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麻!累!
当谢逆最后嘀咕出那么丢脸的一句话后,整个人就仰天倒在了草地上,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着,类似于羊癫疯发作的前兆。特别是他的右臂,现在连抬也抬不起来。
谢逆是人,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这一阵的徒步疾跑加上全力“射箭”几乎消耗掉了他全部的体力,现在就像只死狗般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过现在早已没人再去算计谢逆与王忱打赌的胜负(按狩猎数量来说谢逆输了),也没人再去计较谢逆现在这个样子对孝武帝司马曜是多么的不敬,因为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只百步外躺在地上抽搐着的野鹿,满脸都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谢逆倒下了,孝武帝司马曜乐了。这丫的看着那只谢逆的辉煌战绩,乐得哈哈大笑,还特准羽林卫将他扶上了自己的御驾共乘,直奔西池而去,羡煞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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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西池不愧为东吴太子孙登的园林,从远处望去,绿树丛中,一座座古朴、典雅的建筑突兀而起,却又是那样自然地坐落其间。
面前一潭清幽幽的池水,装满了覆舟山的郁郁葱葱,与天上低垂的云幕构成了一副宁静的水墨西池图。
而在图中,孝武帝司马曜正牵着晋陵、晋阳两位公主的小手缓步而行,最后在西池边一座古香古色的水榭内摆下了丰盛的酒宴,款待他们这一群游猎归来的爱卿。
两位公主乖巧的坐在孝武帝司马曜的身边,而左边则是琅琊王司马道之为首,下面依次是道恒老和尚、王国宝、王忱等人。
让谢逆奇怪的是,法显这老秃驴一路上就莫名其妙的对着他放电,现在竟然主动要求坐到了他的身旁,使得右边的排位变成了以法显为首,第二个位子在谢混的强烈要求下让给了谢逆,再下来才是谢混谢大才子。看着法显那秃头,谢逆恶寒!
酒宴的气氛很热烈。在这明为游猎暗为选婿的酒宴上,谁不想选上驸马以便攀上高枝,一朝出头!就算是在现代也有不少老帅哥、中帅哥、小帅哥为了少奋斗那么几十年而拜倒在老得快要掉皮的石榴裙下,无比憋屈得高唱着《征服》,何况是在这东晋,而且对方还是尊贵无比的公主。最主要的是,这俩小萝莉长得还非常的好看。
但同时气氛也很尴尬。这就得怪设宴的孝武帝司马曜,非要事先将这宴会安排成狩猎的庆功宴。
望着满桌的野味,就让众人不得不联想到谢逆最后那一箭,谁能咽得下去?这不自己找抽吗!
除了几个事不关己的老家伙外,只有王忱表情还算自然。这场狩猎他也露脸不少,虽然最后被谢逆抢尽了风头,但算是勉强维护住了自己的脸面。
酒宴一开始,孝武帝司马曜就显示出了过人的酒量,面不改色的频频举杯饮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哇呀呀!是个爷们儿!
不过多喝几杯下肚,孝武帝司马曜就开始有些偏偏倒倒了,拉着琅琊王司马道之和道恒那酒肉和尚外加王国宝斗起酒来,完全将帝王威严、君臣礼仪丢到了黄河的那那头。
而琅琊王司马道之三人好像也习惯了孝武帝司马曜这种做派,捞起袖子就斗上了。最让谢逆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斗酒时划得拳竟然是: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R啊,这才扯了吧?
孝武帝司马曜这边一扯开嗓子,整个酒宴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渐渐的在四周也开始响起了美女啊美女、色狼啊色狼……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成就啊!这是少爷我的成就啊!哇哈哈哈!”谢逆看着满场乱飞的唾沫星子,自豪道。
唯有一直陪坐在孝武帝司马曜身旁的晋陵公主一会儿望望谢混这小子,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老爹,一脸的无奈。而晋阳公主则不时一脸愤恨的瞪着谢逆,两只眼睛都快变成了喷火桶,貌似有杀人的冲动!
而法显这老秃驴也不禁酒,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似的,举杯向谢逆说道:“老衲敬谢施主一杯。谢施主真乃人中翘楚,竟然将‘佛门练体术’修炼到了如此高的境界,不知与道生大师是何关系?”
谢逆本以为法显这老秃驴有不爱尼姑爱帅哥的恶劣嗜好,苦着脸举起酒杯,心里都预备好了回他一句“大师,俺誓死不从”,哪知突然听到他如此一问,微惊道:“虾米?你认识道生那老秃驴?他丫的不是说这‘佛门练体术’乃他独创吗?你怎么知道?”
这话一出口,法显那老秃驴干瘪的老脸上猛的冒出无数黑线,谢逆一看就知道自己一时激动又说错话了,连忙将杯中酒饮尽,补救道:“呸!呸!口误、口误!大师您认识道生大师?晚辈幼年身体有怪疾,所以跟着道生大师在庐山住了几年,这‘佛门练体术’也是道生大师传授的。”
法显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有些激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衲曾经受过道生大师恩惠,得他老人家传授过一些“佛门练体术”的皮毛,故能看出谢施主身怀道生大师秘传的“佛门练体术”。”
接下来就开始像个穿越版的唐僧似的没完没了的询问一些关于道生和尚的事情。说到最后,脸上竟然浮现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嘿嘿!这表情有些眼熟,咋怎么看怎么像前世俺那帮酒肉之交开口借钱时的表情捏!你这老秃驴又没什么油水,让你有机会欠我人情还不亏死我。赔本的买卖少爷我可不会做,我闪!”
谢逆心里如此盘算着,赶在法显再次开口之前向他告罪一声,拉着正在和晋陵公主正乐此不疲的玩着眉目传情这种老掉牙把戏的谢混谢大才子冲入场中,找周围那些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的各氏族年轻子弟喝酒去也。
不过谢逆还是小看了法显那老秃驴的决心,他竟然也死皮赖脸的跟着谢逆他们离席,摆明吃定了谢逆啦!
酒过三巡又三巡,正当谢逆酒意上头,郁闷得快想踹法显两脚,将他踹出地球去月球观光的时候,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今日…游猎,谢逆爱卿神乎其技,诸……位爱卿陪朕….饮尽此杯,共祝朕得此良臣。”
孝武帝司马曜突然用他那微醉的双眼笑眯眯的看着谢逆,有些口齿不清的举杯说道。
喝酒?谢逆太喜欢了,特别是在他已经被法显那老秃驴烦的快要崩溃的时候。虽然被十几二十双敌视的目光注视着,但谢逆脸皮够厚,脖子一仰,照样饮尽。
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明显的看出,谢逆这杯酒很甜,他们的——很苦!
待众人饮尽,孝武帝司马曜又再微笑着说道:“今次游猎,谢逆……爱卿大放异彩,很是……让朕惊喜,而…..王忱爱卿也是表现不俗,两位…..爱卿皆是我大晋……年轻一辈中的佳材尔,要赏,待朕……..回朝后要大大的犒赏两位。”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扫视了一遍全场,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录眼底以后,缓缓说道:“不过……诸位爱卿也不必气馁,独文、独武不可治国的道理,朕…..深以为然。朕现在就出道题考考诸位爱卿,文采出众者…….”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拿眼有意无意的瞟了瞟身旁的晋陵公主和晋阳公主一眼,直瞟得两女面颊潮红,才晃晃悠悠的说道:“朕….一样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小青年都用无比狂热的目光紧盯着孝武帝司马曜,焦急的等待着他说出题目。
“朕所出的题目很简单,在座未婚配的爱卿各作诗一首,但朕不做品评,由两位公主代劳。所以,诸位爱卿好好想想什么诗能打动女儿家的心吧…….哇哈哈哈!”
这话说的太过露骨,孝武帝司马曜大笑看着面颊已经开满了桃花的两个女儿,坐倒席间,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严,只余醉汉的疯癫相和慈父那浓浓的爱。
而包括谢混、王忱在内的那帮小青年则一个二个磨刀霍霍,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就在此时,晋阳公主突然长身而起,跑到了谢逆和谢混身前,就像看见了杀父仇人般冷冷的瞪了谢逆一眼后将谢混拉到了一边小声说着什么。
作弊!这作弊太明显了。谢逆虽然没觉得什么,但是其余的小青年们纷纷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却又不敢抗议什么。那表情,像极了前世去嫖妓被黑店宰了的兄弟,敢怒不敢言啊!
片刻,晋阳公主转头看着谢逆冷笑一声后跑回了孝武帝司马曜身边,小声对他说着什么。而谢混这小子则像一只犯了错的小鸡,不敢面对谢逆的目光。
“哇呀呀,这丫的不会是又卖了少爷我什么吧?”
谢逆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孝武帝司马曜就又开口说道:“朕应吾儿晋阳之请再加一条,诸位爱卿所作诗词必须亲自录于纸上呈递,否则取消资格。”
话一说完,太监、宫女们就为在座的未婚青年们各自捧上了一份文房四宝。
“不是吧,谢混这混球竟然连少爷我不擅书法这种小秘密都卖了?这晋阳何必多此一举捏,少爷我对选婿没兴趣耶。”
谢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犹自躲闪着自己目光的谢混,关心道:“别说少爷我嚣张,就凭现在流行的那种干瘪无味的玄言诗也能打动少女的芳心?就算晋陵公主会偏袒你,但是表面上还是得技压群雄吧,你有把握吗?”
谢混这混球见谢逆不仅没怪他又出卖了自己,还如此关心他和晋陵公主的事,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谢逆,一脸知己的烂表情。
看着他那表情谢逆就知道,他心里很没底。其实凭他的才华要做出打动人心的经典诗词并非不可能,但由于现在东晋文人中流行的是一种将论语、道德经、佛法之类的大道理硬嵌入诗句里面,使整个诗句夸夸其谈听起来又干瘪无味的玄言诗,短时间内让谢混改变这个理念作出像唐朝时期才出现的那优美的诗句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他是关心则乱,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什么好东西问世了。
看着周围那些个小青年们有些已经开始奋笔疾书,谢混更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手里毛笔是放了又拿,拿了又放,活像是一部老式录像机卡带了一般,看得谢逆头都昏了。这倒是应了前世一句话:“当头晕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爱情。”
也许是被谢混刺激狠了,突然间谢逆脑海内灵光一闪,连忙走到谢混身旁悄悄念了一首诗,听得他是双目放光,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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