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元旦过后的第一个周末,东海的天空,忧郁着一片足以让人彷徨失落的黯淡,寒风裹狭着细雨肆无忌惮地张扬在城市的每个角落。但在南京路上,逛街的男男女女却是乐此不疲,顶风而行。花枝招展骨感婀娜的青春少女,依旧大张旗鼓地穿着性感撩人的裙子横行霸道。
每每此刻,在沿街的人行道上,一个每次都能在众多城管眼皮子底下混到人群当中的叫花子就会大声吹口哨。他的那双被污垢亵du的的眼睛瞬即会表露出一副馋涎欲滴寒碜露骨的表情,铆劲地盯着那些毫不害臊的小腿,神情绝不亚于又一次从饭馆里成功偷出一份鲜亮可口的红烧肉。似乎,他又只能用这种卑微近乎贪婪的眼光去看,只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有夜以继日堆积的想法付诸在眼睛上面。
其态可耻,其行可贱。
这时,那些相貌不着边际体态肥庸酷似芙蓉大姐的女人就会醋意横生。这年头,她们那一身剽悍身躯已经沦落到连叫花子都不吝啬一眼的境地。无法忍受心里创伤的她们纷纷的把手中的零食朝那叫花子狠劲砸去,劈天盖地。嫉妒不死那些瘦若干柴的妖孽,她们只好作罢,眼前的这叫花子竟然也吃好不讨好的,她们怎能放过。
但那叫花子却跟灵猴似的,左闪右避,匿影藏形,捞着一大堆零食,张牙舞爪。另一边,那些看好却不收的漂亮妖孽也不闲事多,带着猎奇促狭的心态也跟着那些芙蓉大姐玩起了砸零食的PK游戏。
热火瞬即燎原,女人的对峙无风便起浪,一对丑女与美女的公开对垒在南京路轰轰烈烈上演,而始作俑者的叫花子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销声匿迹。偶尔心痒手快的女人,却因为这样一场小闹剧打的是体无完肤昏天黑地。救护车警车的鸣声哭天抢地一般接踵而至,不知道情况的小老百姓还以为天下即将大乱烽烟四起,颤栗不已。
女人的战争,说也说不清。
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琐碎小事,凯旋而归煽风点火的叫花子王小毛(小名)很快就抛之脑后,他揣着一大堆零食屁颠屁颠地走在一片贫民区里。周围是一些能够与他这一身破烂相匹配的废五金,满目疮痍一般,泛着一股子让普通市民远而避之的臭气味。这一带,是城市高楼风靡而过残留下来的一道阴影,倘若是站在对面不远的任何一幢高楼,你一定可以看到城市深处这块参差不齐斑斓肮脏的暗伤。
但如果有人听了王小毛那一句发自肺腑的话:金屋银屋不如他的那间耗子屋。你或许会兽性大发,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臭花子。
还未走到他的那间耗子屋,眼前的一道狭长的弄子里,乱哄哄的闹了起来,一声声稚嫩的童音欢呼雀跃,相比这个逼仄无章的环境,多了些鲜活的气氛:“帮主回来啦,帮主回来啦……”
这些都是流浪在外的孩子,两年前被王小毛一个一个从街道上带到这耗子屋,而他也名正言顺的就成了这帮孩子的帮主。十多个孩子,男的女的,蓬头垢面,脸上却都拥挤着幸福的笑意。如果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出现在这里,一定可以注意的到,这些外表衣衫褴褛鬓乱钗横的孩子,里面却穿的是鼓鼓的棉衣,寒风休想趁机渗入。
这一切也都是王小毛的功劳。
这些孩子看到王小毛回来,并没有对他手中揣着的零食显示出了过分的垂涎。一个身子较为羸弱的小女孩挤到了他的面前,战战兢兢生涩地说了一句:“帮主哥哥,今天那……那王八羔子的又带人来了,要我们这几天就搬走。”
“王八羔子的?又来了……”
王小毛愤愤的说了一句,整个人一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表情,和他这身叫花子的行头一比,实在是有点让人有暴汗的yu望。丑到极致,画蛇添足的再絮叨上一份愤怒,结果可想而知。至于小女孩说的王八羔子,是那个负责这一带拆迁管理不知道是官还是什么东西的家伙,仗着自家表妹当上了区委主任的小情人,便拿着一张告示到处耀武扬威。这还不要紧,最让他看不下去的就是那家伙不仅长着一副推土机样凹凸深陷的面孔,还挂着一副跟铲子似的暴牙,比他还难看。
王小毛没别的偏好,就是看不惯有人比他丑,那样会滋生他打人的冲动。
于是,王小毛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访过三姑六婆绕过三弄六院总算打听到了那王八羔子住在什么地方,竟然无比嚣张地龟缩在了城外,这让已是饥肠辘辘的他有点不想去。可当他回过头,瞪眼一看时,他已经站在了郊区的小山坡上。一个下午的折腾,走过多少路他没有掂量。
城市的灯光阒然点亮,黑夜不知不觉的已经吞没了眼前的世界。一种悬在内心的感叹莫名地撩拨了起来。又是一天要过去,当叫花子已经快有三年了,他是清楚地记下这每天走过的日子。从无法忍受到慢慢的心态平静,心若顽石,也愈渐被这苍茫的岁月给磨平。这样一个煎熬摧心的过度,想必是常人也无法忍受。餐风露宿,衣不遮体,被人唾弃,含羞受辱,甚至是因为饥饿被迫跟狗去抢食物。但这些,他都走了过来。用句现在颇有戏谑的话来形容,他现在已经是乞丐中的小资,没有以前的那么迂腐,不懂得耍点伎俩去坑蒙拐骗。
正当他内心泛起这么一股子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酸楚时,后面的不远处,刺耳聒噪的马达声轰鸣而来。听声辩车,王小毛利索地分辨出那边有多少车过来,嘴似无自主状态地嗫嚅了下:法拉利五辆,保时捷两辆……最后面怎么还有一辆跟不上?应该是玛莎拉蒂……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玛莎拉蒂Coupe……
刚嘀咕着完这些车,这些剽悍迅疾的家伙豁然间就掠到他的身旁,接着电光火石般消失在视线的深处。那浑厚无比的劲道又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某段时光,记忆犹新。
他不由站在路的中央,仰望着落寞的夜色,无比感慨。
正在这时,思绪低沉的他显然忘记了他自己刚才说到的话,后面还有辆不怎么听话的玛莎拉蒂Coupe。它正以毫无节奏的速度,左右不能控制的脾性,不偏不倚准确地命中了他。
“哪个憋犊子,方向盘怎么使的……”王小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仰天朝望的就只是一片无比深邃的夜。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整个人形成了一道优雅的弧度,物体自由落体运动活生生的仓促上演,但他仍不忘囔馕一下。
这辆玛莎拉蒂Coupe在一阵嘈嘈切切错杂谈的躁动过后方才停了下来,几跟排气管哀声闷气地吞云吐雾,显然车主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惊魂甫定。
雨,毫不留情地加重了砝码,暗示着这样一个似乎带着车祸,血腥,尸体,甚至是监狱的词眼。刮雨器在飘飞而下的雨中摩擦出紊乱的声响,有些刺耳。
但车主人似乎并没有想到逃跑的打算。在里面迟疑了将近一分钟,车门被打开,车主人踉跄的走了出来。在车的旁边紧张地转悠了几圈,却怎么也看不到被撞的人影,地上甚至是一点血迹也没有。这让车主人那惨白的脸上不由又添了一份恐惧。
气氛更加的鬼魅。
“你怎么开车的?”
夜色中,恍然响起一道幽长却如索命一般的声音,直逼车主人。
“谁……”
车主人得瑟的抖了下,声音有些哽咽,甚至是要濒临哭腔,不明白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不是真撞鬼了……
“我在你后面。”
声音还未消失,王小毛就闪到了车主人的身后,一双眼睛跟哥伦布那外国佬发现新大陆似的,直盯着车主人上下徘徊。因为刚才在树丛中,他肉眼看到了一些模糊微妙的东东。
“啊……”
车主人是个女的。
当她转过身,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不衫不履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她能做到的就只有声嘶力竭的尖叫,就差没当场休克。
王小毛尴尬地说了句:“难道我已经丑到了神仙画画的地步?……”
那女的可不听王小毛的使唤,她怆惶地跑到车门旁边,却因为过度的害怕和揉杂着的哆嗦怎么也拉不开车门。
可王小毛这家伙却是一步一步紧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胸部看,直白,粗俗,一点矜持都不妥协。他是直接忽视眼前这女人那张如花似玉惶恐斑斓的脸,而是以男性荷尔蒙携带者的身份居高临下审视着这女人那波澜起伏的胸部。眼睛里,滚烫,炽烈,迷离,干涸,五花八门。
不要怀疑,王小毛这孩子还是可圈可点正经八百守身如玉的处男。
这一切,原本就不是王小毛的错。让人犯罪,只是因为女人穿的勾魂摄魄。强奸犯为何愈演愈烈,越来越多,和这些女人的打扮成正向疯长。
王小毛狠狠的吞了下口水,又说了句:“你……你怎么没戴胸罩?”
说完,他又迈出了几公分,猎物触手可及。
“……色……色狼……你别过来。”
听到王小毛说了句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上升为极度危险的话,这女人立刻认识到这家伙比鬼还可怕。她宁可做个被鬼掐死的,也不愿遭受一个叫花子的ling辱,这个挨千刀的叫花子怎么就让她给遇到了。她不由两手护胸,双腿抿紧,脑子还算清醒的她下定决心要跟这叫花子来个鱼死网破。微微的调整那紧张的情绪,掂量了下,幸好她那尖细的指甲没被剪掉。
女人的正前方,王小毛整个人如同一坐翻版的色狼级雕塑,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随着雨势渐大,他却并未做出什么卑鄙下流无耻下贱的举动。接着他了摇着头,再说了句足于让眼前女人喷血的话。“我靠,你真没戴胸罩!……还是没我家小丽的大。”
王小毛说完,转瞬间毫无兴致般甩手走人。
“你……你……@#¥%¥……你……”女人是义愤填膺,恼怒无比。“不带你这么侮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