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失落感让君碧严重的失眠了。没有休息好就没有精神。早起的她整个人都显得蔫蔫的。她们和白衣公子的计划只能推迟了。
休息了几日后,君碧的心情慢慢的恢复了。白衣公子这几日很安静。总是静静的观察着她们,或者默默地把玩着那只鸽子。三人倒也相安无事。
今日,白衣公子一早就拿着一只玉碗等在卧房外。刚出房门的君碧看到的就是对着玉碗发呆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看到君碧走了出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君碧微微一笑拿起白衣公子手边的玉碗说道:“只要一碗我的鲜血,公子便可痊愈吗?”
白衣公子摇摇头说道:“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凭一枚果子或一碗有药性的鲜血就能治愈呢!那血里的药性可以打通我的经脉令我站起来,并不能使我痊愈,不过那也了胜于无。”
“既然如此,我们开始吧!”
白衣公子看着君碧郑重的问道:“你考虑清楚了?”
君碧亦坚定的回道:“嗯,开始吧!”
说罢,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就往腕间划去。这时柳无眠冲出来制止了她。
“君碧,君碧你要想清楚啊!万一,如果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你忘记你答应我爹要照顾我了么。我们不出去了,就在这谷里生活也不错。你看,你看这里有吃有喝,有山有水,与世无争,多好啊!我们就这样生活在这里,好吗?”
“是啊!其实就生活在这里也不错!”白衣公子幽幽地说道。
君碧静静地瞅了俩人一眼慢慢说道:“柳姐姐,你忘记寨里的人了么,忘记你的爹爹了么?”
柳无眠猛摇着头,泪水从脸颊流了下来。
君碧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知道我的经历的。我想出去,想出去弄明白我还有没有亲人,有没有人惦念着我。想弄明白是什么缘由让我的亲人狠心的撇下只有十多岁的我。”
柳无眠放下了抓着君碧的手,转过了身,白衣公子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君碧朝着手腕狠狠地划了一刀,鲜血流了出来,一滴、两滴,慢慢的越来越多。
流满了一碗鲜血后,柳无眠赶紧帮君碧止了血,上了药,扶着面色苍白的君碧将她安置在榻上休养。
君碧每日里便坐卧在床榻潜心将养身体。柳无眠对君碧不仅关怀备至,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白衣公子自喝了那碗血后,便进到内室关上了房门,她们听到他痛苦的嚎叫着。事后便每日里养足精神扶着墙壁认真练习行走。
起初,白衣公子的康复训练并不顺利,慢慢的在他的不懈坚持下,终于有了起色。加上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自是事半功倍。自喝了药血后,摔下山崖经脉受损,血气不畅等顽疾都有了好转。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却无损他日渐焕发的英姿,颓靡之气一扫而光。
这日,白衣公子来到君碧和柳无眠的跟前说道:“可以了。”
说完也不等她们的反应,尽自拿着那只鸽子放上了天空。
隔了有半天的功夫,果然有人往谷中走来。
此人慢慢的接近了花丛,他的身形在君碧和柳无眠的眼里是很熟悉的。柳无眠睁大眼认真的仔细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抱着君碧高兴地跳着说道:“君碧,是向大哥,向大哥来找我们了。”
说完转身迎了上去。君碧在看到向军的身影后,心便沉了下去。
“向大哥,向大哥,是我们啊,是无眠和君碧呀!”
向军是练武之人,目力自是常人所难以企及的。他老远便看到了君碧和柳无眠,却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他,是知道柳无眠对他的情谊的,却每每装作毫不知情,一副对待小妹妹的样子。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用伤害她的方式来结束她对他的单恋。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对着热情的柳无眠他勉强笑了笑,抬眼便对上了君碧凌厉的眼神。
君碧自柳无眠抱着她时已然看清了来人是谁,她不仅看到了来人是谁,还看到了白衣公子那古怪的笑容。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白衣公子和向军是认识的,想来向军当初跳下悬崖并不是为了什么传言而是为了那枚果子。若真的一切都如她猜想的,那么这个向军和山寨被袭会不会也有关呢?还有柳无眠,她必定会遭到伤害。她该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呢?
君碧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向军,向军避开了她的眼光。单膝跪地施礼道:“属下有负公子所托,未能采得圣果,日前接到来信得知公子已能行走,属下深感欣喜。”
白衣公子摆了摆手道:“罢了,去和你的故人叙叙旧吧!我想她们一定有许多问题要问你。”说罢,转着轮子走到了一旁。
柳无眠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弄的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自处。她,看看向军,看看白衣公子,又看了看君碧,一时间迷迷糊糊、茫然无措。
君碧暗叹了口气,温柔的望着柳无眠,想借由自己平静的目光让她清醒些。
柳无眠无助地望着君碧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向大哥称自己为这个人的属下?”
君碧自向军很熟练地通过花阵,直奔房舍而来时,便明白他对此处必是很熟悉的,和白衣公子想必也是相识的。只是寨中所发生的一切和他到底有没有关联,她还不能确定。所发生的事情对柳无眠到底有多大的伤害她更加不能确定。
君碧将头侧向了一旁,暗自思量:长痛不如短痛。不管事实如何,她们早晚都要面对。想通了此节,她转过头表情坚定的看着柳无眠,双手搭上她的肩头,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推到向军的面前说道:“这些问题你应该问你的向大哥,而不是我。”
柳无眠的心境是忐忑不安的,她就是再无知也知道如今的不同寻常。当她看到向军跪拜白衣公子时,她的心便咯噔一声沉到了底。她知道现在不同从前了。只是,她不肯面对这个事实,她宁可做一个鸵鸟,去逃避可能发生的一切,也不愿面对不幸的事情。但是,君碧没有让她逃避,她让她面对现实。
柳无眠站在向军的眼前,有些惶恐地的叫了声:“向大哥?”
向军的心情现在很复杂,他从未想过以这种情境和她们相见。对寨中的人他已尽了全力,奈何造化弄人,事与愿违。终究是他对不住大家。偷偷看了眼不远处的白衣公子,向军猜测着他的心意:公子向来神秘莫测,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她们相识,此刻公子让自己到谷中来见她们究竟是何意图呢?
柳无眠见向军久不言语,又叫了声:“向大哥?”
向军看着柳无眠,想道:她们迟早会知道谷中发生的一切,逃避、隐瞒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于是他望着两人沉声道:“无眠、君碧,是我对不住大家,虽然事前我已尽力挽救,还是不能使大家幸免于难。”
柳无眠急道:“向大哥,向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不明白?还有你为什么说自己是那个人的属下?”
“无眠,向大哥对不起你们,我本来就是公子的家臣。”
“什么,你说什么?”柳无眠问道。
“向爷,都到了此刻,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前挽救,是在什么事前?”君碧冷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