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海某首长特别医疗室。
“哥,我是小雨啊,你不是说不管小雨犯了什么错,都不能随便去找家长,还有你保着我嘛,可小雨这两天又犯了个错,你怎么还不起来保小雨啊,小雨很害怕,很害怕,小雨怕失去哥,也怕别人抢走哥,小雨喜欢和哥呆在一起,很温馨、很详和,小雨很喜欢那种感觉,一辈子也忘不了,自从那山林里出来,小雨就知道这辈子也忘不了哥,所以小雨做了件很自私的事,哥,你知道吗,是小雨救的萧天,她果然很漂亮,怪不得哥会喜欢她,可是小雨怎么办,小雨更不能没有哥啊,所以小雨只好让她离开,永远不再见你……”
“咳咳……”
王行云终于醒了,只不过是被气醒的。
“哥,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这样你会醒的!”
小雨紧紧搂着王行云的腰,脸上已经泪痕斑斑。
“刚才我听到……”
王行云终究不敢相信。
“你听到的是真的!”
小雨很直白,或许在她心里根本就不打算隐瞒这一切。
“你为什么?”
王行云心里有股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我更需要哥,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哥,没有人比小雨更需要你啦,哥,你知道吗,我从小失去父亲,爷爷把家人一个又一个牺牲了,小雨恨他,也恨所有人,小雨已经孤单了20年,小雨不想再孤单下去,小雨真的很需要哥,而且也只有小雨才知道哥需要什么,能帮哥做些什么,其它人,她们都不配!”
王行云看着小雨,固执、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
“……”
“哥,其实你就算回去也救不了他,你请的市长根本对付不了那个书记,到头来,萧一倾只会更惨的卖身嫁给其他有权利的人,而且重要的是那些人可能还根本做不了什么,也只有我才能救她,她自然也需要付出代价,何况这比原告的代价轻多了,哥,你……”
“啪”
小雨捂着被扇红的脸,没有言语,房间这一时沉寂的让人可怕。
“你,你……”
王行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了,是的,小雨说得没错,自己可能真是一厢情愿了,当天到达的时候原本高兴的王市长一听说这个事情就就推推脱脱,他根本斗不过那书记,自己太高看了自己,自己真正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陪着她,一直陪着她,哪怕做不了任何事,自己好强的心,决不允许自己出现掌握不了的事情,自己终究还是因为权利迷糊了自己的内心,它,已经不干净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小雨呢,要不是小雨,倾倾只可能会更惨,更惨,不但要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还得忍受大家族的残酷,倾倾能接受吗,自己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吗?后果可能只会比这更惨……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吧!”
看着小雨又能想说什么,只好再补充:“我不会再逃避了,让我静静吧!”
王行云走出病房,外面是一座巨大的花园,空气很清醒,王行云已经好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他现在也没有力气考虑这是哪里的问题,只是毫不目的的到处乱逛着。
“卡卡!”
看着前面一个老花匠正在精心的剪着小树多出的枝叶,王行云竟然出奇的有一股安静的感觉,那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很静,很让人静。
“卡卡”
老花匠很细心,不放过任何一个逃出的枝叶,也不多剪一分,就像培育自己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调皮的时候需要适当的教育,乖巧的时候需要表扬,不多不少,空气中只传播着这种单调的声音,却让王行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找到“静心”的滋味。
“咳咳!”
老花匠蹲的时间可能久了些,轻咳了两声,捶捶腰,吁了口气。
“老人家,让我试试吧!”
王行云其实很有一股试试的冲动。
王行云这话一出口,老人家就对他印象不错,这时的年轻恐怕第一句出口听应该是:让我来帮你吧,其实只是自己想玩而矣,至少这年轻人够坦诚。
“嗯,接着!”
王行云接过剪刀,还挺重的,“老人家你在这做多久了?”
老人家笑笑,“好多年了,也不记得喽!”
“卡卡”
“卡卡——卡”
王行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老人家手上使得很流利的剪刀到了自己手上自然卡壳了,经常因为用力不匀剪刀卡在树枝上,只是把树枝卡破皮而矣。
王行云只得使劲的拉着剪刀才拿了回来,老人家心里偷笑,果然是个呆子。
“呵呵!”王行云也发现自己做了件蠢事,不好意思的对老花匠笑笑,原本自己松开剪刀就可以拿出来的,却费了这么大劲,真是丢人哪。
“老人家,怎么我怎么都剪不平哪!”
一段时间过去了,看着参差不齐的树枝,王行云哑口无言。
“年轻人,你心乱了……”
“心?是哦,即使是剪树枝也得用心!”
“没用的,你心都不在,还用什么?”
“那在哪?”
“还在你身体里啊!”
“那又怎么不在呢?”
“被你自己藏起来了啊!”
……
这真是一个老花匠吗?
“老人家,你能教我剪吗?”
“你为什么想学?”
“我想找回自己的心,想静下心来!”
“你已经静了啊!”
“可我还忘记不了许多事情!”
“你已经忘记了啊!”
“可我心里还蹩得慌!”
“……“
“你看你剪树枝,只不过卡了剪刀而矣,你却非得跟那树枝较劲,其实只要直接放开剪刀就好了嘛……”
王行云这一刻似懂非懂,是啊,只是自己一直在跟自己较劲,只要你舍得,就能放开,你舍不得最终还是要放开,既然如此……
老花匠已经在离开了,王行云看着他的背影,这老人是谁?
“年轻人,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能回来,既然回不来,珍惜眼前才是啊,莫要等眼前失去,再重复原来的悲剧啊……”老人家边走边从他那传过断断续的声音。
“眼前?”
王行云喃喃自语:小雨?
爸妈?家族?还有那些信任自己,抱着一腔抱负跟随自己期望成功的精英?还有中国?
“爷爷,谢谢你!~”
小雨趴在爷爷的腿上痛声哭诉着,哭诉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哭诉自己的寂寞,哭诉着……
“唉,傻丫头,这还是你第一次跟爷爷说谢谢呢,你从小就倔强的很,从不跟人道歉,也不和人随便说话,爷爷都知道,自从你爸走了,你就这样,爷爷知道……”
“爷爷……”
老人家轻轻的拍打着小雨瘦弱的背部:“这小伙子好福气啊,被我们家小雨看中了,只要你决定了,爷爷再不会勉强你了,小雨放心,谁要敢再动你哥,你爷爷就第一个不答应,看哪个猴子敢有胆我的孙女婿,嘿嘿,你可别说,在这北京三分地上,敢动老子的人还真没出世呢?”
“噗!爷爷,你说话怎么也那么流气呢?”小雨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泪花还敞在旁边呢。
“嘿,你不知道啊,爷爷年轻的时候为了管好下面的大兵,比任何人都流气呢,不然怎么管得住他们哪,呵呵……”老人家是人老心不老,讲起当年的故事来,那是一堆一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