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妥当,小鱼刚刚从钱庄回来,就见刘老伯满面焦急地在客栈门口等着自己。
“刘老伯,什么事?”小鱼偷偷看了一眼里桌两人,他们好像就要吃完了。
“大嫂,刚刚我同乡的人找到我说我老婆得了重病,正托人四处找我回家呢,我不能再继续送你们了,我把雇车钱全退还给你,你再另找人吧!”刘老伯脸色通红,看来是真急坏了。
“那怎么行?之前讲好了的,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你现在反悔,要双倍赔偿才行,不然就把我们送到站再走。”
“大嫂,求求你了,我无儿无女,家里没人照顾她,我实在不放心。而且我也拿不出双倍的钱给你了,大嫂,你就放我回去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我...”
小鱼还没说完就听旁边有人插来一句:“你这人怎么铁石心肠?人家都那样求你了,你还不心软?什么双倍赔偿,老伯免费把你送到这里不收钱了你还不知足,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黑心的女人?!”
小鱼闻言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那个沧涯派的黄衣少女,心里气闷,反嘴就说道:“你是哪里来的,我的事情用得找你来插嘴?长舌妇!”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长舌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黄衣女子说着就上前要打。
小鱼向来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见对方是个女子,倒也不怕她,当下也撸起袖子准备迎战。两个女人要在街上大打架,一时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刘老伯想在一旁劝架,奈何没人理他,他心思一转,悄悄隐入人群,就这样跑了。
“小鱼,不要......”
“彩儿,住手!”
两个女人刚架到一起,就被人分开,围观人群立时发出失望的叹息声,一场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小鱼知道是梅衣拉住了自己,也不理他,犹自挣扎还想上前,却没有挣动;那黄衣女子也被她师兄拽住,一时动弹不得。
“梅衣,你干什么拦着我,让我教训教训她!”小鱼张牙舞爪,一副母豹子的厉害模样。
“彩儿,莫要让人家看笑话!”苏莫白抚额长叹,这两个女人怎么就撞上了?
梅衣把小鱼拉回客栈里,轻声和她说道:“你打不过她的,会吃亏。”
呃,什么意思?难道打得过就让她打了?
其实小鱼也并非真的非要打这一场,她知道对方练武的,自己一定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是遇到这种刁蛮女人,输人不输阵,她难道被人平白骂了连理都不讨?当然,讨不过的话另算。
“放心吧,我没事了。不过刘老伯刚才趁乱跑掉了,,其实他才不是真的急着回家呢,他一定是刚刚在外面接到了更好的活计,要么咱们给他加钱,要么他就走人。这样的事我见得多了。”小鱼有些委屈地说,自己虽然没什么同情心,但也不至于太坏。
梅衣点点头,淡淡一笑:“我明白。刚刚我和苏公子谈好了,他借给咱们一匹马,带咱们一起回沧涯,咱们只需负责路上的开销就行了。”
小鱼刚想问原因,一见梅衣的笑容就想起来了,梅衣偷了他们的银子,恐怕他们也正愁怎么回去呢,先前那姓苏的师兄说身上有银子,恐怕也不多吧。如今正好有人送上门供他们路费,他们也心里偷乐呢吧。
小鱼转头向那两人看去,果然那姓季的白衣男子也正和他师妹劝说着什么。
反正银子也不是自己的,小鱼心里宽心地想,自己不吃亏就行,当下点点头,说道:“那你去问问什么时候出发?”
苏莫白那边也刚刚把师妹季彩儿劝好,微笑走来抱拳道:“误会一场,这位大嫂不要放在心上,不知两位何时方便出发?”
梅衣也是淡淡笑,温润有理,回道:“何时都可以,若是苏兄没有其他事务,咱们还是早些起程比较好。”
苏莫白点头应允,将季彩儿唤过来。季彩儿扭扭捏捏走到跟前,十分不情愿,与小鱼的目光一对,立即转过头去,留给她一个白眼,小鱼有气却不好发作,又是甜甜一笑,说道:“既是误会,也就过去了,我才不会和小毛丫头一般见识。”嘴上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番,女子报仇十年不晚,看早晚收拾她!
沧涯一派座落在骆芙山山腰,山下便是全国有名的富城骆芙城。说起这座城,还有一段故事,据说二十几年前,这里并不叫骆芙,只是一个名为枸子的无名小镇,后来江湖发生了一些大事,一个叫骆芙的女子来到这里,她冰雪聪明,智勇无双,几年之间就将这里改建成一座大城,城民生活富足,骆芙却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再没出现过,城民为了感念她的恩情便将城名改以她的名字命名。而就在骆芙消失的第二年,城外的骆芙山上就建起了一做庄院。起初只是一座普通的私家行馆,后来突然有人传出那庄园主人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第一剑客归隐的住所,于是一些想出人头地的青年小辈便纷纷上山寻求拜师。剑客经不住众人哀求,便陆续收了一些徒弟,开创了沧涯派。再后来,人们又渐渐得知这骆芙城中的多半产权都在沧涯派名下,因此,沧涯派便成了六派中最富有的门派,尽管它的资历不深,但根基却相当稳固,地位丝毫不落其他五派。而沧涯现今门主正是那剑客的弟弟,姜崇锡。
“前面就是骆芙城了。”
小鱼静静听着苏莫白给他们讲的沧涯派历史,不知不觉就到了骆芙城门口,九天的路程里也只有这一段时间
是四人队伍中比较安静的时刻。季彩儿和小鱼的唇枪舌剑几度白热化,最后苏莫白实在忍无可忍只能牺牲自己的嘴皮子,挽救了他和梅衣的耳朵。当然,梅衣也有牺牲,在小鱼认真听苏莫白讲故事的时候,季彩儿的目光已经在他身上射穿了几十个洞。
小鱼听完了故事,感觉身上又胀又酸,便径自往后一靠,稳稳地倚进了梅衣的怀里,还得意地向季彩儿看了看,如愿地看见她恶狠狠的嫉恨模样,小鱼乐得又向她抛了一记媚眼。
她在红尘醉的六年光景,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卖乖讨好、卖弄风情、气人吵架这些东西可是学的一样不差,只是她性子向来毛躁,若非想故意展现,常人很难把她和妩媚一次联系在一起。几天的路程小鱼早看出季彩儿对梅衣有意,因而时常拿梅衣来气她,只是苦了梅衣,每每如此,他都浑身一僵,脸色霎红,不敢乱动。季彩儿咬牙切齿,小鱼乐此不疲。
沧涯派掌门好面子江湖皆知,每年的寿宴都办得极为隆重,似是故意展现自己的财大气粗。而今年的寿宴又
有过于往年,只因除了庆祝寿辰,他们还邀了其他门派共商大事——近日来江湖最热门的“冥光”再现江湖。小鱼坐在马背上乐颠颠地看着周围景色,丝毫不知她正一步步羊入虎口,身后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小鱼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小鱼大婶,”苏莫白摸摸鼻子,这个称呼还真怪,“你说你和梅公子是来这里找你的弟弟,你可知你弟弟的确切住址?现在时日尚早,苏某倒是可以送你们一程再回山上。”
小鱼眨眨眼睛,轻轻笑道:“多谢苏公子好意,余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你们还是早日上山吧,等会儿到了前面的客栈咱们就做别吧。只是我与彩儿妹妹一见如故,不知日后去贵派看她方不方便?”小鱼说的一脸诚恳,一旁的梅衣却青筋跳了跳,不知这丫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苏莫白嘴角抽了抽,讪讪点头应承道“好,随时欢迎”;只有季彩儿闻言一怒,呸了她一声:“谁要你看?!乡巴佬!”
小鱼撇撇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在梅衣的扶持下下了马,装出一脸不舍的表情,三步两回头地说着:“小菜儿,姐姐会去看你滴...”
季彩儿坐回自己的马上,看着远处的身影已消失无影,突然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