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继续飘着,一阵阵惨叫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天空。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下此狠手?”一个胡子花白看起来刚正不阿的老人对着两个提着大刀越来越靠近他的人喊道。
那两个人的身后已经躺着好几具家丁的尸首,血液把地上都染红了一大片。
为首的男人根本不理会老人的问话:“动手。”简单的一个指令,他身旁的壮汉立刻举起仍在滴血的大刀向老人斩去……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啊……”
随着一声惨叫,大雪纷飞的夜空又恢复了静谧。
为首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用手狠狠抹了一把刀口上的血,然后伸出舌头舔着手上的红得刺目的液体。
良久他才满足地嘘了一口气,抬起头问另那男人:“大的都解决了,那小女娃儿怎么办。”
被问的男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那辆被砍得七零八碎的马车棚下压着一个看起来一岁不到的小女娃。
女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事,她没有哭没有闹,用清澈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男人有些吃惊,那个女娃居然不哭不闹,就那样安静地趴在马车棚下看着自己杀人?
“这小女娃倒是有意思。”男人走过去掀开压在她身上的车棚,一只手把小女娃提得高高的。
那小女娃依然很安静,她看着那个提着的他的男人,突然伸出稚嫩的小手去触摸男人的胡渣。
那男人先是一愣,随后便笑开来,对为首的的男人说道:“我看这女娃挺可人,干脆把她留在这冰天雪地,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吧。这么冷的天相信这女娃也活不了,省得再动手。”
为首的男人转过头看了另一个男人一眼,再看看他手中的小女娃没有说话。
“走。”一个单音后雪地上就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她望着漫天的大雪小手在空中乱划,像极了雪中的精灵一般脱尘。
不知过了多久,寒冷的天气冻结了小女娃的天真的笑容。
小女娃双眼沉沉地像是要睡去,突然她的周身泛起了丝丝紫色的光,小女娃像是受到温暖呼唤般地睁大了眼睛。
“……咚……咚……咚……”好像是马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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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快去看热闹。”一个小女孩跑到阿善的屋里没等她答话就拉着她跑出门去。
“云顺……”阿善轻轻唤了一声拉着她跑的女孩。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看书嘛,书有什么好看的。现在有个大热闹等着你去看呢,你不知道那人有多滑稽。”被称做云顺的女孩儿一边跑一边向阿善解说道。
“那好吧,你慢点。”阿善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云顺快步跑着。
到了大殿云顺将阿善拉到一旁站着,指了指站在大殿中央的人说:“你看这个人,他穿得好奇怪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服饰。而且他这人还疯疯癫癫的,说是夜观星象,推测出我们云雪国将发生大事,可是父皇问他是什么大事他又不答,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
阿善听完云顺的话远远地看向大殿中央的人,是一位老者,雪白的胡子都快超过膝盖。
他正与国主交谈着,穿的不是云雪的服饰,应该是中原的装束吧。
曾经有个无意中游走到云雪的人送给阿善一本书,上面写的都是那个在各地感受到的风土人情。
阿善有些疑惑,云雪整年都被冰雪覆盖,与外界也未曾有过频繁的往来,很少有人会知道云雪的存在,这人是如何找来的
“应该是中原的装扮吧。”阿善轻轻答道。
“中原?那是什么地方?”云顺问。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瞧瞧,那可比听别人叙述来得有意思。”没等阿善开口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说话的正是站在大殿中央的那个中原人。
中原人拂了拂自己的长袖,虽然回答着云顺的话,可是眼光一直停在阿善身上,然后一下子大笑起来。
“阿善我说得这么小声,他是怎么听到的?”云顺有些惊讶。
“我们云雪素来锁国,不了解外界的情况实属正常。阁下如此大笑莫非是在嘲笑云雪国臣民的无知?”国主对中原人放肆大笑有些不满。
中原人立刻止住笑意对国主拱拱手说:“国主误会了,实不相瞒,在下是来云雪寻一位有缘人,本以为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寻到,可就在方才她却出现在在下面前,一时高兴得才大笑,对云雪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你来云雪是寻有缘人?”
“回国主,正是。告知云雪国将发生大事,也实属在下对云雪养育有缘人的感激。”
国主轻点了一下头,问:“你说你见到了你的有缘人,可否告知我他是谁?”
中原人突然转过身,直直地看向阿善。
“莫非阁下的有缘人就是阿善?”国主顺着中原人的眼光望去,是阿善。
“回国主,正是。”
中原人简单的话语使阿善一震,他是来寻自己的?
“阁下的有缘人是阿善?可是阿善并非云雪国人,而是十年前在我回云雪的路上捡回的。你确定你要找的人是阿善这孩子吗?”
这个中原人到云雪找人,找的却不是云雪的国人。
“国主,在下十分确定阿善就是在下的有缘人,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想带走她?”国主问这话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想到一个陌生人突然要带走自己视如亲生的阿善心里很是难受。
可是他知道,他是不能阻止的,正如那个怪人告诉他的一样,这是天命,不可违。
“回国主,阿善本不属于俗世,在下只是助她。”
“哎……从我捡回阿善算起,她在云雪已经有十年了。三年前有怪人,他见到阿善时就曾告知我若有人来此寻阿善一定要舍得放她走,因为那才是她的宿命。哎……我不会强留下她的,你问问阿善愿不愿意跟你走吧……”
“在下感谢国主的深明大义。”中原人谢过国主后走近阿善。
等中原人走近,阿善才彻底看清他的脸,一张很慈爱的脸。阿善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但却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从老者穿着和他满头白发上看他似乎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岁,却不像平常老人般衰弱,神采奕奕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请问您是来寻我的?”阿善向他拂了个身问。“可我与您并不相识。”
中原人捋了捋胡子笑了:“你叫羽善,今年应该十岁了,左耳后有一个‘善’字,羽善、羽善就是让你待人以真,与人为爱,怜悯万物,我说得对吗?”
羽善有些惊讶,一个末曾蒙面的人怎么会如此清楚她的事,就连她耳后有字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国主说捡到后想为她起个名字,见她耳后有一个‘善’字就当作了她的名,赐羽字作她的姓。
老者见阿善疑惑,问:“羽善你相信命运吗?”
“相信,我相信命运。”
“如果我说跟我是你完成宿命的第一步,你会离开云雪吗?”中原人说着向阿善伸出了手。
阿善抬头轻轻看了一眼中原人,没有回答。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这里有她的朋友和收养她的亲人。
“阿善你不要走中,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不要跟他走。”
云顺带着哭地说完就去推中原人,试图赶走他却被国主护在了怀里,然后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
“阿善,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老者继续对阿善说道,仿佛他知道阿善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似的。
“你这个坏人,你不要再说了……呜……”云顺说着便哭了起来。
阿善低下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不想离开云雪,不想离开这里的亲人和朋友,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她离开、离开……
“阿善,你现在眼前的一切都如镜花水月,都是幻影,你要学会放下。不要有牵挂,要懂得舍。”
“能再给我一些的时间吗?我……会学着放下,学着舍……”
中原人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我就来带你走,你不能再有任何推托之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