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不太好看懂,实在不行就参考着百度看吧!加注解的话怕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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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10点多钟,列车到达波恩。威廉本计划和席克勒尔一起在波恩下车,直接返回学校;特蕾莎则在芬克的陪同下座到终点站——科隆。
然而一路上威廉越想越好奇,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个沙尔家族到底有什么来历。可是应该向谁打听呢?威廉首先想到了巴罗佐伯爵,在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科隆人中,巴罗佐伯爵大概最为通晓本乡本土的风物了。
于是,威廉临时决定到科隆下车,把特蕾莎送回去的同时向伯爵打听一下沙尔家族的老底。
威廉、特蕾莎和芬克一行三人下车后,匆匆赶到巴罗佐家中时已近半夜。
已经休息的伯爵夫妇迅速起床,为众人安排食宿、接风洗尘,好不忙活。
“伯爵先生,我想向您打听一下沙尔家族的事情。”在特蕾莎和芬克都休息后,威廉特地找到了巴罗佐。
伯爵饶有兴趣地提来一壶煮好的咖啡,摆出持久战的架势。
“沙尔家族的事情很多,不知殿下想了解哪个阶段哪些方面的事情?”巴罗佐微笑着回答,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威廉,“算你找对人了。”
“我偶尔听同学提到科隆的沙尔家族是个历经千年的名门望族,很好奇,所以想多了解一些。我想这对我增加对西莱茵区的了解也会很有帮助。”
“嗯,殿下说得很对。沙尔家族的历史差不多就是一部完整的科隆通史。当伟大的霍亨索伦家族还只是纽伦堡的城主时,当哈布斯堡家族的第一位国王还担任边境总督的时候,沙尔家族的祖先便已经是科隆的大主教了。”
“科隆大主教?”
“是的,虽然当时黄金诏书还没有颁布,科隆大主教也还不是选帝侯。但是科隆作为基督教世界的四大圣城之一,科隆的大主教无论权势还是地位绝不亚于帝国境内的任何一个诸侯势力。”巴罗佐说得饶有兴致,威廉则听得惊心动魄,感情霍普这哥们的血统比自己还高贵啊!
“一千年来这个家族先后涌现出七位红衣主教和大主教,另有不下十位伟大的传教士在死后荣登梵蒂冈名人录。”
“真是一个虔诚的家族啊!”威廉发出由衷的赞叹。
“呵呵,说到虔诚就不能不说1583年开始的科隆战争。”
“您说的是科隆大主教冯·瓦尔德堡改宗新教引发的那场战争吗?”
“是的。殿下既然知道那场战争就好说了。当时瓦尔德堡不仅财力雄厚而且得到来自新教诸侯强有力的军事支持,形势一度十分有利。教皇新任命的大主教恩斯特虽然出身维尔斯巴赫家族,并得到皇帝的支持但还是无法进入科隆城。关键时刻一个叫华沙海特的修士在科隆城内领导了一次刺杀行动,使得恩斯特几乎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接收了科隆,从而也为圣城免去一场战争之祸。”
“这个华沙海特我听说过,他和沙尔家族有关系吗?”
“华沙海特就是沙尔家族主支三兄弟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在这次刺杀事件中,沙尔家族住在科隆城内的大部分男性都被迅速搜捕并杀害。但这个家族旁支众多,后来担任美因茨大主教的华沙海特的堂叔承袭了莱茵兰伯爵的爵位,成为家族的主支。从此,一直在科隆城繁衍生息直到今天。”
“真是一个华丽的故事!”威廉不禁疑惑地问:“伯爵您怎么对沙尔家族这么了解?”
“我们两个家族同为科隆望族,当然都彼此了解了。而且300年前,来自我们两个家族的一对恋人还编织过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你想不想听听?”
上帝呀!!!威廉一听这话,当场暴汗。
座了一天火车,这都第二天凌晨了,累得要死哪儿还有心思听什么故事。他其实想让伯爵说说沙尔家族现在的情况,可谁知道伯爵竟然一竿子指到300年前,还是什么凄美的爱情故事!!!
“洗耳恭听。”威廉不好驳伯爵的面子,只好强打着精神,做专心听讲状。
“1592年5月1日,也就是科隆战争结束不久。一个小生命在科隆的莱茵兰伯爵府呱呱坠地,这个孩子取名约翰·沙尔·冯·贝尔。
小贝尔12岁那年进入由耶稣会创办的著名的三王冕中学。这个学校非常重视对学生的素质教育,把培养学生虔诚善良的人生操守视为主要目标。聪明好学的贝尔学习成绩十分优秀并得到校长的喜爱。
一次偶然的邂逅,他和校长的女儿克里斯蒂安娜互生好感,相同的志趣让他们二人越走越近。
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女孩的母亲就是来自于我的家族。
1607年,科隆城内流行瘟疫,三王冕中学被迫停办。16岁的贝尔被科隆耶稣会教区推荐到罗马德意志学院学习。
三年过去,他以优异的成绩学完了哲学、古典文学、数理天文学等全部课程,特别在数学和天文学方面,显示出他具有很大的潜力和才华。
这期间贝尔和克里斯蒂安娜通过不间断的书信往来情定终身。但就在他毕业的前夕,来自上帝的强烈召唤让贝尔改变了做一名普通神职人员的主意,他决定成为一名修士,终身服务于上帝和他的教会。
1611年,贝尔加入耶稣会,他对上帝发愿:安贫、贞洁、服从。
克里斯蒂安娜得到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两年后她出现在科隆圣马可修道院修女的行列里。
贝尔则以见习修士的身份来到圣·安德烈奥修道院,开始接受严格的修士训练。
共同的信仰让他们保持了一份纯洁的友情,或者说柏拉图式的爱情也并无不当。
五年后的1618年,已经晋升为神父的贝尔接受耶稣会的派遣从里斯本启航前往东方传教。他要去的地方是中国,当时的名字叫做大明王朝。此后贝尔一直生活在中国,直到1666年他75岁时去世。”
说到这里巴罗佐喝了一口咖啡润润嗓子,像给小孩将故事一样继续娓娓说道:“克里斯蒂安娜可能依然无法解脱相思之苦,在贝尔到达中国的第10个年头就去世了。期间,他们通过上百封信件。克里斯蒂安娜在临终前将这些信件交给了他的母亲,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一直传到了我的手上。”
“果然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啊!”还没等威廉回过神来。
巴罗佐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家族也仅仅有这么一点不为人知的浪漫而已,其实在近一百年来的大多数时间我们始终处于相互对立的关系。沙尔家在拿破仑战争时期的大部分时间里站在法国一方,是莱茵联盟的坚定支持者。不过当皇帝要册封他们侯爵时却被婉拒了,理由是沙尔家族只接受来自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册封,这一点还算没有辱没他们的先人。”“
“至于我们。”巴罗佐喝了一口咖啡继续神采飞扬地说:“殿下应该很清楚,我的家族是柏林的坚定支持者,即便在耶拿战败,即便在签订《提尔西特条约》的艰苦岁月里也从来未曾改变过。可以说,政治立场的不同使得我们两个家族几乎从不来往。”
关键时刻,巴罗佐还不忘为他的家族表表功劳。不过这倒全是大实话,威廉也是被说得有些动容,耶拿和《提尔西特条约》对任何一个普鲁士王室成员来说都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啊!
“那沙尔家族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威廉两个眼皮实在是挣不动了,所以也省去了本该有的客套话,直接把最想了解的问题和盘托出。
“自从科隆归属普鲁士以来,沙尔家族的人就很少出现在政界,不过在宗教界依然强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沙尔家族的大公子霍普就在波恩大学读书和殿下是同学。”
“哦,霍普嘛,我知道的,他是一名优秀的学生。”
“嗯。霍普的父亲亚当斯,也就是沙尔家族的族长是一位名闻全欧洲的收藏家;他的叔叔格拉夫申克则是一位卓越的实业家,经营着规模庞大的跨国粮食贸易和棉纺织工业;他还有一个最小的叔叔康拉德,现在是慕尼黑教区的主教。”
“慕尼黑教区?主教?”威廉睁大眼睛问道,在他的记忆了,慕尼黑主教的位置一直就是巴伐利亚王室的保留地呀!
“感到奇怪吗,其实一点也不怪。沙尔家族自科隆战争后就和维尔斯巴赫家族保持了极为密切的姻亲关系,几百年来巴伐利亚王室曾有多位公主下嫁给沙尔家族的族长。康拉德的母亲玛利亚·奥古斯塔也就是霍普的奶奶就是马克西米连一世国王的女儿,和伊丽莎白王后是姐妹。”
“伊丽莎白王后?您说的是威廉四世国王陛下的王后吗?”威廉的睡意又一次被彻底雷醒了,感情自己和霍普还有点八杆子才能够得着的亲戚关系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来自巴伐利亚的伊丽莎白王后在普鲁士只有一个吧。”伯爵给出确定的回答。
威廉点点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您方才说的那位伟大的耶稣会士,他的中文名字你知道吗?”
“中文名字?殿下难道还懂中文吗?”
“当然不懂,只是想随便问问。”
巴罗佐显然也被威廉的这个古怪问题雷得不轻。
“让我想想,对了,你等一下。”说着巴罗佐直奔自己的书柜,打开最下面的一口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挂件。
“你看看这个,这个挂件是克里斯蒂安娜临终前收到的最后一封信中夹带的,具有很重要的意义。正面是沙尔家族的纹章,背面的几个字没准就是贝尔的中国名字呢。”
威廉接过挂件,在明亮的煤油灯下仔细端详起来。
这件金属挂件是按照正面图形的样子裁制的,正面图形是和科隆城市徽章十分相似的沙尔家族的纹章,只不过下方多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十字。
十字的上方是一行方正的拉丁文小字:基督的仆人。
挂件的背面则赫然镌刻着三个竖排中国汉字:汤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