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玄堂传了十几代,曾经辉煌时堂众达到了上万人。虽说现在地玄堂没落了,但严守山好歹是一堂之主,又岂能没有真本事?
严守山环顾四周,目光突然落在了杨世身上,似乎看出了杨世的特殊身份,竟从一群铁锤武师中跃出来,在半空中挥动着双掌,直取杨世。
杨世见状,连忙用嘴咬住毛笔,腾出双掌汇于胸前,六指并拢,使出杨居正的自创绝学‘紫彩甲衣’。
朝杨世攻去的严守山眉毛微微一挑,“嗯”了一声,道:“紫彩甲衣?你果真是杨居正那狗贼的儿子。很好,我就先杀他一个儿子,然后再进去杀光他的女人!”
“严堂主乃是堂堂一派之首,武学宗师,又何必把怒火洒在一个晚辈身上?”
就在严守山提聚力量准备朝杨世打去时,一道听上去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严守山耳边响起。战场上刀枪相撞,喊杀声此起彼伏,可这道声音却清清楚楚的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足见这说话人的功力之高。
随后,一个看上去将近五十岁模样的男人从杨世身后走了出来,他看上去既不威武,也不高大,腰杆甚至还微微弓着。看见杨世后,和蔼亲切的施了一礼。随着他一同出现的,是二十来个全身披着金色鳞甲的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冷漠,目光中无喜无悲,仿佛眼前的打打杀杀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鲜血、死尸、哀嚎,都无法对他们的情绪造成哪怕些微的波动。他们双臂都自然垂下,也没有握住系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仿佛并不担心会有人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赶来的人,正是杨总管和乾坤卫!
“世少爷,这群贼人在中院制造混乱,我去忙那边,这里倒是来迟了。”
看见杨总管,杨世和身后的杨帼像是吃了定心丸,看上去都轻松了许多。
“不迟,不迟。有杨总管在,这后院他们是一步也别想踏进去了。”
杨总管躬身道:“让他们踏进了侯府,这就是老奴的罪。今日之事,老奴罪不可赦。”他顿了一顿,侧过身,目光落在了那群铁锤武师中央。
“王敦池,侯爷待你不薄,却没想到,竟是你引贼人来作恶。”
王敦池虽害怕后悔不已,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只得强撑着勇气一条路走到黑。
“侯爷若真待我好,他就不会赶我走了!我为侯府辛苦了二十年,就因为这一件事,侯爷就让我滚蛋,我咽不下这口气!”
杨总管的声音平平稳稳,无论话中的意思如何,语气都没有一丝波动。“你不是咽不下这口气,而是压制不住内心的贪婪。王青在我们手中,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真正目的吗?”
尽管已经猜测到了王青的遭遇,但亲耳听见这个消息,王敦池还是大惊失色。“青儿!你们把青儿怎么样了!?”
“他吃里爬外,以侯爷的严厉,他自然是活不了的。而你,王敦池,更不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你!你……你也未必能抓住我!”王敦池心虚的冷喝一声,连忙向后退去,以前面的铁锤武师们做他的挡箭牌。
杨总管也不再和王敦池多说,话锋一转,厉声道:“乾坤卫,杀!”
几乎是在杨总管说出那个‘杀’字的同时,那群表情冷漠、无喜无悲的金甲战士同时动了起来。“锵——”二十几柄剑出鞘,却只有一个声音,这乾坤卫彼此的默契程度仿佛就是一个人。
乾坤卫出击,目标是那群铁锤武师,双方最强的团队顿时打成一团。不过很明显的,那群开始在侯府护卫面前嚣张无比的铁锤武师们,这下却低调了很多……
“杨奉先!十年不见,你这条老狗还是这么忠诚。以前替大主子咬人,现在又要替小主子咬人了么?”
严守山在杨总管二十步外立定,双臂垂下,两团黑色气流分别缠绕在他的拳头上,就像两团黑色的火焰。
朝严守山望了一眼,杨总管竟淡淡一笑,也不在意他的侮辱。“狗忠诚是德,狗护主咬人是勇,我们也都老大不小了,你又何必一见面就夸我。”
杨总管软硬不吃,倒让严守山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只得大骂道:“你……这条老狗!”
“是的,有老奴这条老狗在,严堂主你只怕愿望要落空了。”
“杨奉先!你以为你挡得住我么!我现在已是三星大宗师了!当年我才一星大宗师的时候,就用地玄大罗掌一掌击毙了三星大宗师仇乾。现在,哪怕你已是五星大宗师了,也未必能挡得了我一掌!”
“我倒是愿意尝试尝试。”
“那你就受死吧!”
严守山早有准备,话刚落音,便推出双掌,一招‘地玄大罗掌’朝杨总管打去。
他的‘地玄大罗掌’无论是声势还是威力都不是沙浪平所能比拟的。此时他双掌推去一阵黑色飓风,掌风幻化成一只巨大的乌龟,不但如此,在那乌龟的身体上,居然还缠绕了一条长着血盆大嘴的蟒蛇!竟是一尊玄武图!乌龟和蟒蛇同时叫喊着,发出一阵令人听后毛骨悚然的声音。竟凭这种阵势,就已说明他的‘地玄大罗掌’已练到了极高的层次。
每种武学都有等级层次,虽然有的没有细分出来,但这种层次都是实际存在的。别说是‘地玄大罗掌’这种绝学,就是‘地玄小擒手’这种一般般的武学也有着等级层次。练到极致的,和练得一般般的比起来,那无论是声势还是威力都是天差地别。
幻化成玄武的掌风足足有半亩地大小,迅速的将杨总管吞没,离杨总管稍近的几个护卫躲闪不及,也被笼罩在了其中。
砰砰砰——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掌风散尽,那些倒下的护卫都已是支离破碎。
一阵夜风吹过,黑雾散开,一缕缕紫色光芒从黑雾深处射出来。
杨总管,却还是在原地站着。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