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依旧在皇宫之中享受着她皇太后的日子。其实她的生活已经算很好了。无论是在北齐还是在宣朝,她都是富贵的人物。在北齐之时,她是被父皇宠坏了的公主,尽管之后北齐被宣朝灭族,然而,她依旧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的在这纷繁复杂的宣朝**之中站稳了将跟,随后,更是母凭子贵的攀上了皇后的位置。然而,若不是先下手为强的除掉了先帝的那已经成年了的八位皇子,她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变让自己的孩子年爱靖当上太子。
说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应该感谢玄家人的帮忙的。
先帝并不是笨蛋,所以应该明白将他手中的权利交给一个外邦的公主是多么的愚蠢。然而,他若是不讲这分权利交给他,又还能够交给谁呢?他做不了决定,那么,扶桑就只有伙同玄家逼他做这样的决定。
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来,想起来曾经的她为了这件事情请求玄家。可是,玄家却一直不肯松口。她原本以为,人总是有一个缺点,但是,无论是怎样的软硬皆施,她却依旧不能够使得玄家松口。
若不是她在当年的太后的弥留之际在她的身边悉心的照料,只怕她也不会知道玄家为什么会这样的话“忠心”了。
她的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尽管已经老了,然而因为扶桑保养得很好,所以一直看不出来她的脸上有着什么年老的痕迹。这样的笑着,褪去了原本的威严颜色,反倒有着几分不该在宫廷之中出现的明媚颜色,真正的看呆了在一旁随侍的宫女。宫女忍不住笑了起来。宛然。
扶桑收敛神色。斜眼瞟向一旁随侍的宫女。威严自施。不禁让宫女脚下一软,瞬间便趴到了地上。“娘娘饶命。”
扶桑懒懒的看看了这个宫女,斜眼给了贴身宫女一个示意的眼神。贴身宫女走上前,拽着那个女子退下了。渐行渐远,却依旧能够听见那个女子求饶的声音。
扶桑面色无异,对于别人的命,她向来不会吝惜。
被打断了的思绪继续,扶桑想起来当年病危的太后的遗言。一个皇室的大秘密。玄家之所以如此忠心,只在于他们的身体里面,有着皇室所种下的蛊毒。若是背叛,必死无疑!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这所谓的忠心,其实也不过如此。这个世界,像忠心那样的东西,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扶桑后来便以此为途径寻摸了那八位皇子与玄家不对盘的证据给了玄家的主事。这才让玄家的愿意帮她。那些死去的皇子恐怕终其一生也不会想到他们是怎样的死去的。
玄家最拿手的便是术数,又怎么可以被人看出破绽呢?
扶桑轻轻地笑,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这一番苦心到了自己的儿子那里就变得一文不名了呢?她为了年爱靖铲除了多少想要和他分庭抗礼的人啊。可是,因为什么这个孩子和她走到了这个地步?弄得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母不母!她为他除去对他有害的人,又有什么不对么?南北二藩守据边境,手握重兵,要说他们没有反叛的心思,她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她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么久,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还是无动于衷呢?因为什么呢?她想了想,年爱靖的确是不能够委以重任的。否则,自己所做的一切辛劳便会付诸流水。那么,她还能够在安稳的呆在这了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所以,她只得再次先下手为强了。她命令秦胤之赶赴边疆,为的就是有一天南北二藩反了的时候她能够有着一个防备。可是到了后来她却依旧不能够放心,所以,她才希望能够一举灭掉南北二藩,这样的话,她的后顾之忧才能够清除吧。可是,她的儿子依旧不懂的她的苦心,依旧站在南北二藩的那一边,依旧和自己做对。他难道以为他做的事情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么?不,她知道,只是她不愿开口说而已。她相信,终究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可以明白自己的苦心,好好的当这个皇帝。这样她才不会这么操心。
扶桑的想法其实并没有错,可是,错就错在她太过于自以为是,将对于自己有害的,统统认为是对于年爱靖或者说对于整个宣朝有害的事情。所以,她即使是走入了误区却也不愿意承认,也不明白自己的行为早已弄得天怒人怨。
或许这也不应该责怪扶桑,她生于宫廷之中,后来即使北齐灭亡,她也依旧是在宫廷之中,没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生活在底层的人,也就是那些构成宣朝的大部分的人,黎明百姓。她不明白黎明百姓的重要性,也不明白群众的愤怒可以颠覆一个王朝。她能够看到的,只是皇权的力量,能够听到的,只是周围的阿谀奉承。
她不明白她所做的每一项决定对于百姓来说灾难,对于年爱靖来说也是麻烦。她只凭借着自己的喜好行事,就像是被娇纵的人,终究是长不大的。
只是不明白与否又怎么样呢?扶桑终于有一天会因为她的无知与愚蠢付出代价。
慕回雪和皇甫祺在成功的歼灭了秦胤之的军队之后,终于将轻羽军和苍墨军汇合,十万人马浩浩汤汤的开赴京城。无论途中经历怎样的困难险阻都不会退却。那是他们的责任。临终前,两位老人为他们送行,看着战马远去,人亦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们终于转过身,相握而去。
孩子长大了,翅膀也就硬了,至于他们将要怎么样的飞,便由他们自己去决定吧!
—————————————————————————————相思赋*上完