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一珊努力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李娜充满关切的脸。
李娜长得清秀可人,是她在深圳的唯一好友,也是大学时最好的同窗,李娜先南下立住脚后就叫上她一并过来了。
明媚的阳光给这阴暗灰败的房间洒下一屋子的金黄,让人的心情不由得也阳光起来,李娜将风扇调至最大,吹走了一珊心头的燥热。
“你怎么来了?”一珊挣扎着想起身,没料浑身象捆了几百斤沙袋似的沉重,动弹不得,脑袋象在是云层上飘浮,晕晕乎乎。
“别动,你中暑了!”李娜连忙按住一珊,又拎过一抹湿毛巾,冰到一珊头上。
“这么热的天,你为何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李娜奇怪的问:“幸好我来看你,不然你有生命危险,你浑身上下全汗湿了,体温高得吓人,我一个劲儿地用冷水给你擦洗身子,你才醒过来。”
昨夜景象又历历在目,一珊不自禁地打起摆子来,四处望望,那个怪东西又不翼而飞了。
“要不要叫医生呀!”李娜担忧地摸摸她额头,全是冷汗。
一珊的头摇成失灵的摆钟,一双惊恐地眼珠儿在圆睁的眼眶中滴溜溜地直转,惨白干裂的嘴唇颤抖不已。
“那我先倒杯水给你吧。”李娜准备起身。
一珊一把抓住她,大声叫道:“不要走,我怕!”拽得死死的,象是在汪洋大海中抓住了根救命稻草。
“我不走,只是给你倒杯水,什么事把你吓得?”李娜显然被她的巨烈反应吓得不轻,连声安慰她。
一珊这才松开手来,放心地闭上眼,整个人虚脱似地,嗓子象要冒烟似的,说句话都吃力,她实在没那精力再将昨晚所经历的怪事绘声绘影地讲述一遍了,可昨天开始所发生的一切怪事又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真烦人,大清早扰人清梦,一珊嘟嘟哝哝地地将闹钟摁掉,翻了个身,枕头捂耳,继续与周公下棋。
“每一次都在俳佪中。。。。。”张韶涵的歌声不失时机地前来凑热闹。
“谁呀?”一珊不满地拿过手机,有气无力地“喂。。。。”
“喂你个头呀,快迟到了,你还不来上班,李总又要玩裁员一招了。”电话那头传来同窗好友李娜的一声暴喝,吓得一珊的瞌睡虫瞬间飞至九霄云外。
“来了,来了!”几秒的停顿后,一珊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一个鲤鱼打挺,一溜烟跑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地打理行头,心里叫苦不迭,都怪昨晚,干嘛要多事自告奋勇送同事的三姨的婆家侄子的小姨子去火车站,哪料回来时一路塞车几个钟,到家都凌晨三点了,刚迷糊着。。。。。。天天,怎么办,现在金融危机期间,老总大会小会,天天暗示着要裁员。。。。。
好在公司离家不远,穿一小巷,过一人行天桥就到了,一珊发挥大学时的长跑优势,卯足劲儿向公司冲去。。。。。。
心神不定之间,忽然有人“妈呀!”一声,一珊脚下一绊,一个趔趄,险些绊倒在地。
气哼哼地回头一看,大清早的,居然有人反常地摆着地摊(一般都是下午和晚上出来摆地摊居多),定睛一看,一大堆古玩破烂,而一珊脚下所绊之物,正是他摊子上的一个长条形小物。
“我这很值钱的,你看你这一脚!”老者心疼地过来拾起这东东,又吹又擦的,嘶哑的嗓音带着不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快迟到了,我要急着去上班。”一珊急急辩解,真是忙人做不了好事,唉,早知带着眼点走路。
“我不管,你得给我买了,你看这里,都被蹭破了,你这女孩子家家不能欺负我们老年人呀。”老者不依不饶,圆圆的眼镜片后面绿豆眼里透过一丝狡黠,那酷似日本人爱蓄的仁丹胡让一珊条件反射的感觉这老头子简直就是松井本一狼。
一珊嘟嘟囔囔地接了过来,掂了掂,感觉还沉甸甸地,似铁非铁,似石非石的,凉如寒冰,还是中空的,隐约雕刻着一个似狼头的线条在清晨的阳光若隐若现,虽对古董不太了解,直觉就知道这绝非啥古玩,顶多就是一个工艺品而已。
“我这可是两千多年前战国时期。。。。。。。”老头子一脸痛惜,继续捶足顿胸。
“得,得,得,阿叔,我买还不成么。”一珊没时间罗嗦,掏出皮夹子来:“开个价吧。”
“一千元!”老头子伸出一个指头,暗哑的公鸭嗓子让人被毛了一下似的:“瞧你姑娘家也非有钱人家,我就吃点亏,折本卖给你吧。”
“什么?一千元,你真会狮子大开口罗。”一珊唬得跳将起来,将皮夹子塞了回去:“就这么个石头不象石头,铁不铁的东西就要一千元?你去抢吧,一口价,十元钱。要卖就卖,不卖拉倒,刚才你故意扔到我脚底下来訿钱的呢,要解决不了,那咱们就打110,请警察来主持公道吧。”
这番话软中带硬,老头子的神色有些慌张起来。
“我说小姐,加点,加点,手工费都不值这个价。”老头子英雄气短起来,暗哑的声音在喉间滚动。
“10元,不加。”一珊一口回绝,转身就走,当她三岁小孩儿呀?
“小姐,小姐,我卖给你,唉,跳楼价罗。”老者连忙拉住一珊。
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唉,就当买个工艺品吧,一珊掏出十元钱扔给老者,将那长条物往包里一放,撒开蹄子就往公司跑去。
没多会儿不到就冲到了公司,头也不抬,卯足劲儿往电梯冲去。。。。。
“电梯坏了,正打电话叫人维修呢。”妩媚靓丽的前台小姐不阴不阳的抛过一句话,慢条斯理的涂着指甲油,一脸的幸灾乐祸。
一珊差点没背过气去,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六分钟就是李总巡视时间,而她办公的地点还在二十九层呢,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一珊叫苦不迭,为了保住饭碗,只得向楼梯冲去,发扬攀登珠穆朗玛峰的不怕苦不怕牺牲的精神,马不停蹄地向上攀去。。。。。
转了N个圈,终于转到二十八层了,晕天眩地的一珊仿佛看到曙光,暗自松了口气。
这人一泄气,就再也动不了,此时的一珊已是气喘如牛,手脚并用,一步步地向前爬去,没料这最后一层却是二万五千里般漫长。。。。。。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早过了上班九点,反正已是迟到了,是杀是剐由他去了,一珊心一狠,索性一屁股坐到楼梯拐角处,一边用挎包扇着风,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从上传来,由远而近,夹带着一个女人娇媚地呜咽声和一个男人故意压低嗓音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