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是苦涩的，就是青果子，现在回想起来，就全成甜的啦，是成熟后的甜果子。
秦楚楚赤着脚在自已的屋里走来走去，后来，索性走到客厅里去。
客厅的地板，不同于卧室，是用金刚木铺就的，比地板木冰凉多了。
走了几步，突然，秦楚楚觉得脚底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等秦妈妈从房里跑出来的时候，秦楚楚已经跌坐在地板上，抱着脚，一脸的痛楚。
“怎么啦妮妮？”
轻轻地扶过女儿玲珑的小脚，秦妈妈不禁心疼地蹙起了眉尖。只见，鲜血，已染红的脚底，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碎片正斜斜地扎在脚掌处，血，还在不断地渗出。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妮妮别动别动，妈妈去拿药箱。”
秦妈妈疾速地拿来了药箱，托起女儿的小脚，拿过医用镊子，轻轻地说：“妮妮，这下有点疼，你先闭上眼，别看，很快的。”
秦楚楚的心里暖洋洋的，来自脚底的疼痛，在妈妈的抚摸下，似乎减弱了许多……“妈妈，我不怕，你大胆当回赤脚医生吧。”
“流了这么多血，还开玩笑。”秦妈妈疼爱的嗔怪了一句，低下头，先用镊子将玻璃碴子夹出来，然后，用酒精细细地消了毒，上了云南白药粉，最后，用医用纱布将伤处缠好。
做完一切后，秦妈妈将女儿扶到沙发上坐下，嘱咐说：“这两天不要让那里沾到水，这么热的天，发炎就不好了。”
看着妈妈如遭大敌的表情，秦楚楚有些后悔自已的一惊一乍了。笑着安慰：“妈妈，这算什么呀，小时候不是常有的事吗？”
那时候，跟别的小伙伴在野外疯玩，小手小脚的，总会受点小伤。那时的孩子哪有现在这么娇气？破皮了，流血了，拨一种叫“铁钉草”的小草，放进嘴里嚼嚼敷在伤处，一点都不耽搁玩耍。
“那不一样了，人来到了城里，身子也变得娇贵了。”秦妈妈从卫生间拿来了扫帚，弯着腰在地面上搜集玻璃碎片，皱着眉说：“都怪你哥，他一回家，准没好事。”
“妈，怪我自已了，谁叫我赤脚在家里窜来窜去的？也怪他们啦，好好的跑到家里做什么？”秦楚楚抱住脚，望着还堆在客厅桌上的那一大堆礼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昨天，东方朔他们三个人刚走，一直呆在厨房里的秦枫跑了出来。他从来客拎来的水果篮里掏出一个进口苹果，在身上擦了擦便往嘴里塞去，狠咬了几大口后，他嘟嚷着嘴，含糊地说：“秦楚楚……我说话算话，一直呆在那里头……你呢，怎么做的决定？”
秦妈妈尽管在东方朔面前义正辞严地说了半天的话，可一等客人走了，她一下子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恹恹地靠在沙发上，微阖着眼。
听见秦枫追着楚楚逼问，秦妈妈睁开眼，也不知哪来的火气，从茶几上抓起方才招待客人的一只茶杯，就朝秦枫丢过去，骂道：“没心没肺的畜生，整天光想着自已！”
“砰！”一声闷响，尚有大半杯茶水的杯子，在秦枫的后背上着陆，
啪！杯子被摔得粉碎，淡黄色的茶水顺着秦枫的那件名T恤，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
秦枫正跟秦楚楚要承诺呢，根本没提防母亲会在后面袭击！
顿时，他急了！将手中的苹果往地上猛地一砸，瞪圆细长的双眼，冲秦妈妈嚷道：“干什么你？神经病！”他用手摸了摸后衣襟，越发气急败坏地大喊：“乱扔什么呀，你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说出来吓死你！”
秦楚楚火了，猛地推了一把秦枫：“你怎么说话的？给妈道歉！”
道歉？哼哼，没学会！秦枫又从水果篮里抓出一串进口葡萄，揪下几颗就往嘴里扔，用力嚼巴了几下，秦枫歪视着秦楚楚：“你听着，假如让我去不了新疆，哼，秦楚楚，我让你好看！”
秦楚楚冷冷一笑：“去新疆？少到处去丢人，在家里丢丢算了。”
秦枫一把揪住秦楚楚的前衣襟，下手之狠，用劲之大，差点将娇弱的秦楚楚提溜起来：“你再说一遍！”
秦妈妈赶紧从沙发上站起，劈手就去打秦枫，咬着牙骂道：“你个畜生，放手！”
秦枫哪肯听妈妈的？他不仅不放手，另一只手还指着秦楚楚的鼻子，恶狠狠地说：“再跟你说一遍，你要是敢坏了我的大事，我让人弄死你！”
秦楚楚的眼泪都下来了，这泪，不是害怕，不是担心，而是心痛！她秦楚楚为何如此命苦，竟会遇上这样的兄长！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告诉你，秦枫！我不仅要离婚，而且，我要把炒你鱿鱼这一条，做为我跟东方傲风的唯一一条离婚条件！”秦楚楚含着泪，一字一句地说。
秦枫急了，扬起手就准备朝秦楚楚的脸上打去！“你敢！你试试？”
无法躲避的秦楚楚，在情急之下，双手一下子抓住秦枫的双肩，曲起右腿便朝秦枫踢去！
这招，是女子防身术中的其中之一，叫：提膝攻击。
“啊，你竟敢踢我？真是反了你了！”大概是踢中了要害，秦枫痛的大叫，团着身体在客厅里跳来跳去的，极象个跳大神的
秦妈妈也吓坏了，尽管痛恨这个没有天良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可真把他踢坏了，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妮妮，你怎么好乱踢呢？踢坏了可如何是好？”
秦楚楚也有些蒙了，当时，她只顾解恨，只顾解脱，不假思索就踢过去了。看秦枫的样子，不用说，是踢到了男人的要害处了。
秦楚楚的脸，一下紫涨了起来。
秦枫捂着挡部，再次朝秦楚楚冲过来，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想一下置秦楚楚于死地！“哼，你让我断子绝孙，我让你小命玩完！”
秦妈妈只得一下插在儿女的中间，泪流满面地抱着秦枫，说：“小祖宗，别闹了，看看踢坏了哪里没有？”
奶奶的耳朵比爷爷好使，听到外面客厅的动静，忙走出来，一看，她也着急了，哭着喊着：“我的天哪，要是踢坏了那个地方，我们秦家要成绝户了……”
见奶奶来了，秦枫更是火焰高涨，不知是因为真痛，还是演戏，他一下子扑进奶奶的怀里，大声地嚷了起来“奶奶，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乖孙子啊……来，让奶奶看看，伤着哪了？”秦奶奶肝肠寸断，心疼的老泪顺着皱褶往下淌。
这怎能让奶奶这个女人看呢？秦枫自然不肯。
秦奶奶便急得数落起秦楚楚来：“你怎么一点轻重都不知道啊，那个地方，是可以乱踢的吗？”又拍起了膝盖，哭了起来：“我的天哪，小枫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我还活着个什么劲啊……我秦家到底是走了什么恶运，拣回来一个祸害精啊……我说不要不要，你们不听啊。现在遭报应了吧？”
“妈妈，您老人家别这么说，小枫没事的，我刚才给社区卫生院打电话了，大夫马上来。”秦妈妈怯怯地劝说。
秦奶奶朝儿媳啐了一口，骂道：“该亲的，不亲，不是亲的，放在胸口，天底下有你这种傻女人？”
秦楚楚听奶奶的话里有话，什么不是亲的放在胸口上？是说自已不是亲生的？不会吧，奶奶气急了也不会胡说的。
想起以前，奶奶和哥哥常在话里带着异样的话，听上去很别扭。他们，是在说一个什么事实吗？
不及多想了，秦楚楚也是一肚子的气愤！她咬着牙说：“假如秦枫真有什么事，我拿我的命给他！”
说着，秦楚楚从屋里拿出手袋，准备离家。
秦枫在装蒜呼痛，秦楚楚的一举一动，他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在楚楚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秦枫叫道：“再给你说一遍，我要是去不成新疆，哼，你等着瞧！”
秦楚楚也丁点不退让：“我也给你说一遍，你离开东方公司后，别说上新疆，就是上天堂都没人拦你！可是，假如要拿我做交易，没门！”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什么，去新疆？谁去新疆？被蒙在鼓里的秦奶奶问。
爷爷随后走了出来，他曾听秦楚楚提起过只鳞片爪，这会儿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拐棍就想抡过去：“不要脸皮的，有本事，自已挣前程去，拿妹妹的终身去换，亏你说得出口！”
别看秦奶奶也上了年纪，可她心明眼亮的，而且，手脚还敏捷，一把夺下老伴的拐棍，气乎乎地喊：“老东西，你没看见小枫都受伤了？还要打他，你到底是不是小枫的亲爷爷啊？”
“我不是！”老爷子将脖子一梗，一脸的不屑：“我没有这样不肖的孙子！与其让人指指点点的丢人现眼，我情愿当个老绝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