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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讲究拳头大,王刚是城卫军中除了吕世鸿之外武艺最高的,赵铭一招将他打得倒地不起,那带他俩去登记造册的亲兵对他俩恭敬有加,登记造册、领取制式衣物、甲胄等非常之利索,然后将他俩带至了所谓的第十伍。
原来,城卫军编制一百人,每十人为一伍,设一不入流的伍长。城卫军营地里的十栋房子,便是每个伍一栋,一栋十间屋子。那亲兵给赵铭两人各自安排了一间房子,便将他们丢下了。
屋里只有张积满了灰尘的空床架,其余什么都没有,窗户上更是蜘蛛网密布,根本无法住人。
赵铭将手里捧着的一堆甲胄兵器丢下,朝那正喜滋滋的穿着甲胄的赵大鹏道:“大鸟,听了慕容大人和那都尉的一番话,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赵大鹏愣了愣,摇了摇头道:“感觉他们两个在那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说的啥,有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啊。”
“我算是见识到,官字两个口是什么意思了。”赵铭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跟你说,慕容大人和吕家不对付呢,他们那其实是一场争锋相对的斗争啊,谁输谁赢,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慕容大人还真是厉害呢,一步一步将吕都尉套得死死的,我们以后在这城卫军里可得小心点呢,那吕都尉可能会整我们的。”
“是么?我们两个小兵,他们不会拿我们出气的吧。”赵大鹏毫不在意的咧了咧嘴,随后也不嫌热,喜滋滋的将皮质头盔套在头上,朝赵铭道:“小铭,你也穿上啊,呆会我们出去好威风威风。”
看赵大鹏那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赵铭不由得苦笑,踢了踢那身黑黝黝,明显是前人穿过的牛皮盔甲,“这个……我能穿得上么?只怕是刚一套上,马上就刺溜一下,滑到了地下。”
“嘿……还真是啊。”赵大鹏嘿嘿一笑,想了想,朝赵铭道:“那我们再去找一找那个军需官,换一身去。”
“算了吧,那吕都尉本来就不喜我们,我们先将这里收拾收拾,等他们来安排我们,再看看要做些什么吧。”
两人四下里找了找,找到一口井,提了桶水,与赵大鹏一收拾起房间来。
这边,赵铭与赵大鹏正在忙碌着,那边,吕世鸿气鼓鼓的冲进了县丞府中。
一脸阴沉的县丞吕雄,正在指使家人筹钱,见得吕世鸿冲进来,立刻瞪了他一眼,吼道:“干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是你家里着火了,还是你那新纳的小妾也被山匪绑了啊。”
依大楚律法,一县之地,入品文官有三,八品知府、九品县丞和县尉。知府为一县之地的最高官吏,县丞为副。在大楚其他地方,县丞都是一个闲职,无丝毫实权,只有在知府不在任的情况下,才能代行知府之职。可莫巴县是个特殊地方,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般没有人愿意来。最多的时候,一年换过三任知府。
吕雄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里正,家里是莫巴县的大户,也就是靠着这些知府的来来去去,送上些银子,一步步的从里正、县尉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但他一无功名二不是士族出身,却很难做到知府,在莫巴县缺知府的那三年里,仗着自己是本地土豪,他这个县丞把持了莫巴县所有权利,几乎将所有有实权的地方都换成了自己人,成了莫巴县的土皇帝。
而就是他这么一个土皇帝,自家儿子却被山匪掳走了,并且勒索他白银五千两。他一个县丞,这些年的*下来,虽然家底远不止五千两之数,但也是好大一块肉了。而且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钱,吕雄觉得自己这次是颜面扫地了。但他又奈何不了那些山匪,只得怪自家那畜生,胆大包天,居然敢溜进山去打猎,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此刻心情正是低落之际,见此吕世鸿毛毛糙糙的冲进来,哪能不动怒?
吕世鸿虽也是九品,但他却是极怕吕雄,是吕雄一手将他提到都尉的位置上的,他也知道自家叔父也可以将自己赶下去,见吕雄发火,立刻讪讪的道:“叔父,我是想来向您求个对策的,那慕容靖往我城卫军了插了两个人进来……”
吕雄怒道:“你现在才知道?你除了会喝酒调戏娘们之外,还会干些什么?”
吕世鸿一愣,问道:“啊,您早知道了?”
吕雄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吕世鸿:“我怎么不知道?你去找人打听打听,这事都在北城那穷人窝里传疯了,说什么赵家巷有个小子武艺高超,以一敌百,在匪徒手里救下了慕容兰芝……”
“原来是这么回事!”吕世鸿一拍大腿,“我说呢,我手下的兵士明明看到堂弟他们和慕容兰芝一起出去了,堂弟他们出事了,慕容兰芝却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慕容靖私自通匪来报复叔父您呢?正准备……”
吕雄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吕世鸿骂道:“准备个屁!只有你这个猪才会这么想……慕容靖那老狐狸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蠢招吗?通匪,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吕世鸿讪讪一笑,立刻义愤填膺的道:“叔父,那小子只救慕容兰芝,却不救堂弟他们,这笔仇我记下了!你放心,他们现在我手下,还是不随我拿捏啊?”
吕雄气得已经无话可说了,一连指了吕世鸿好几次,好不容易才深呼吸了一口,稳住了方寸,缓和语气朝吕世鸿道:“世鸿啊,做事得动动脑子,不能凭着意气用事,那赵家小子只有一个人,他有如何能救出所有人?你真以为他能以一敌百了?那慕容兰芝长得那么水灵灵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先救她的。”
说着,吕雄坐了下来,示意吕世鸿也坐,接着道:“别说此事与那赵家小儿无关,就是与他有关,我们暂时也不能动他,你要知道,慕容靖是个老狐狸,他才来半年就拉拢过去不少人了,这两个小子武功高超,只可惜我事先没有发现,让慕容靖快了一步,没想到那穷窝窝里,还有此等人才。”
吕世鸿愣了愣,问道:“叔父,您也想拉拢这两小子?”
“人才谁不想用啊,用朝廷的钱拉拢人,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此刻正是我们用人之际啊,这次慕容靖动作快了一步,先笼络了这小子。将他们塞进了城卫军,卖了两人一个好。”吕雄叹了口气,接着又诡异的一笑,“但是,慕容靖他错也就错在了这,他怕我抢先,就急忙将两人送进了城卫军,我岂能如他所愿?”
吕世鸿向来就觉得吕雄莫测高深,此刻只得老老实实的听着。
“慕容靖之所以将这两小子丢在你城卫军里,就是想在你那里安插两个钉子眼线抓你把柄而已。你越对他俩使手段,他俩也都越会恨你,也就越会想抓你把柄,你把柄又多,是怎么也防不住的。”吕雄看着吕世鸿,说道:“那么,你就一方面对这两小子示好,该给他们都给他,却啥事也不让他们干,就把他们晾在那。”
“晾在那?”吕世鸿愣了愣,立刻道:“我正准备让他们去长期守城门呢。”
“守个屁的城门!”吕雄瞪了吕世鸿一眼,说道:“你这不是让他们和城门税吏过不去么?那些税吏都是我的人,他们哪个手脚又是干净的?你这不是把我的把柄送给慕容靖抓么?”
吕世鸿讪讪的道:“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吕雄笑了笑,接着道:“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给他们安排任何事情,就当没这么两个人似的,时间一长了,他们也就懒散了,他们的把柄自然也就到了你的手上。”
“而且,城卫军如果没有活计的话,那不是什么外水也捞不到?见别人捞好处他们却没有,用不了多久,他们自然就会心生怨恨,到时候,你再卖他们一个好,让两人长期跟着税吏去收杂税,这等大有油水的好处卖给他们,像他们这种苦哈哈出身的,岂不能马上替你卖命?”
吕世鸿恍然大悟,立刻一拍大腿,“叔父,高啊!”
吕雄朝吕世鸿挥了挥手,说道:“去吧,过两天等我把银子凑齐了,你带些信得过的人去把那畜生赎回来,尽量别声张,这脸已经丢得够大了。”
“是,叔父。”吕世鸿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赵铭和赵大鹏好一番动作,将分给他们的两间房子洗刷得了个干干净净,可直到中午时分,却依旧没人来告诉两人该干啥,两人躺在空荡荡的床板上,百无聊赖。
赵大鹏热得满头大汗,却依旧不脱甲胄,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说道:“小铭……我俩就这么呆在这?”
赵铭虽也不知道城卫军该干些啥,但这么啥事也不干,明显感觉有些不对劲,听赵大鹏这么一问,想了想道:“走,我们问问吕都尉去,这都中午了,我们到哪里吃饭啊。”
两人刚来到营部,刚好遇到吕世鸿带着两个亲兵走了出来。
两人单膝跪下,施了生平第一个军队觐见礼,“参见都尉大人。”
“不用多礼。”吕世鸿一脸笑容,朝两人道:“赵铭,赵大鹏是吧,家住赵家巷子,赵铭今年十三,赵大鹏你今年十七,对吧。”
赵铭两人愣了愣,明显感觉吕世鸿的态度变了,赵铭立即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您好记性。”
好记性个屁,还不是老子刚刚去名册上看的?吕世鸿心里暗暗一哼,口里却道:“你们俩少年英雄,我记不住别人有可能,哪会记不住你们啊,呵呵,怎么,找本官有事么?”
赵铭道:“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我们该干些啥?”
“干些啥?”吕世鸿呵呵一笑,说道:“当兵,不就是操练操练,然后等着为朝廷效力么。”
操练操练?赵铭心里记下,接着问道:“大人,那我们该去哪里吃饭?晚上是回家还是宿在营内?”
见赵铭问个不停,吕世鸿有些不耐烦了,但想到吕雄的交代,还是和颜悦色的道:“哦,这个是本官疏忽了,等会我叫你们伍长给你们交代,嗯……军中有军规,凡事应该逐级汇报,以后你们有事就找你么伍长好了,我叫他来找你们。”
赵铭两人立刻抱拳领命,躬身退到了一旁。
再次回到了那空旷的营房内,不久后,他们的伍长却是真的来了。伍长叫孙大猛,年约四十上下,也不知刚在哪吃完饭,满身的酒气,倒是没什么架子,可他与赵铭两人的交代,却是大出两人的意料。
孙大猛告诉他们,每天除了必定有三个伍的人在营地留守应付突发事件以外,其余的都在外执行公差,也不会在营地内住宿。吃饭么,倒是有个食堂,但长期没人去吃,也就名存实亡了。
而孙大猛说,念他们俩刚来,也就不用留守和执行公差了,先熟悉熟悉,等以后再说。说罢,便扬长而去。
留下赵铭和赵大鹏两人目瞪口呆,啥事也不要干?嘿,这不是老爷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