐花串儿,经不起细雨的浸洒,不大一会,就零星地掉了一地,很快失却了洁白的颜色,与泥地混为一体。木兰默默地看着,心里是一阵冰蚀入骨的寒凉。这个春天,实在太短暂了。

杜娟走了,木兰调到上房中,和喜鹊一道,每天近身伺候小姐,隔日才能回家。她心中气郁,只是默默做事不太说话。喜鹊也沉默了许多,木兰常常看见,喜鹊总在私底下咬着手绢发呆。情同手足的姐妹这般走了,留下的伤痛,是永远也难抹去的吧。

宜香院里,气氛变得很是沉重,倒是小姐琬玉,照常安静地看书写字。这天,喜鹊去取喜服的绣花样子,木兰在书房研墨伺候。琬玉先临摹了几页《兰亭序》,写得累了,阖目想了一会,重新铺纸提笔。她低着头神色不定,这次落笔晦涩不畅,写出的字迹,像小蝌蚪般弯曲扭折,反反复复,写在纸上的都是同一个字。木兰见着奇怪,磨墨的动作缓了一缓,凝神去看那个字迹,琬玉却倏然抬眸,盯着她问道:“你识得字?”

木兰面色平静,轻轻摇了摇头,见琬玉似有不信,笑着温言解释说:“我是看小姐这字,不像平日所写的笔划齐整,歪歪扭扭的,倒像是画画一样。”琬玉淡然一笑,道:“这是古篆,你自然不认得。这是我娘教的,可惜她就教了我这一个字。”说完,像是觉得失了口,眉宇间有些儿懊悔,支使木兰去取茶水,自己把那字幅撕碎了扔进篓里。

府里关于琬玉母亲的传闻颇多,有人说,她死得离奇,是被老爷逼着自缢的。又有人说,三夫人生前是绝色天香,被老爷捧到心尖里痛爱,可惜得了重病无力回天。不管如何,在儿女心里,死去的母亲,永远是温暖的像征吧。木兰心里,是同情小姐的,她能从琬玉不经意的口气中,听出那份深切的失落和怀念--就像她自己对娘亲的怀念一样。小姐冷清的性子后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情感呢?

院外,有人娇笑着一路走进来,木兰脸上些微变色,全身都不自在起来。自从上次在芭蕉林中,窥破了四夫人的情事后,她再没见过这位美貌的宠妾。小姐性子冷清,从不和姨娘走动,四夫人的来访,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珠帘一动,先见着一只纤纤玉腕,翡翠珠串粒粒晶莹,指尖白雪红梅般点染着丹蔻。伴随着一股浓雩香气,四夫人翩然而进,朱唇皓齿,明眸流盼,一身薄薄的碧绿春衫裁剪合体。她眼风一转,风情楚楚地未语先笑:“琬儿的绣阁好不清静,我平时少来,倒不曾领略宜香院的雅致!”声音娇媚入骨,想必是平时花了功夫练就的。

细看四夫人身上的妆扮穿戴,也是极其讲究。头上一把青丝挽成环髻,髻心佩着两朵攒丝芙蓉,斜插一枝珠碧玉珠钗,颜色正好与水绿缎子窄衫相衬。衫子腰身收得紧,娟领上镶有珍珠,袖口绣着三色凤蝶,和翠绿的散花百褶裙呼应,愈法显得身形窈窕动人。

琬玉向来不喜欢四夫人的做派,心中不免又鄙薄她的青楼出身,只是略做一下表面功夫,她一边示意木兰奉茶,一边不冷不热地应酬:“四娘是稀客,难得有兴致过来。不过,四娘身子娇贵,还是多在芳春庭静养的好。”

四夫人是自来熟,对琬玉的语气毫不介意,她拍拍手,外面候着一个小丫头,双手捧着一只漆面镶钿圆盒进来。单看黑漆盒上雕的精细图案,不难猜出,内中之物价值不菲。四夫人嘴角一弯,绽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小姐大喜,我做姨娘的,岂能没点表示。这份薄礼,琬儿你一定要收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四夫人为送礼而来,琬玉性子再散淡,也得请她坐下说话。甫一打开,却不是什么珠玉翡翠,只是一方鹤形砚台,黑黝黝的无甚光华。琬玉一看之下,神色大动,起身重新行个大礼,声音也多了些热度:“姨娘费心了,琬儿拜谢不敏!”

四夫人见这礼送得对,笑容越发妩媚,心下暗赞选礼之人心思高妙。木兰奉上茶盏后,垂手退到一旁,直盼四夫人快些儿回去。她心里紧张,双手微微有些发颤,偏偏四夫人不紧不慢地,只管和小姐巧笑晏语。半晌,木兰觉得一道眼风落在头上。果然,四夫人漫不经心地抬头盯着她,想了一会儿,说:“瞧我这记性,怎么不认得这丫头了?”

木兰只好上前福身,恭敬地回说:“奴婢木兰,本是在火房打杂,新近调过来给小姐当差。”

四夫人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修长白皙的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让木兰暗自心惊。很快,四夫人转过头去,与琬玉闲话起来。临行之前,她又意味深长地扫了木兰一眼,领着小丫头姗姗而去。

喜鹊回来得晚,拿了砚台反复端详,最后不以为然,随手丢在桌上,嘴里嘟囔着:“雕了只鹤儿罢了,我看也没什么名贵。”砚台落在桌上砰的一声,木兰唬一大跳,心想,喜鹊这阵手脚毛燥,亏得不是在二夫人房里当差,不然早都挨板子了。

琬玉狠狠剜了喜鹊一眼,骂道:“不识好歹的丫头,我看你是皮痒了!这是名动天下的端州鹤砚,打死十个你也赔不起!”过来细看砚台无恙,也就不再责骂,反而细细解说了鹤砚的来历。

端砚自古以来就和歙砚齐名,历居四大名砚之首。相传,有个老砚工路经端溪时,看见有两只仙鹤飞落溪水之中,久而不起,于是心生疑窦,张网捞捕,但捞起的却是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十分奇异,上有裂缝,散有异香,中间不时发出鹤鸣声响,老砚工顺着裂缝把奇石撬开,奇石竟一分为二,化作两只砚台,砚边各有一只仙鹤展翅围护,恰将墨池环在当中。用此研台磨出的墨细腻均匀,自带微香。虽然只是个传说,但这鹤砚确实少见,眼下这一只就是。

喜鹊听得瞠目结舌,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细看那仙鹤,果然无半点雕琢痕迹,竟是与砚石浑然天成,拿到鼻端一闻,确有一股细细幽香。想那四夫人为了讨好琬玉,花了多少心思才寻来这件宝贝,却差点毁在自己手中,不禁后怕得脸儿都白了,从此,每日对这方砚台,战战兢兢地轻拿轻放。

深夜,一灯如豆,木兰在灯下神思不定。

外屋偶尔传来爹的几声咳嗽,身边的柱儿正睡得香甜,木兰低下头去,细细打量弟弟的脸庞:清俊的五官,稚气未脱的眉宇,由鼻翼到下颌的线条极为柔和,和她一样像极了娘。柱儿可怜呀,不到两岁娘就去了,她不由得想起,娘临终前拉着她的手,瘦得那样行销立骨,深陷下去的大眼睛里,全是不舍的凄楚:“……替娘照顾好柱儿,木家的大事要靠他完成……。”

娘走了,把爹的魂也带走了,从此留下了愁思和病根。爹把娘葬在了扬州,带着全家搬来了大理,他胸中有万卷诗书,指下有雄才大略,却甘心隐居在这乡野之中清苦度日。后来,爹把她送进曾家大院当差,一年后,又把柱儿送进去了。头些天,她换到了小姐房里当差,爹脸上的神色,却是喜忧参半……

木兰心里越想越乱,她替柱儿掖了被角,端了油灯,到屋角打开一支黑油油的藤箱,从中取出一件物事,又凝神看了一会,才用略有薄茧的长指轻轻抚上去。外层包裹的宣纸,发出一阵悉索之声,纸上似乎还带有一丝娘的气息。昏沉的烛光透过纸背,隐约可见上面一个古篆大字,那是下午琬玉反复写下的同一个字。

是的,娘从小手把手地教她写这个古篆,与琬玉的母亲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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